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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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驚二雁三兒一把扯著雷芳。我們加快了步子從人中穿過去,還離著老遠,已經可以聞見濃濃的血腥氣。

雁三兒說了句:“真是異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口氣裡的陰狠殺氣聽得我心裡都跟著一抖。

“進去看看。”我們誰都沒出聲,客棧裡的人早已經跑個光,到處都是血。

不用再看第二眼,那些伏屍就地的人穿著我們眼的紅服,正是姚家的人。

雷家被滅門,姚家的隊伍又被血洗——來之前雖然沒說,可是我知道雷芳恐怕十成裡有八成認定是姚家對雷家下的手。可是現在來了卻現事情沒這麼簡單。

又是誰對姚家下的手呢?

雷芳牙咬得格格響,滿客棧的尋找雷芬。恐怕姚家人都死絕了,也不及雷芬傷著一小指頭對她來說更緊要。可是我們一起失望了,雷芬並不在客棧裡頭,連著姚正彥也不在。

雁三兒隔著一扇門正在訓人:“你們怎麼盯的人?這麼大的變故你們就幹看著!究竟怎麼回事,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有個聲音恭敬地答話:“三當家,這事兒不能怪小宋。他盯得死緊,可是你也知道他人雖然機靈,功夫卻欠火候。客棧裡這事兒從殺第一個人到現在還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動手的那個本人影兒他都看不清,險些被一起殺了。姚家的嫡孫沒事,已經逃了。那位新娘子從進了房便沒見人影兒。也沒見出去,他兩隻眼盯死的,絕不會看漏。

這可奇怪了,新娘子既不在客棧之中,又沒見出去,難道會遁地隱身了不成,她又不是我們這一門的子弟。

雷芳兩眼直,她本是憋著一股氣和一團力氣來的,卻沒想到都砸在空處。不管姚家是不是她的仇家,但是姚家現在也已經如雷家一般差點被人滅門了——我也覺得腦筋很不夠用,我能看出這裡頭肯定牽絆極遠極深,可我瞭解的事情卻越淺極少。

雷莊主肯定不妥。

我能確定這一點,那胖圓身形笑呵呵如彌勒佛似的雷莊主,如果真是個麵糰兒,雷家莊哪來今的威勢?這人必定不簡單,這次與姚家的聯姻也肯定有我不知道的意義在。而在雷家姚家雙雙出事的關鍵時刻他偏不見蹤影,太詭異了。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理不清,我緊緊握著雷芳的手,她更不堪,負荷了那樣重,親人全都是生死不明。要和她易位而處,我真不知我有沒有她這麼堅強。

“姚正彥朝哪方向逃了?”師公說了句:“不用問了,姚正彥若想逃,那個動手殺人的追不上,你的人也追不上。先找雷芬。”

“是,後院是姚家包的,新娘子進了上房。門窗緊閉不見有人出來過。”那人引路朝後院走,雷芳跟了上去,緊緊走在雁三兒後頭。

後院的血腥味兒沒有那麼濃,院門敞著,但房門關著,且從裡面閂上了。

引路的小宋推了一下窗子,朝這邊比個手勢,也是閂著的。

雁三兒伸手一推,門閂悄無聲息地滑開,屋子收拾得很乾淨,裡外間只用一扇竹簾隔開,一目瞭然,屋裡連只貓都藏不下,更不要說雷芬一個大活人。

“你親眼見她進來?”小宋篤定地點頭,這人身形短小,面目平庸,是那種哪怕見上三五次都不會有印象的人。這樣的人做探子真是最好不過,不過我也一眼看出他的功夫是不怎麼行,只怕拔刀子動手還打不過我。

“姚家一隊人進鎮時看不出什麼不妥來,進客棧時還給了小二和賞櫃一大把賞錢,喜氣洋洋的。”師公沒說什麼。只問我:“你看出什麼來了。”我一點都不用猶豫:“這間屋本沒進過人。”小宋轉頭看我,一臉的不贊同。不過看起來是礙於身份,才沒有直接駁我。

“水盆帕子桌椅什麼的都未動,鋪未動,屋裡也沒有新娘子的氣味兒。”雷芬是新嫁娘,一定要用脂粉頭油的,她用的又都是香氣馥郁的宮粉口脂之類,這屋裡沒有動過的痕跡,也沒有半點氣味兒。

眼見未必為實,這話習練幻術的人再明白不過。

但若有人縱幻術假靠出雷芬的樣子來騙人,又是誰?

我覺得茫,好象一時之間,全天底下的謎題都到了眼前。

剛才和雁三兒說話的另一人進來:“三當家,屍身驗看過了,全是一劍斃命,正中要害,姚家這回來親共跟來了四十八個人,連雷家陪嫁的八個,都在這兒了。”

“這話還用你說?”那人壓低聲音:“從劍傷看,此人用的是普通兵刃,招數也是普通殺招,樣樣都極普通…”看來這殺人的似乎極是道,難道是僱的刀客劍手?不,絕不會,姚家的嫡孫是什麼樣的成,怎麼可能隨便僱人來殺?不說用毒,他的功夫也絕不會差。我想了想,前天見著姚正彥的時候,他是來親。自然沒帶兵刃。

師公指了指院門處,夜昏黑,我只看見銀光一閃,湊近些才看到是銀針。這針細如牛,真是風吹得起,落水不沉,卻深深釘進門框木頭裡。

我低聲問:“這是姚正彥使的?”

“你不要碰,看看算了。”雁三兒正在那邊同雷芳說:“你家姐姐怕是半路就離開了,本沒進這家客棧。你和你姐有什麼約好的暗記暗信什麼的麼?”雷芳只是茫然的點頭,一又一砸下來,下下都要命,我想雷芳現在比我腦子還要亂。

我們離了老賀家客棧時,一幫差役正朝這邊過來,晚上城裡只怕住不安生,雁三兒帶我們去了一個落腳處,是個背街的院子,前後門一關,街上的嘈雜混亂都隔在了外頭。

有人送了熱水熱飯來,雷芳端著碗只是怔,後來卻象想起什麼似的埋頭就猛扒飯,菜顧不上吃一口。

這會兒勸她什麼都沒有用。

我洗了把臉,才覺得人乏得很。雖然趕路是師公背的,但是這一天無比漫長煎熬。把人都耗得只剩一張皮了,雷芳住在我隔房。

本來我想兩人擠一擠,否則不知道她一靜下來會怎麼樣,我在的話,多少還能開解幾句——雷芳現在走路都飄了。

還沒上,師公推門進來了。

他這人從來不講那些禮節分寸,尤其是跟我,活象我是他養的小貓小狗一樣…好吧,即使是,那也是極看重極偏愛的小貓小狗。

“師公,坐。”我拉開凳子。又倒茶出來。這裡雖然簡陋,但是一切乾乾淨淨。

“嚇壞了吧?”這句話問得冷冰冰的,我想了想,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做什麼又點頭又搖頭的?”

“先是覺得害怕,後來就只顧琢磨,顧不上害怕了。”師公來了點興致,好看的眉微微挑高了些:“你都琢磨出什麼了?”

“雷家莊外鬆內緊,能下毒的人一定是莊裡人,要麼是賓客,要麼本來就是莊子裡的,挑在姚家親離開的當口下毒,姚家一貫名聲不好,這下這個黑鍋是背定了。而且這人要麼是時間太緊,要麼是狠心樹敵,雷家莊上那麼些賓客都是有來頭的,這事兒就算雷家莊不追究,那些親朋師長無故被牽累喪命的門派世家也不答應。”

“怎麼,你覺得不是姚家做的嗎?”

“我覺得不是。”

“因為姚家自身也遇了劫?”

“不,來之前…我就覺得不是。姚家如果有這樣厲害的毒蠱,哪天下蠱不成?暗中行事不是更好?完全沒必要在嫡傳的支掌門派子弟來親時這樣做。”師公點頭嘉許:“不錯,你比雷芳強。那孩子只怕還認定了姚家是仇人。”

“這是…這是站著說話不疼。換成我一夕之間家破人亡…我未必有她那麼擔得起。”

“那你覺得會是誰?”

“能施這麼厲害的蠱,一定不是平常人,不會太難找的。不過我對蠱毒全然不懂,這個我卻猜不出會是什麼人。”

“你再說說姚家這事吧。”

“姚家這事不比雷家的簡單,下手的也是高手,而且我猜劍法大概和雁三叔公相比也不會差。這動手的人…我覺得他似乎也在趕時間,若是想滅了姚家這隊人,在曠野中未必下不了手,非要到城中的客棧中再動手?應該是姚家人前腳進客棧,他後腳趕上,十分匆忙,可是殺人卻是一劍一個,乾脆俐落。只逃了一個姚正彥,不見了一個雷芬,在我們來之前又從容退走…也可能是追殺姚正彥離開的。”

“不錯…你想得極清楚。”師公臉上淡淡的,眼中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神情:“那雷芬呢?”我想了想。我對雷芬並不是那樣瞭解,若換成今天讓我說說雷芳的事情,我肯定有得說。雷芬的事情就難說了,她可能已經死了,也可能活在別處。若是活著,又不在親隊伍裡,那又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人擄走,二是自己情願離開。被人擄走的話,姚家的這些人應該不會一切如常的上路前行…

更何況,還有懂得幻術的人替她掩飾行跡。驚雁樓的小宋看到人進院子,應該是有人施了幻術惑了姚家的人和暗中打探跟蹤的小宋。

“客棧這事,我和雁三兒心裡都有數,只是剛才雷芳在,所以沒說出來。”我一下子睜圓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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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二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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