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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只是讓自己好過一些。

又不知過了多久,才恍惚被人叫醒,原來是盧省叫了太醫,來給他把脈。他燒得厲害,到了午後,仍是滴水未進,太醫開了方子,陳燈趕緊領人去煎藥。

皇帝問,“幾時了,”盧省答,“午時剛過,”朱凌鍶喝了湯藥,又問,“謝靖呢,”盧省便一臉苦相,“還沒消息呢。”他沒有胃口,便又躺下來,想著謝靖氣居然這麼大,若果真如此,便進宮來找自己問罪,這樣避而不談,算什麼正人君子。

又想此事之於謝靖,究竟也不算什麼,何至於不能把話說清楚。自己也沒有非要纏著他的意思,若謝靖此時進宮,自己便能告訴他,“昨夜風一度,咱們都忘了吧。”也算是瀟灑坦蕩。

只是這話在心裡一過,又叫他心腸酸了幾分。

謝靖心裡,統共是幾個意思,到底是男人不行,還是皇帝不行?

他一個人在這龍上反覆思量,昨夜還是好夢成雙,今便形隻影單,好不淒涼。

朱凌鍶鬱悶了一會兒,又昏睡過去,醒了一次,又問了一遍謝靖,長嘆一聲,喝了幾口粥,又睡著了。

忽然間被盧省驚叫著推醒,以為是謝靖又來殺他,便神抖擻起來,誰知盧省一臉倉皇,“皇上,大事不好,謝靖他要走呢。”原來他早早叫東廠的人,守在謝靖家外邊,誰知道今傍晚,謝靖帶了行李,輕車簡從,直奔永定門去了。

東廠的人在謝靖的書房裡發現兩封書信,分別是給徐程和周斟的,說自己心志不堅,難以在朝為官,要離京遊訪,歷練所學。

朱凌鍶睜大眼睛,十分意外,“沒有給朕的嗎?”謝靖如今,才是四品,若要辭職,給首輔徐程打個申請,手續上已經可以了,用不著皇帝大人批覆。

盧省搖搖頭,皇帝神一鬆,向後閉眼倒在榻上,盧省趕緊掐他人中,掐了一會兒,朱凌鍶悠悠轉醒,就問,“快叫人追,謝靖現在到哪兒了?”盧省說,“才到涿州呢。”謝靖雖然走了,卻走得不急,行李由隨從帶車送走,自己卻騎了匹馬,遇見酒家鋪子,便進去喝一壺。這樣走走停停,自然離不太遠。

他不願去想,那昨夜種種,若是皇帝想明白了,要叫人來拿他,立時斬了,也沒得喊冤,索懶得逃。

這廂皇帝便說,“傳旨,”他說完這句,又緊兩聲,才接著說,“刑部侍郎謝靖,加封都察院右都御史,領朕旨意,巡按全國刑獄。”叫人快馬加鞭,趕緊給送了去。

等到傳旨的人回來,皇帝便仔細詢問,謝靖神態如何,說了什麼。來人便回,謝大人接了聖旨,謝恩之後,便放在一旁,仍去喝他的酒。

皇帝聽了,微微愣神,盧省想著天已晚,這一天折騰夠了,早些安歇才好,皇帝今罷朝,明天是不可能不上朝的。

朱凌鍶依言躺下,卻怎麼都難以安睡,想到謝靖居然就這麼不辭而別,一句話都不留給自己,不知不覺,淚水打溼了枕頭。

他雖然接下旨意,可要是往後也一封書信都不來,那該叫人如何是好。

盧省聽皇帝在屋裡喊,趕緊掌燈,只見皇帝紅著眼睛,“傳朕口諭,叫謝靖每月都要給朕上摺子。”朝廷裡的御史巡按,去地方視事,每月的奏報,都是規矩,朱凌鍶這樣說,是叫謝靖在奏報之外,再給自己單獨寫信。

這口諭傳到時,已經過了子時,謝靖方才到了保定府,與隨從會和,在客棧裡剛剛睡下。

他心中雖然也是驚濤駭,難以平復,卻因為白天喝得盡興,又在行路中,到底疲累,躺下不久,居然睡著了。

卻又被人給叫起來,穿戴齊整,聆聽聖諭。

朱凌鍶這句話,叫他在心中,不輕聲嘆息。

他昨夜在宮中,對皇帝做了罔顧人倫的舉動,雖是被人陷害,畢竟大錯鑄成。

皇帝非但不責罰,還給他加官,讓他離京有了個最體面的藉口。

若他要打要殺,謝靖反而心安,這般不計較,往後又該如何?饒是謝靖也算經過風雨,卻從未遇到這樣的事,他向來坦蕩,如今這樁事,卻一個字也說不得,真叫人心亂如麻。

謝靖知道皇帝素來寬厚仁慈,只是沒想到他能寬仁至此,不過,也不是隻對自己如此,就是盧省那個滑頭,也是一味護著。

這樣賞罰不分,若是從前,謝靖一定要從旁勸說。只是如今自己身在局中,失了立場與資格,再去指點皇帝什麼。

等到傳口諭的人回到京中,再進宮城,已經是丑時末了,這一路上快馬加鞭,良駒就換了五匹。

“謝大人說,‘知道了’,”皇帝聽了,輕輕點頭,又問,“謝靖說什麼了嗎?”那回話的人,便有些為難,皇帝這話,已經問過三遍。謝大人惜字如金,並無別的言語,只得原樣再稟一遍,“謝大人謝恩之後,臣就問他,有什麼話帶給皇上,他說,‘請貴使回稟聖上,就說謝靖知道了’。”皇帝一臉不解,彷彿悟不出“知道了”這三個字的意思,便扭頭去看盧省,盧省見狀便說,“謝大人答應了,會寫信回來。您先歇下吧。”等把皇帝請去睡,才過了半個時辰,又匆匆爬起來,洗漱穿衣,這就要去早朝了。

不到半天,京城所有衙門,全都知道刑部侍郎謝靖,加官離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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