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相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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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總算沒有讓我白來,鏢局的人已經到了。他們在這兒修整一下,給馬重新釘掌,給車上油換軸,要待兩天。

於鏢頭客氣地我進去。

“姑娘真是守信。”他大約沒把我當初的託付看得太重,畢竟我沒下定金。他們這一趟護鏢,已經收了錢,回去時帶封信也不過是順便。

我將信和一個錦囊一起給他,他當著我的面用只盒子盛了。

我又付了他一百兩銀。

“請問姑娘,這裡面是…”於鏢頭有些意外。按押送銀貨十一的話,這信和錦囊就可以估到一千兩了。

“是藥。”他恍然:“是是,姑娘放心,我親自收管,決計不會丟失損壞,也不會滲水返的。”他寫了一張契條給我,字雖然不算工整,但是一筆一劃寫得很用力。

可是如果真論起來,這錦囊裡的藥,何止千金萬金?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不過若是於鏢頭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怕他就不敢接這趟買賣了。

一百兩銀,不算太高,也不算很低。太低了怕他們不用心,太高了…那又會惹來是非。

只盼姚自勝服了藥,能治癒舊傷。

能…稍稍彌補我對他的虧欠。

旁人欠我的,我可以忘記。可是我虧欠了別人的,卻沉甸甸壓在心頭,一輩子都不能放下。

“有勞於鏢頭。”

“姑娘儘管放心。對了,可要收貨人打個憑據?”

“也好。”雖然他們鏢局的信譽一向不錯,可是能多一點保障自然更好。

我把契條收好,於鏢頭殷勤地把我送出來。

“託給我們鏢局姑娘只管放心,我們在京城、樓江、敦州都有分號,不是我誇口,這一二十年裡頭,別的鏢局總得有那麼幾回失手,我們可是一次也沒有的。”我也希望如此。

別的鏢失了也就罷了,這次的藥,卻萬萬不能有失。

若我還有別的辦法,就不會將信和藥託給鏢局。

只是,盯著我的人太多,盯著姚自勝的人也太多,其中不乏通幻術的人——而且那人還對我極其瞭解。

南奎也太遙遠了,我放心不下父親。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夜石藤已經全燒掉了,夜蠱的制方也毀去了。

百草丹也已經託人送走——我站住腳。

似乎,該做的事情,已經都做完了。

不,還有許多的事情得做。

要去找父親,要查清楚那幾樁栽在我頭上的滅門慘案——那些人雖然被一夜之間滅了口,可他們不是死於夜蠱之下。

還有…

紀羽。

想起他的時候,似乎那些沉沉重負也變得輕鬆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是暮時節了。

道旁的野花開得蓬而茂盛,我停下腳步,俯身摘了一朵小小的紫花朵。

花並不香,可是清新動人。

紀羽要是在這兒,會說什麼?

他這人有時候太刻板了,花花草草他從來不愛。

我幾乎能想象出他皺著眉頭,用一種無可奈何的口氣說:“我瞧不出這花有什麼特別奇突之處。”我微微笑著,山風吹在臉上,帶著涼意。

大概真要下雨了。

手不知道怎麼,指尖微微一麻,那朵花從我手上落了下去。

我想把它撿起來,可我已經沒法兒彎下

指尖的麻痺迅向上蔓延,很快手肘之下全沒了知覺。

我什麼時候中的暗算?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費力的回過頭,用力眨了一下眼,視野裡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那些人象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

大概我早就被盯上了。

只是他們耐心的等待,等到我終於墮入彀中。

到底是哪兒…了破綻,出了岔子?

我沒有吃旁人經手的東西,也沒有同人有什麼旁的接觸…

是剛才的那鏢局的人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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