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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倫。然而他現在看到的是什麼?鋪上的鳥兒羽翼灰敗枯槁,沒有絲毫神采,花蕊狀的鳥冠沿鋪軟軟垂著,了無生氣,哪還有往的靈動。

它的圓眼長閉,尖喙不再伶俐,就像是一隻在曠野中身死的鳥兒,伏於泥地,被於心不忍的過路人用裹屍布遮蓋,想讓它的屍身遠離風吹雨淋。

“神君……”唐小宇無意識地喃著,蹣跚到鋪前,略微掀開白絨披風,顫抖的手撫過那身羽翼。

手下的觸冰冷、僵硬,彷彿已是個死物。唐小宇心底的驚駭如滔天巨,若非他已預先知道神君還奄奄一息地活著,說不定此刻真的會全線崩潰,癱倒在鋪邊縱聲大哭。

他說不出是現在的自己更震撼,還是前世放勳見到石像時更震撼。他只知道,兩世都是他把神君害至此種境界,兩世都是他的任,斬斷了那深刻的羈絆。

監兵見他一直伏在沿不動彈,忍不住抬腳踹他:“別假惺惺了,你早該預料到的不是麼。”唐小宇被那腳踹倒在地,倒是回過神來,他抬臂用衣袖抹了把臉,起身走到爸媽面前,深深地鞠躬道歉:“對不起。”唐媽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要說之前她還對放棄生命有那麼零星的猶豫,但當她看到鋪上那隻瀕死的紅鳥時,僅剩的那絲猶豫已然煙消雲散。那隻紅鳥她認得,也聽兒子簡單講過,就是跨年時兒子捧回家的那隻,也是兒子口中的神君。曾幾何時它是那麼的綺麗,美得攝人心魄,而現在……

她伸手把兒子低垂的身軀扶起,緩緩點頭:“我們明白。”唐爸也從後面上前來,把自己的手同子的手重疊錯,對兒子道:“我們明白的,按說好的來。”見唐家三口意見統一,監兵二話沒說虎躍上鋪,盤腿而坐,雙手掌心朝下放平,皙白的神力如水般蔓延擴散,籠罩住整片範圍。白絨披風開始有韻律地閃爍,就像是在呼,那白光逐漸大盛,照得大家紛紛眯眼,半亮的室內環境如沐浴著正午陽光,所有事物皆纖毫畢現。

白絨披風下的紅鳥緩緩眨了眨眼,黢黑的眼珠恢復幾絲神采,它的鳥冠隨著頭的動作晃動兩下,當看清身遭圍著的人群時,纖長的脖頸猛然一僵,顯然是對來人頗詫異。

唐小宇生怕神君驅趕他,忙把自己的目的告知:“我來還靈鳥。”紅鳥些微動彈兩下,把腦袋轉了個方向,花蕊般的鳥冠對著唐小宇,意思明顯是不想理他。

監兵急了:“這自私鬼好不容易才大方那麼一次,你倒是快些把靈鳥取回來啊!”自、自私鬼……唐小宇面部表情有些搐,為監兵的心直口快所折服。

倒是唐爸接過話,替兒子求情:“先前是小宇不識相,我和他媽媽都說過他了。我們很神君,讓我們有機會跟親人、跟世界道別。現在心願都已了結,再霸著這條命那說不過去,所以懇請神君收回。”鳥兒沒有動作,依舊靜悄悄地背對他們而躺。大家也只好都陪著呆立,臉上掛著或焦急或討好的表情。

半晌,急子的監兵忍不住連鳥帶白絨披風一併攬進懷裡,鼓鼓囊囊的一大團被他亂七八糟搖晃:“說話啊!”鳥兒的羽翼被他晃出披風幾分,輕微撲騰兩下,又癱倒回去伏在他懷裡,明顯還虛弱得厲害。

唐小宇驚恐地伸臂虛扶,深怕監兵動作不慎把可憐的鳥兒摔個好歹。

這頭鬧騰得起勁,遙遙倚在木屋門口看熱鬧的執冥忽然站直身子,出聲打斷眾人:“海水的味道有些古怪。”

“啥?”監兵停下搖晃的動作,仰起頭,少年巧的鼻尖在空氣中嗅嗅,遂即朝唐小宇嫌棄道:“滿屋都是你的臭味。”唐小宇滿臉無辜,迴轉胳膊指指自己:“我……?”

“對啊就你。”監兵的白眼扔得可靈活,正再出言諷刺,驀地發出一聲尖叫。屋內所有人都看見,他衣領同肩胛接處,蜿蜒的血跡如同溪水般在白衣上直而下,紅得觸目驚心。

與此同時,遠處遙遙傳來轟的巨響,聲音之大,令人骨悚然。屋頂和門口透入的陽光俱斂,木屋內除去鋪那塊發光區域,其餘位置皆變得昏暗無光,仿若午夜。

一切發生得電光火石,唐小宇壓沒時間想明白是怎個情況,就聽監兵開始淒厲地慘叫:“弟!弟!”唐媽往唐爸身後瑟縮兩下,無措地問:“這是怎麼了這是?”唐小宇哪還理會得了那麼多,當他聽見監兵的慘叫時就知事情不妙,慌忙翻上鋪去看。紅鳥黑琉璃般的圓眼再次緊閉,脖頸無力地倚掛在監兵肩上,黃的鳥喙邊不時有血跡湧出,沿著白衣料往下淌。

執冥表情肅穆,邁出門瞭望片刻,復又鑽回來朝監兵問:“老三之前是不是封印了個什麼玩意在這附近?”監兵倉促地拉拽著白絨披風往鳥身上裹,嘴上胡亂應著,腦子卻如漿糊般良久才從宕機中恢復:“啊,啊,是,一條什麼黑的水蛇!”唐小宇忍不住替他完善說法:“是霧隱玄蛟。”執冥簡明扼要:“封印破了。”伴著此言,黯淡下來的天空炸起一道驚雷,緊接著暴雨傾盆,嘩嘩雨絲從屋頂的木頭間隙中滴入,卻沒能直落地面,而是被像倒扣圓碗般的白光阻住,得屋內晦暗不明。

監兵瞠目結舌地抬頭,從屋頂縫隙往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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