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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方似乎有一道由鬼差設置的關卡，專門用來檢查過往的亡魂。

這片小道的四周瀰漫著一股由陰氣凝結而成的白霧氣，陰冷溼。奚天元凍得身體微顫，正準備凝結少許靈力調節體溫，就見旁邊的秦牽忽然伸手環住他的，將他半摟在懷中。嘴貼著他的耳廓，在神識中道:“我設定的鬼魂對靈力波動十分，所以在鬼界能不用法力就不要用法力，頂多用下神識。如果覺得冷，為夫不介意抱著你過去。”悉的氣息和體溫隔著單薄的衣裳傳了過來，奚天元臉上一燙，身體僵硬了一瞬後放鬆下來。他清了清嗓子，面無表情道:“知道了。”雖然眼睛仍專注地看著前方，卻並沒有掙脫秦牽的懷抱。兩人就這樣互相依偎著繼續前進。秦牽低垂著眼眸，看了眼奚天元紅通通的耳垂，角勾起。

隨著隊伍的不斷行進，秦牽兩人前面的鬼魂數量逐漸變少，很快就輪到了秦牽和奚天元。只見隊伍盡頭站著好幾名鬼差。這些鬼差的裝扮各不相同，想來是身份不同，各司其職。穿著黑常服，前繡了個“鬼”字的當是普通鬼差，手中拿著拘魂威風凜凜地守在隊伍兩邊。同人界的捕快衙役有些相似。而穿著黑官服，頭戴官帽的兩名鬼差則是類似於判官師爺般的存在。他們分別坐在兩張桌子後，用一小尺子仔細檢查著排隊的鬼魂。

那把尺子遇到不同的鬼魂會釋放出不同的光芒。有的是白光，有的則是紅光。通過秦牽的觀察發現，冒著白光的鬼魂，若是眼神痴呆之輩會被直接帶去輪迴井進行投胎轉世。而若是眼神清明之輩則會被單獨帶走，似乎另有安排。而冒著紅光的就慘了，無論此鬼魂是否痴傻，都會被穿著常服的鬼差用拘魂給壓下去，就像對待窮兇極惡的罪人一樣，不難想象他們之後會遭遇什麼。

按照他的設定，想來是被送去了十八層地獄中的任意一層，進行服役。待贖清前世罪過後才能重入輪迴。

清楚這些的秦牽心中微沉。他體內含著萬千戾氣，手中殺孽不少，只怕難以度過判官這關。沉思間，奚天元已來到了一位判官面前。察覺到秦牽的異樣，奚天元有些擔憂地望向他，一時竟忽略了面前準備替他檢查的判官。

坐在椅子上的判官見狀，不耐煩道:“愣著做什麼，還不伸手，後面一堆鬼還等著呢！”奚天元回過神，正好對上秦牽遞過來的安撫眼神。神識中響起秦牽的聲音:“我沒事，待會兒你先走，我隨後就來。”

“嗯。”奚天元嘴緊抿，雖然心中仍有些擔憂秦牽，但他沒有說什麼。很快收回視線，將右手伸到了判官的面前。判官皺眉看了他一眼，將小尺子放在他胳膊上，不一會兒，尺子就亮起了白光。白光剛消失，一名鬼差便上前來衝著奚天元躬身道:“請跟我來。”奚天元不著痕跡地看了秦牽一眼，跟著鬼差離開。

而此時，秦牽已悄悄將手探入了乾坤袋裡，捏住風石道:“將你之前噬的好人魂魄借我用一下。”密閉的乾坤袋空間裡，冒著白光的風石不服氣道:“憑什麼！那可是我的食物！”想它堂堂人界至寶，被人捉住關起來不說，現在還要將自己的食物拱手借人，它才不幹！

“就憑我現在一個不，可能會讓你變成粉末，信不信？”握著風石的手捏緊，秦牽在神識裡的聲音就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帶著讓人膽寒的殺氣。

被秦牽抓得身體隱約開始產生痛的風石連忙大叫:“知道啦，藉藉借！還不快鬆手！”說著，一小縷白的半殘靈體從風石裡飄了出來。

秦牽滿意地鬆開手，將那縷靈體拿出乾坤袋:“謝了。”一切不過發生在眨眼間，整個過程，秦牽面上皆沒出半分異常。他神自若地將胳膊放在判官面前，抬袖間，白的靈體從指間溢出，猶如柔順的布料鋪陳在他的胳膊上，和他半透明的胳膊在瞬間便融為一體。

判官將尺子放在胳膊上，很快，白光亮起。

判官點頭道:“下一個。”秦牽黑眸幽深，嘴角微勾。

距離鬼差關卡不遠處的一間典雅竹屋內，坐了十幾名神清明的鬼魂。他們互相打量著對方，心思各異，誰也沒有率先出聲打破這份沉默。

一片寂靜。

奚天元坐在靠窗的角落裡，透過窗子，目光一直定定地看著門口處。對周遭的一切視而不見，也沒有那份閒心去猜測鬼差將他們幾人帶到此處的原因。現在的他，只一心記掛著秦牽的安危。

待見到秦牽跟著一位鬼差走近時，奚天元悄悄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秦牽進屋後，屋內的幾隻鬼紛紛望了過來，眸中皆帶著探究。秦牽笑了笑，裝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走到奚天元面前，單手勾起他的下巴道:“美人苦著一張臉作甚，給大爺我笑一個~”奚天元眼神古怪，剋制著自己揮開秦牽右手的衝動，在神識中道:“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秦牽言簡意賅:“套信息。你只需順著我來就好。”見秦牽臉上雖帶著不正經的笑容，眸中卻無半點笑意。奚天元定了定心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誰知秦牽摟著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嘆道:“……哎，美人兒還是不笑的時候比較美。”奚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