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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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名:警花王韻作者:氣功大師2015/3/13發表於字數:8684說明1、本文如果有幸完成,應該是個長篇。這次發出的是去年10月份的存稿。
此外,另一篇《我》文暫時還不會太監;2、果然有菊苣糾結於綠不綠了,已改名,注意是人文;3、至於文中人物姓名,懶得多想,隨手借用而已,與原小說人物沒有任何關係。
引子趙巖鎖好車就往家跑,他憋著一泡呢。上世紀末的商品房,樓道里有些昏暗。他像一陣風,把一個打樓上下來的年輕人撞了個趔趄。對方似乎
了一聲,當然,也許沒有,這不重要。此刻唯一重要的是他的膀胱。不到家門口,他就衝裡面喊:「彭阿姨,我回來了!」沒有回應。
「彭阿姨!開門啊!」趙巖氣吁吁,邊按門鈴邊跺腳。
「我靠。」看來家裡沒人,他顫抖著手去書包裡翻鑰匙。
「咦,今天這么早啊。」親切的天籟之音,是母親。
「媽你怎么在家?」趙巖扔下書包就衝向衛生間,還一邊大叫:「媽呀,可憋死我了!」
「這么大了,就這點出息,看你像什么樣?!」柱子急得像
光槍,打在馬桶壁上嘩嘩響。趙巖享受著釋放的快
,似乎看見了客廳裡母親那苦笑和奚落的樣子。母親大概也剛到家,還穿著警服。今天公佈期中考試成績,一如既往,他又是班級第一,年級前十。哈哈,肯德基大餐看來是免不了咯。
「樓道上沒撞著什么人吧,看你這么猴急?」
「沒有啊,我這身手怎么會撞著人!」走出衛生間,趙巖嘻嘻哈哈道。
「哦,」母親不置可否:「我去洗個澡。」趙巖接過遞來的書包,這才發現母親的眼紅紅的,他不由心裡一沉。剛想說什么,王韻已扭身進了臥室。他在外面小心地叫了聲:「媽。」沒有回應,也許是沒有聽到。他又大聲叫道:「媽。」這時王韻正好出來,問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最後說:「沒事兒。」王韻噗嗤笑了出來,搖搖頭:「這孩子,莫秒奇妙!」說著,她趿拉著涼拖,拿著換洗衣服,就款款進了衛生間。警服下的肢輕擺,肥碩的
部繃出內褲的痕跡。趙巖一陣驚慌失措。
努力搖搖頭,擺脫掉頭腦裡的惡念頭,趙巖慢
地走進自己房間。他有點失落。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躺到
上,他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母親今天又哭了。除了告知他噩耗那次,她從不當他的面
淚。但他知道她一直在偷偷抹淚。父親殉職6個月了,母親一如既往忙工作,但回到家總是
神不好。她一直在掩飾,強顏歡笑,但總會時不時地沉默,有時候又會歡快得過了頭。母親不是個好演員,特別在
情面前,她是個與生俱來摘掉虛偽面具的人。正如從小到大母親一直在告訴他的道理:
誠所至,金石為開。真誠地面對生活,在困苦背後等待著你的一定是美。父親是個話不多的人,每當母親教育他時,他會在一旁偷笑,邊笑邊應聲符合:「對對,沒錯,就是這個理。」這樣一來難免引致母親的一頓大鑿爆慄。
想到父親,趙巖的眼淚譁得就湧出來了。就像早準備好了一樣。小時候逃學,母親罰他不準吃飯,至多一個鐘頭,父親一定會偷偷捎食物給他;從未跟人打過架,因為開了一次家長會後,所有孩子都知道他的父親是個高大魁梧的警察。而從小到大父親只打過他一次,那次他在上躺了兩天才能上學,原因嘛,偷了同學20塊錢。剛正不阿的父親是一個勇鬥惡匪的緝私警察,是這個城市的英雄,是他將永遠引以為傲的榜樣.矯情點說,就像他在中學生作文大賽一等獎作文中所寫的那樣:茫茫航路上的指明燈。但,教誨他如何做人,如何嚴於律己的,是母親。慈愛、堅強、寬容又嚴苛的母親,她是托起指明燈的燈塔。同齡人或許會羞於談論自己的父母,但他趙巖不是,父母永遠是家長會上的模範家長,而他以此為榮。
今天是公佈成績的子。放在以前,母親絕不會忘記。趙巖
太陽
,翻了個身。自己能為母親做點什么呢?
咚咚咚。王韻敲門,走了進來:「晚上吃什么呢小巖?」
「隨便啊,什么都行,咦,彭阿姨今天沒來嗎?」
「哦,隨便啊,本來想吃肯德基呢,有人不想吃,那就算了。」
「媽,」趙巖從上坐起來,嗖得撲進母親懷裡,驚喜難耐:「還以為你忘了呢!」
「傻孩子,媽怎么會忘了?」趙巖只到一團柔軟與清香,幸福得想閉上眼。王韻身材高挑,今年上高一的趙巖也不過剛及母親耳垂。此刻他聽得見母親的心跳。
待母親換好衣服,母子倆手拉手下樓梯的時候,趙巖才突然想到:回家時在樓道上可不撞著人了?這讓他沒由來地一陣心慌意亂。
002009年7月21,綜合樓辦公大廳人頭攢動。市公安局就7·15特大殺人案在此召開新聞發佈會。這從西方國家學來的一套有點不倫不類,媒體界對各類紅線心知肚明,再輔以各級宣傳部門的具體指導,能否報道、什么時候報道、怎樣報道,各家大同小異。傳媒就像架製作
良的機器,這邊廂按下開關,那邊廂新聞、社論直接成品出爐。像這種社會影響力重大的案件,見諸報端的只會是正面新聞。當然,網絡力量需要警惕.
這是本市平陽縣一個偏遠鄉村的全家滅口案件。除了外出打工的男人,一家四口——一個婦人,三個孩子,其中最小的才1歲多——被殘忍殺害。兇手後又縱火,不料陰差陽錯火沒能燒起來。大概這輩子王韻都不會忘記自己步入兇殺現場時看到的景象:四間紅磚平房燒了一間,空氣中尚瀰漫著菸灰味。也沒有像樣的圍牆,就半堵土牆,又胡亂紮了段籬笆。隔離線外圍了幾十個村民,多是老弱婦幼,本來在竊竊私語,看到外人就一聲不吭了。天氣陰沉悶熱,所有人都像剛從水塘子裡爬出來。技術科的同事已經在做現場勘驗。主現場在偏房,還沒進門就腥臭撲鼻,蒼蠅漫天。由於太過昏暗,縣公安分局的同志從鄉親那借了個100瓦的燈泡。只見十來平米的空間,有一半都是血跡,上,牆上,地上,有幾大塊凝結成了黑紫
。門後躺著一具無頭
體女屍,左
房被割掉,陰部撕裂。
上是個嬰兒,遭割喉、剖腹。裡側是個血跡斑斑的簾子,後面有張木板
,一個十來歲的男孩躺在紫黑
的涼蓆上。曾有血
順著竹篾滴下,在
沿地上聚了一灘。隔幾米右側是個七八歲的女孩,喜羊羊圖案的連衣裙一片血汙.兩人均遭割喉,女孩身上還有幾處刀傷,應該是被兇手驚醒,試圖逃跑,有過掙扎痕跡。
饒是工作這么多年,不說經歷大風大,至少也算見多識廣的女刑偵支隊長頓覺頭皮發麻,胃裡一陣翻滾,轉身奔出屋外。幾個年輕警員直接嘔吐起來,讓王韻想到02年偵破邱興中殺人案時的自己。影視作品裡、案例裡看過那么多慘絕人寰的案件,但真正到了現實中你才發現其慘烈得讓人無法接受。特別是這婦人的頭最後居然在柴房的醬缸裡找到了。這兇手竟殺出幽默
來了。
經鑑定,死亡時間是1422時左右,死者確是主人一家。確定身份後,通過走訪調查,發現此婦人在村裡口風不佳,與鄰村一王姓光
不乾不淨。而光
正是在15
凌晨不知所終。王韻當機立斷,在臨近市縣火車汽車站及其親戚朋友家展開布控,公共場所嚴排查,親戚朋友放長線。果然,不出三天就在鄰縣西南山區發現嫌犯蹤跡。之後是兩天兩夜的追捕,將犯罪嫌疑人擒獲歸案。經審訊,兇手認罪招供,殺人動機是「不堪忍背叛的折磨」。婦人曾答應王某不再為丈夫生孩子,所以王某認為她「背叛了自己」,「要親手了斷這段冤孽」。問其為什么割掉
房、頭顱,答曰「順手,電影裡不都這樣嗎」。這種看似兇殘,實則社會關係簡單、低智商的衝動型犯罪,破獲只是時間問題,對此王韻是深信不疑的。難的是重大社會影響帶來的破案壓力,這就是
驢
股後的鞭子,所幸胡蘿蔔也沒少。這不,破獲這個特大殺人案後,王韻被記了三等功。面對遞來的話筒,王韻
到的只有疲憊,但一番官話是免不了的,「多虧黨的領導、人民群眾的安全是我們的責任」云云。
王韻極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以前多半工作都留給市局辦公室處理,但老這樣也不好意思,好在半年前隊裡來了個形象頗佳的公安大學畢業生,口齒伶俐,才思捷,天生髮言人的料。王韻把攤子撂給她後,就擠過人群,想從後門溜回辦公室。不料被個記者堵住了去路,她直接開問:「王隊您好,請問作為女
您怎么看待這個案件?」這什么問題,王韻不由眉頭微蹙。來者是個年輕女孩,二十五六的樣子,高挑清瘦,著一套淺
斑紋西裝裙,一條清
的馬尾斜斜地挽在腦後。
「我覺得廣大婦女同胞要注意安全,防範危險。」王韻說著就想溜,但沒走兩步又被堵住了:「請問王隊,您認為這起案件是男權社會下女受迫害的一個縮影嗎?」沒見過這么難纏的。王韻低頭瞟了眼,記者證上寫著:東方鈴霖。連名字都這么難纏.王韻說:「這個問題請我們的發言人回答您好嗎?」對方不依不饒:「像您這樣紮
在刑偵前線這么多年、成就又如此突出的女
鳳
麟角,這個問題是專門為您而設的。」這個東方鈴霖聲音清脆,眼神明亮,像她的問題一樣給人一種犀利的
覺。
王韻皺著眉頭,揮揮手,簡直想把對方趕跑,但最後還是回答道:「從生理學角度講,呃,婦女兒童都是弱者,所以法律給予他們特殊保護。我認為正義只能通過個案去實現,就像人們只會在個案中受害,當然受害者並不侷限於女。好了,謝謝。」不等記者反應,王韻抬腿就走,一路小跑穿過了大堂。身後似乎傳來嘈雜聲,王韻回頭看了看,搖頭苦笑。
「喲,又躲記者呢,王隊長?」一個悉的洪亮男聲。
除了秦守仁,還能是誰?王韻愣了愣,敬了個禮道:「秦局好。我有結案報告要寫,先回去了。」說完又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