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異旅重逢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望著那幾個的背影,何九如突然輕嘆一聲:“慕嵐,所幸你及時趕到,要不然我跟鳳姑…”韋慕嵐道:“何伯,我是從這兒路過…”何九如道:“路過,你預備上哪兒去?”韋慕嵐道:“我預備往裡去找個隱秘處去。”何九如忙道:“怎麼?紫貝葉得全了?”韋慕嵐道:“是的,何伯。”何九如訝然說道:“難道你這趟關外…”韋慕嵐道:“這趟關外碰到的奇事多了,您請地上坐坐,讓我說給您跟鳳妹妹聽聽…”何九如微一搖頭道:“別,慕嵐,別在這兒耽誤,咱們不能待在這兒等他們,天底下沒那麼傻的人,咱們先找隱秘處去,然後再…”韋慕嵐道:“何伯,附近可有隱秘處?”何九如點了點頭道:“我知道這附近有個隱密處,正是你練功的絕佳處所,有我跟你鳳妹妹在,也正好替你守護守護。”韋慕嵐道:“何伯,您是說哪兒?”何九如微笑說道:“先別問,跟我走就是。”他可是說走就走,轉身當先往林外行去。

鳳姑望了韋慕嵐一眼,低低說道:“走吧。”韋慕嵐微一點頭,伴同鳳姑跟在了後頭。

這一路,韋慕嵐跟鳳姑跟在何九如身後一句話沒說,可是四目投的次數卻互指難數,無言勝有言,那想說的一切盡在不言之中,這該很夠了。

女兒家就是這樣,平素矜持得不得了,-旦她把心給了人,把某個人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夫婿,她表現的溫柔與關懷,就絕然不同於往昔,這是可以清晰體會得出的。

韋慕嵐有著異樣的受,可是當他見著鳳姑的時候,他很快地想起了謝小馨,那,-有-番滋味在心頭。

這段路不近,可是在韋慕嵐跟鳳姑的覺上,只覺得沒一會兒就到了,抬眼看,立身處是在一座小山之上,回頭看,剛才那片樹林已經瞧不見了。

何九如就站在山壁下的-個口之前,這時候他含笑回身。

“怎麼樣,慕嵐,現成的住處。”韋慕嵐道:“您是說這裡?”何九如道:“是啊,不好麼?”韋慕嵐道:“我不是這意思,我只問這是…”何九如道:“早了,早在我年輕的時候,那時候還沒有鳳姑,我來過這兒,也在這裡住過,這裡石凳石什麼都有,乾淨得很,也不暗,只不知道當初是誰住的,進來瞧瞧吧。”轉身便要往裡去。

韋慕嵐跨前一步,忙道:“何伯,您慢點兒,多少年了,口又敞開著,難免有蛇蟲一類盤踞在內,還是讓我先進去吧。”何九如笑道:“你是怎麼搞的,你何伯哪怕蛇蟲?你何伯一身藥味兒,任何毒物也不敢稍近,跟我來吧、”轉身往裡去了。

韋慕嵐沒再阻攔,回身向著鳳姑道:“鳳妹妹,你跟在我後頭,”鳳姑道:“你小心。”韋慕嵐剛一點頭,只聽何九如在前頭說道:“丫頭偏心,怎麼不招呼走在前頭的?”鳳姑紅了嬌靨,嬌羞不已。

這個沒多深,從口到底,只不過十幾丈深淺,可是大,住十個人都不成問題。

何九如沒說話,裡乾燥潔淨,居然點塵不染,那石跟石凳、石桌上,-點塵埃也沒有。

天光一線,透自頂,光線雖不如外面,但在這裡又可算是纖細畢現了。

韋慕嵐詫異地道:“這不但乾淨,怎連只蟲子也沒有?”何九如道:“八成兒是這太長太乾燥了,坐,坐,暫時咱們把它當成自己的家了。”說著,他先坐到了石上去。

韋慕嵐跟鳳姑分坐在他對面的兩張石凳上,鳳姑抬眼直在裡上下打量,檀口啟問道:“爹,您說當年您來過?”

“可不是?”何九如道:“一住就好幾天,還捨不得走呢。”鳳姑道:“要比起混濁的人世,我寧願在這兒長住。”何九如笑道:“丫頭想當隱士了,說說容易,真住在這兒可絕不簡單,別說是吃喝穿,便連盞燈都沒有…”鳳姑道:“那容易,只有手這就難不倒我,深山大澤裡不比這兒更艱難,人家是怎麼隱居的?”何九如一點頭,笑道:“不錯,丫頭,有你的,有你這麼-個女兒,爹引以為傲,只你願意在這兒長住,待會兒咱們就出去忙去,這兒是山上,喝的燒的都現成,其他的咱們慢慢再張羅…”韋慕嵐道:“何伯真打算在這兒長住?”何九如道:“你聽見了,不是我,是她,說這兒好。”鳳姑眨動了一下美目,道:“怎麼,大哥不願意?”韋慕嵐忙道:“不,我不是這意思…”

“本來嘛。”何九如笑道:“咱爺兒倆住這兒,關慕嵐什麼事?”鳳姑霎時紅了嬌靨。

韋慕嵐也覺臉上發燙,可是他自覺心情很沉重,那是因為謝小馨,他忘不了謝小馨。

只聽何九如道:“行了,咱們淡正經的,慕嵐,說說你這一趟經過怎麼樣?”韋慕嵐定了定神,遂把經過從頭至尾說了一遍,當然,他隱了該隱的。

聽畢.何九如動地道;“沒想到你終於找到了謝姑娘,事隔這多年,她竟然…唉,謝姑娘是個奇女子,真是個奇女子,讓人敬佩,讓人…難怪你義父對她…唉,說來還是你義父福薄…”

“不,何伯。”韋慕嵐道:“該是造物人。”何九如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可以這麼說,造物人,世上有多少悲慘事,不皆因造物人?你義父跟謝姑娘的這段情,讓人垂淚,讓世上有情兒女都一掬同情之淚…”微一搖頭,道:“也難怪她不肯再回來,她已經嫁了人,也已有了後,更跟關外那一族打成了一片,她怎麼能回來,又怎麼捨得,唉,怕只怕你義父知道了之後…”韋慕嵐道:“何伯,請謝姨回來,只是我的意思。”何九如道:“你義父非世俗人,他應該不會作世俗態…”鳳姑忍不住口說道:“爹,別說了,聽得人心裡怪難受的,您要再說我可就要掉淚了…”何九如道:“你本也是情中人,這是難免的…”目光一凝,望著韋慕嵐道:“慕嵐,你說那個少酋長不是她生的?”韋慕嵐道:“是的,何伯,他雖非謝姨所生,但謝姨視他如己生,他也當謝姨是親孃,母子間的親情比親生的還深厚。”何九如輕嘆說道:“難得啊,難得…”頓了頓,接問道:“那麼謝姑娘自己的是位…”韋慕嵐道:“謝姨替老酋長生了個女兒。”鳳姑忙道:“你見著了麼?”韋慕嵐遲疑了一下,道:“謝姨派她到中原來找尋義父來了。”何九如“哦”地一聲道:“這可真巧,王書生的傳人找她,她的女兒卻遠到中原來找玉書生,她是誰你碰見過了麼?”韋慕嵐猛一咬牙,道:“就是那位溫娃娜溫姑娘。”何九如一怔,叫道:“怎麼說,就是…”鳳姑叫道:“哎呀,就是她呀,她怎麼會是謝姨…這,真想不到,這真想不到…”何九如道:“天爺,這究竟是怎回事,她竟會是…”韋慕嵐趁機替謝小馨洗刷了一番。

聽畢,何九如連連點頭,道:“這不用你說,慕嵐,她既是謝姑娘的女兒,就絕不會是位不正經的姑娘,只是,這究竟是什麼事,叫什麼?你碰見了謝姑娘的女兒,還不只一次,卻對面不相識…”鳳姑看了韋慕嵐一眼,道:“真讓人想不到,她突然成了自己人了…”韋慕嵐心頭一震,轉眼望向了她,口齒啟動了一下,但是他沒說出話來,這時候,當著何九如,他怎好說?”只聽何九如突然詫聲說道:“慕嵐,這就不對了…”韋慕嵐忙道:“何伯,什麼不對了?”何九如道:“你還沒找到她,怎麼會得全了紫貝葉…”韋慕嵐臉上一陣奇熱,只得說道:“不,何伯,我已經找到了她,是她把兩片紫貝葉都給了我…”

“我說嘛。”何九如道:“要不然你怎會得全了紫貝葉?世間事真是奇,玄奧得令人難懂,好象冥冥中註定了一般,是誰的東西,到頭來總還是誰的,白玉堂白忙了-陣,莫滄江更可憐…”鳳姑對這不關心,她望著韋慕嵐道:“她呢?我是說謝姑娘?”韋慕嵐心往下一沉,道:“回關外去了。”鳳姑輕輕地“哦”了-聲,道:“回關外去了…”

“是的。”韋慕嵐道:“謝姨付給她的任務已了,沒有必要再在中原逗留,所以她把兩片紫貝葉給我之後就回關外去了。”鳳姑冰雪聰明,一點即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韋慕嵐那裡剛也沉默,何九如突又問道:“慕嵐,聽你說她哥哥也到了中原來了?”韋慕嵐微一點頭道:“是的,何伯。”何九如道:“這位少酋長到中原來幹什麼?”韋慕嵐道:“找他妹妹,他不願意讓他妹妹在中原多停留。”何九如難得糊塗,訝然說道:“那為什麼?”韋慕嵐雙眉微揚道:“那位少酋長認勾中原人心險惡,如此而已。”鳳姑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何九如點頭說道:“不差,他說得對,中原人心是夠險惡的,險惡得可怕…”鳳姑道:“爹,那可不能一概而論。”韋慕嵐臉一紅,心一跳。

何九如點頭說道:“那當然,不過十有八九都…”倏地住口不言,兩眼微睜,凝注著鳳姑,想必,他那難得的一陣子糊塗已經過去了。

鳳姑避開了乃父那雙目光,淡然一笑,向韋慕嵐問道:“碰見過他了麼?我是說那位少酋長?”韋慕嵐微一點頭,道:“碰見過了,就在潼關。”鳳姑道:“他該不會跟你打架吧?”韋慕嵐道:“鳳妹妹該知道,有時候打架並不是壞事。”鳳姑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何九如道;“你沒告訴他說,他妹妹已回關外去了麼?”韋慕嵐道:“我說了,只怕他也已回關外去了。”鳳姑道:“這就跟爹剛才說的-樣,從哪兒來的總會回哪兒去的。”韋慕嵐他也懂這話,但是他沒有說話。

何九如卻道:“話是不錯,丫頭,只是你謝姨怕要永遠留在關外了。”鳳姑道:“就是謝姨願意回來,那位少酋長跟謝姑娘都算是關外人,只怕他兄妹是不會離開關外的。”何九如道:“也是,只是你謝姨是不願意回來的。”鳳姑道:“那少酋長兄妹更不會到中原來了。”何九如點頭說道:“丫頭說得是,你謝姨願意回來,他二位就未必也會跟到中原來,何況你謝姨本不願回來?”韋慕嵐突然說道:“我碰見了一樁怪事,何伯見多識廣,請為我解釋一下。”何九如道:“你碰上了什麼怪事?”韋慕嵐遂把碰見修羅法王座下,黃衣四巡察的事說了一遍。

他剛說完話,便聽何九如叫道:“有這種事…慕嵐,你說是什麼法王?”韋慕嵐道:“修羅法王,您聽說過麼?”何九如道:“修羅法王?我怎麼沒聽說過?”韋慕嵐道:“怎麼?您沒聽說過?”何九如道:“是呀,慕嵐,你說那四個不怕打?”韋慕嵐道:“是的。何伯”何九如叫道:“這叫什麼功夫,竟然不怕打…”一頓,接問道:“慕嵐,你見過那位修羅法王麼?”韋慕嵐搖頭說道:“沒有,何伯。”何九如淡然笑道:“一個白玉堂已使人窮於應付,如今半途又出了一個什麼修羅法王,下人如此,則那位修羅法王的一身所學就更可想而知…”韋慕嵐道:“那沒什麼,何伯,我主要對付的是白玉堂,只要研習了紫貝葉上武學把紫貝葉-毀,看誰還能奪它去?”何九如微-點頭道:“不差,慕嵐,事不宜遲,怕只怕白玉堂已派人大搜天下,你最好在他沒找到咱們之前,把紫貝葉上武學練好,要是讓他在你沒練成之前找到了你,那可就糟了。”韋慕嵐道;“您說得是,何伯。”何九如突然皺眉說道:“可是,這位修羅法王究竟是何等樣人?他這又是什麼功夫?竟然能使人成為打不壞的金剛…”韋慕嵐道:“我正要向您請教。”何九如苦笑說道:“慕嵐,這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你何伯這麼大年紀了,就從沒聽說過中原有過這種神而奇的武學…”韋慕嵐道:“也許這不是武學。”何九如詫聲說道:“也許不是武學?那是什麼?”鳳姑道:“我以為這可能是一種術。”何九如道:“術?”韋慕嵐心裡一動,忙道:“何伯,我聽他座下那黃衣四巡察說他法力無邊。”鳳姑道:“這就是了,所謂法力不是指術是指什麼?”何九如微皺眉鋒,點頭說道:“可能,只是武林中何時有這麼一個人…”微一搖頭,神情凝重地接道:“不管他是什麼人,也不管怎麼說,這個人可怕是實,紫貝葉咱們可以預先毀去,不慮被他奪去,可是這個人一旦在武林中現了身,試問誰能是他的對手?”韋慕嵐道:“可慮的也就在這兒…”鳳姑道:“我不信武林中沒人能剋制他,俗話說得好:一物剋一物,任何一種毒物必有他怕的剋星,武學也應一樣,總有一種武學是它的剋星,要不然這天下早就成為某一個人的了。”何九如擊節嘆道:“丫頭,不管你是否說著了,你這番見解總是闢而獨到的,事實不錯,某一種武學要是真的所向無敵,這天下真早就成為某個人的了…”鳳姑道:“就拿白玉堂的殘掌來說吧,它是夠歹毒霸道的,也是在當世稱最的,可是紫貝葉上的武學就是它的剋星,白玉堂怕的就是紫貝葉武學,要不然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何九如猛一點頭道:“對,丫頭,對極了,只是…”眉鋒一皺,接道:“只是哪一種武學是這修羅法王的剋星呢?”鳳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一種最平庸的武學…”何九如道:“不知道現在雁蕩大龍湫的那位行不行?”韋慕嵐道:“恐怕不行,何伯…”何九如道:“怎見得?你義父功稱蓋世,學究天人…”韋慕嵐道:“我接他老人家衣缽,他老人家若行,我還有什麼可慮的?”何九如呆了一呆,道:“不錯,這麼說來志遠也不行…”眉鋒一皺,道:“這就要命了…”鳳姑道:“爹,我以為您不必憂,不必愁,現在修羅法王還沒有現身,一旦等他現了身,也許那剋制他的人就會跟著出現…”何九如道:“丫頭,你這是…”苦笑一聲,搖頭說道:“不管你說的是否孩子話,但願如此了…”突然從石榻上站了起來,道:“你兩個在這兒談談吧,我到外邊點應用東西去…”韋慕嵐忙站起說道:“何伯,您歇著,我去…”何九如道;“哪用得著你?你如今系重任於一身,當前要務只在練功,什麼你都別管,早一刻練你的功就是。”邁步行了出去。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