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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女子的語音,但聲音中卻是不帶一點情,彷佛不只身子,連心都已凍僵了,被井水狠狠淋洗過的面目水滴未去,一張臉兒全然浸在水中,秀髮眉目都凝在一處,模樣顯得如此朦朧,雖是素顏在前,卻看不清本來面目,回答的聲音令顏君鬥不由想起哀莫大於心死這句話,微微顫抖的腳步差點邁不出去,更別說是接此時此刻,像是身心都已凍結在冰寒之中的她了。

雖說心下總還有些好奇,想看清這結義二妹的真實容顏,但一來他心中有愧,抬不起頭來,二來水霧朦朧,就想仔細看也看不清楚,眼光只盯著宮先腳邊的包袱,幸好宮先至少還記得把包袱放得遠些,雖說上頭也沾滿了水,但看來還沒浸透到裡頭去,“我……來得晚了……”

“是嗎……”若是早些聽到顏君鬥這麼說,或許南宮雪仙還會把一夜以來的怒火全然撒在他身上,但被水淋了這麼久,心中的火早已熄了,雖是小口微開,可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算把顏君鬥千刀萬剮,又能怎麼樣呢?已做下的事還是做下了,無論如何也抹滅不掉昨夜那令人羞恥怨恨的記憶;南宮雪仙茫然地望了他一眼,停頓的手終於有了動作。她一把將桶子放到井裡,雙手無意識地將水又打了滿滿一桶上來,澆淋的動作毫無停滯,卻怎麼也洗不去她想洗去的東西。

沒想到宮先竟如此動作,顏君鬥不由目瞪口呆,若這二妹哭著投到自己懷裡,粉拳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擂打著,訴說著昨夜羞恥的種種,雖說覺與二妹向來的格不太合,但劇變之後,再冷傲的子都難免轉變,他也真不認為那是什麼出奇之事。

就算二妹心中恨火仍然未消,冷冷地盯視自己,口裡冷酷地發出怨毒的詛咒,在顏君鬥看來也還像她些。但像現在這樣,自己就站在她面前,宮先卻彷若無視,仍是自顧自地打水沖洗身體,那種全然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反而讓顏君鬥想安都沒得開口,要開導她也得她聽自己說話才成啊!偏偏此刻的宮先提水清洗的動作飄散著絲絲寒氣,得他手足凍結當場,本無法伸手阻止她自般的行為。

“別……別這樣……二妹……”口中不由結結巴巴,顏君斗真恨自己在山下的時候,為何不向三弟朱華沁多多討教一番,若染到朱華沁的才智,即便只有一分也好,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看著宮先一桶接一桶的在自己身上淋水,井水的寒氣連在不遠處的他都覺到了,偏生宮先卻似一無所覺,手上的動作全無停滯。

僵了好一會兒,顏君鬥總算提起了勇氣,他欺近宮先身邊,硬是握住了宮先凍得冷澈的皓腕,只覺肌膚早已凍出了一層疙瘩,心下不由痛楚:若她一早便在此處這樣淋著井水,身子可怎麼受得了?偏偏這一切的源頭都錯在自己,若自己沒留下介紹信,而是等著宮先一同上澤天居,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持續的動作被阻止,南宮雪仙全然不帶表情的雙目望向顏君鬥,動作既停了下來,她也使不出力氣擺脫顏君斗的手,與其說是力道不及男子,還不如說身體裡面本就沒剩什麼力氣。

顏君斗的手雖是溫暖,但也不知是自己身子太冷還是怎樣,那溫度竟是一絲都傳不進自己體內來。南宮雪仙櫻微張,滿是寒氣的身子一點動作都沒有,只是呆呆地望著顏君斗的模樣,明明人就在眼前,可空的目光卻似乎什麼都沒看見,山風吹拂之間竟是一絲都不覺冷。

“對……對不起…”顏君斗的聲音彷佛在很遠的地方晃盪著,雖是聽到了,卻是一點沒鑽進耳朵裡去,南宮雪仙只是心下微微驚訝,他在道什麼歉?為什麼要向自己道歉?他做錯了什麼事嗎?

心思一起,登時覺得腕上被握得好緊,卻是怎麼也掙不開來,她這才發現自己衣裳盡溼,緊緊貼在身上,曼妙的身材幾乎全無阻擋地落入顏君鬥眼中,加上他緊握著自己手腕,身子靠得極近,她幾乎可以覺到他身上微微的汗熱,她輕輕地晃了晃手,無力地掙動了一下,“放手。”

“這……”沒想到這般親近的動作,宮先回應的聲音竟仍是一點情也沒有,彷佛眼前的他不過是個陌生人,這般冷漠的模樣,就算他和宮先義結金蘭前後也是少見,偏偏只要想到一鬆開手,宮先接下來的動作只怕是繼續取水淋洗自己,顏君鬥就無法鬆手。

他也不是全無經驗的小兒,自是知道昨夜羞恥之事後,宮先想清洗的不是身體上的髒汙,更不是幽谷之中的黏膩,而是心中那厭惡的覺,但那覺又豈是井水所能洗淨的?偏偏此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父伯,他便想為兄弟找回場子也是無從下手,一時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繼續緊握著,“別……別這樣了……”

“放手。”聽宮先又說了第二次,語音之中終於透出了一點怒氣,顏君鬥心下既喜且哀。喜的是她終於有了一點自己看的出來的反應,只要她有反應,就算是怒火再盛,就算一怒之下一掌打在自己前,至少自己總也有切入開導的機會,比之前的全無反應可要好得太多;可那哀意卻更為深切,即便是再不管繁文褥節的江湖俠女,對男女之事仍是看得極重,除非是對雲雨之事全無排斥的娃蕩婦,否則顏設和鍾出做下的事,絕不是女子所能承受,偏偏他們還真做了下來!搞得他也不知該如何開解才是,顏君鬥雖是鬆了手,卻不敢離開宮先身邊,深怕她又取水來待自己。

只是顏君鬥也多慮了,一桶接著一桶的水淋下來,南宮雪仙雖說表面上似無所覺,但心裡也知道這樣淋洗最多能把昨夜的痕跡洗去,可即便在臉上和幽谷深處的都洗得一滴不剩,但昨夜的記憶卻是怎麼也去不了了。

她心下早知自己是徒勞無功,只是手上怎麼也停不下來,顏君鬥這一切入,打亂了她的節奏,連帶也使得南宮雪仙心思有了動作的空間,停下了動作的她總算是把方才顏君斗的話聽入耳裡了,只是就算顏君鬥再怎麼誠意深切地道歉,已經發生的事卻怎麼也抹不掉了。

她無意識地望著他,直到顏君鬥接不住她的目光,總算把手鬆開來時,南宮雪仙這才開了口,“來不及了……算了……”一邊在口中沉,她一邊伸腳挑起包袱,卻是怎麼也挑不起來,到最後還是低下身去,將包袱拿在手中,這般簡單的動作,此刻做來卻搖搖晃晃的。

見宮先動作一反本來的乾淨利落,本來輕而易舉的動作,此刻做來卻是拖泥帶水,猶如童子一般嬌稚,好像全身都力氣都脫出了自己的掌控一般,本來有些好笑的動作卻勾不起他一絲笑意。

顏君鬥口似堵著什麼一般,想要阻住正打算離開的宮先,可非但探不出手,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呆呆地看著宮先的動作,一直等到面無表情的宮先顫巍巍地拿起包袱,臉上溼淋淋的也不知是淚是水,轉身走的當兒,顏君鬥好不容易才開了口,“嗯……那個……二妹……拿去吧……”

“這是虎符草的華,已經提煉過的,效力該比沒煉的要好的多……”將手中的瓶子給了宮先,見她怔在當場沒伸出手,顏君鬥心中堵著也不知是什麼滋味。

放到了她手上,還得捏著她的纖指將瓶子拿好,否則只怕自己一鬆手,瓶子就要掉到地上了。

眼見宮先沒有推拒,表情雖是呆愣,總還記得把瓶子握在手心,顏君斗的心這才放下了三分,“昨晚的事……對不起……是愚兄遲來……這東西……算愚兄一點心意……”怔怔地望著手中的瓶子,沉甸甸地顯然內容物不輕,與平時拿在手中的虎符草相較之下要重得多,顯然是這段子虎門三煞採收提煉後的結晶,比之長在地裡的草藥模樣時要來得有效許多。

心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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