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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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冒如影隨形地跟著苑琬楨。

而跟冒一樣討厭，也是死命跟著她的，還有蕭德齡。

“苑老師，我們都已經這麼配合他們了，他們還有什麼不滿？對於價碼，我一點也不計較，那個柳樵原是不是對我有偏見，打從心裡就不喜歡我？”這幾天，蕭德齡一走完秀或做完活動，就死黏在苑琬楨身邊，也沒看她生病，整個人病懨懨的，還像只麻雀一樣在旁邊猛煩她。

已經沒有什麼聲音的苑琬楨，一邊暍著甩枇杷膏泡的熱糖漿，一邊擤著鼻涕道:“就算一錢不收，他…他也不要你…咳咳，算了啦，我多幫你接幾個別的case…”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面子問題啊！要是真被千嬌百媚那些小角搶走c。h的代言，我這一姐的地位要擺在哪啊？”嘔喔！這幾天媒體記者紛紛用酸不溜丟的語氣虧她，她為了應付記者，雖然嘴上直說沒關係、無所謂，可心裡卻嘔得快要吐出血來。

“擺？隨便擺啊！蕭大小姐，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沒看到我為了你，搞成這副德，你行行好，一天別煩我可不可以？”她暍上一口熱糖漿，繼續說道:“那個柳樵原是個怪物，行事風格就是一個字－－怪，他不懂得欣賞你，是他的損失，我就不信，他能找到比你條件更好的人。”一旁的徐香看不過去，也上一句:“苑老師已經盡力了，為了你，她還犧牲相。你忘了嗎？苑老師自從退居幕後，尺度就沒有這麼開放過，穿泳裝ㄟ！你能在七、八度的低溫，穿著泳裝去找柳樵原談嗎？你要做得到，再來責備別人，可以嗎？”以為自己是大牌了，就沒人管束得了她。

“算了啦，徐香，要是她想跟我解除經紀約，我也無所謂。這件事，我認為我苑琬楨問心無愧，哈啾！”她拿起衛生紙擦了擦鼻子，端起茶杯正要去飲水機接水時，蕭德齡主動將杯子接了過去。

“苑老師，我來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蕭德齡的舉動，當場讓兩人傻眼。

想來，這嬌嬌女是想通了，知道有些事勉強不來。

誰叫有錢的就是大爺，那個大爺不愛蕭德齡就是不愛蕭德齡，她奈何得了他嗎？

突然，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苑老師，c。h的唐總經理要找你，要安排在你的辦公室，還是先帶他到會議室？”電話那頭傳來總機戰戰兢兢的聲音。

“c…c。h的唐總？”苑琬楨像是突然打了強心針，整個人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唐總經理親自跑來做什麼？案子不是已經告吹？他們家那個頂頭上司，不也已經把案子由千嬌百媚，他還來做什麼？是來送花給她，安她的嗎？

“會議室待會有人要開會，請他到我辦公室來好了！”掛上電話，她馬上對著在場兩人說道:“c。h的唐總來了，徐香，你留下來陪我看他要做什麼。德齡，你立場，先回避一下，我來看看，他究竟在搞什麼花樣。”蕭德齡不敢多問，速速離去。

這唐總親自登門造訪，想來禮多必有詐。

苑琬楨趕緊梳梳頭，假裝忙碌，徐香也在一旁沙發上翻閱企畫書。

直到唐總經理進到她辦公室，她還假裝夾著電話，一手翻動著數據，一邊說著:“王制作，你應該知道，現在德齡廣告全都滿檔，我實在很難出一個檔期排給你們…”她看到唐總，示意要他先坐，她馬上講完電話。

“那…這樣好了，下星期一我們中午吃飯再聊…可以可以，你應該知道，我們配合度一向很高，跟我們合作過的廠商，哪個不滿意的…”最後一句，她刻意拉高分貝，就是要說給唐總聽。

“好，那就先這麼說定了，我有客人，不跟你多聊了！”她演戲演得超，連臺詞都不需事先排練。

柳樵原找唐總來，一定有他的用意存在，姑且不管他要做什麼，反正來者是客，她小心應對，從容應付就是了。

“真不好意思，要來之前也沒事先通知，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遞上一杯茶水，苑琬楨掛上一貫的職業笑容。

“唐總說這話就太見外了，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還是可以當不錯的朋友，以後有很多地方，還是需要你多多關照。”聽聽這說話的口吻，多有技巧啊！就算心裡頭有再多的不，做這一行，總要懂得細水長之道，將來有那麼一天，還是會有合作的機會。

唐總一臉歉意，他很快將手邊攜帶的禮物，往桌上一擺。

“關於這次合作臨時生變，我深遺憾，雖然，在這幾天的早餐會報，我盡了最大努力，可惜…還是沒辦法說服我們總裁…”唐慶銘態度誠懇，將禮物直接推到苑琬楨面前。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苑琬楨與徐香互看一眼，都覺得對方的態度，好到令人不可思議。

雖說買賣不成仁義在，但…對方未免也太多禮了吧？花錢的是大爺，有權選擇受託對象，即使當初口頭允諾，事後又後悔，但也無需親自登門道歉啊！

要是硬要找個理由說服自己，也只能說，唐慶銘懂得做人道理，不像那個討厭鬼柳樵原，明明就沒有心要和她合作，還故意擺她一道，耍得她團團轉，那種人才叫可惡。

“唐總，你真的太客氣了，是我們的模特兒與構想無法達到柳總裁的要求，是我們該虛心檢討，怎…怎好讓你還送禮物來，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呀！”她把禮物客氣地退了回去，說什麼都不能收。

唐慶銘皺緊眉頭，看到苑琬楨不收，他頭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