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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肯定不去找她麻煩。”要找就找大麻煩，雜七雜八的人不放她進山，師妹的話就好好切磋切磋看看能不能打，打不過自己什麼都甭想。

風無涯慢地說:“算了罷，師兄，他未必鍾情於我，何苦說出來惹得心煩。”齊無悔剛才還計較著是哪家姑娘敢勾引他師弟，聽到師弟自己的話突然又氣急敗壞地想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還敢看不上他師弟，一時之間五臟六腑口齒鼻酸甜苦辣數味雜陳，導致想盡量說的堅定的語句硬是顯得陰陽怪氣:“告訴老子，做師兄的幫你，不同意——她敢不同意！”齊無悔是關心則亂，竟然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好好想想，風無涯一直待在華山，與他分開的時更是困擾於病痛，怎麼可能突然就冒出來個心儀之人。

風無涯這才轉過身來，盯著齊無悔。齊無悔被他盯得有些發，手忙腳亂放開風無涯的肩膀，那上頭已經有很深的紅痕，明大約都消不去。

“師兄，我要是告訴你，能保證讓他接受我嗎？”接受個腦殼！齊無悔快氣炸了，可為了套話，只能十分違心地說:“我一定。”酸得陳醋罈子都要翻了。

風無涯嘴動了動，示意齊無悔附耳過來，齊無悔一腿跪在上，半個身子幾乎壓在風無涯身上，一肚子窩囊氣地將耳朵湊到風無涯嘴邊聽他講話。

風無涯雙手環上齊無悔的脖子，貼著齊無悔的耳朵，深一口氣，低聲細語地恨恨道:“齊無悔，你是不是傻？”

“我心儀之人，還能是誰？”

“你揣著明白裝糊塗裝久了，真糊塗了？”一連三個問題，砸得齊無悔頭暈眼花。

“誒，不是，你，風無涯，你等會兒，你，你什麼意思？”風無涯似笑非笑地瞧著他，也不說話。

過了半晌，齊無悔不敢置信地說:“你……你喜歡我？”風無涯道:“師兄還記得，你贈我簫的那年，我送你的生禮物麼？”

“那柄手指大的小刀？你——”齊無悔愣住了，他回想起什麼，終於明白過來，瞳孔緊縮，忽地一把死死抱住風無涯，“我還以為，還以為……”

“以為是巧合？世上哪有那樣巧的巧合？看你當時並無反應，我還當你沒發現，又或者是，你看過，不當回事，忘了。”

“忘了？怎麼可能忘，怎麼敢忘。中心藏之，何忘之。”在那柄手指大的緻小刀接近刀柄處，刻著極小的八個字，“中心藏之，何忘之。”而在齊無悔贈的簫上，也刻著很淺很淺的八個字，“心乎愛矣，遐不謂矣”，風無涯輕聲唸誦出前兩句詩，又笑了一聲，道:“我當欣喜異常，回房看它看了一夜，昏昏睡之際，卻叫我終於看出端倪，原來那不是花紋，而是一行字。可我總想，興許只是師兄隨手刻的，興許只是谷師妹排解憂悶隨手寫上忘了抹去的。原來真是師兄親手刻的，我費心去修補，總也不枉。不過，有我的八個字就好了，你那後四個字，已叫我磨去了。”齊無悔道:“磨去便磨去吧，一把簫不過是死物，一行字也無非是符紋。”那些無法訴諸於口的，已經得到滿足，誰又還心心念念著口不能言的死物。

風無涯長舒一口氣，至此，他才終於有腳踏實地的真實，不再遲疑地回擁住齊無悔。

“心乎愛矣——”

“何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