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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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出手突然,而且含怒出拳,力道極大,知非沒有心理準備,重擊之下連人帶凳被打倒在地。皇甫仍覺得不解氣,又撲上去對他一通狠揍,他明明有反抗的機會和能力,卻只是招架,沒有還手。
靜吧原本寧和安逸,兩人這麼一鬧,頓時亂成一團,最後還是老闆娘姚曳親自出馬,才將兩人堪堪勸開。
“不是好兄弟嗎?怎麼打架?又不是小孩子了!”圍觀的眾人散去後,姚曳看看被打得很是狼狽的知非,又看看還在生氣的皇甫,語氣像是在責問自己兩個不懂事的弟弟。
“好兄弟?我皇甫有容沒有這樣的兄弟!”皇甫對他怒目相視。
知非沒有看他,只是伸手輕輕擦去了嘴角的血跡。
“我退股,rainbow從此與我再沒半分關係!”扔下這句話後,皇甫不顧知非驚異的目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本就是為了情誼而決定跟知非尹璃一起創業,商場波詭雲譎爾虞我詐,其實他並不喜歡。這幾年恪盡本分兢兢業業下來,與其說是對rainbow有情,不如說是對這兩個好朋友情深義重。可如今,他覺得知非變了,既然三人已經不是一條心,自然也就沒了繼續留在rainbow的必要,於是決定離開。
“他這肯定是氣話,頭腦發熱的時候說的話,不能當真,你別放在心上。”姚曳在知非旁邊坐下,柔聲勸道。
知非苦笑:“曳姐,你不明白。”這世上,有誰能真正明白誰?
“好吧,我確實不明白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就想問問你,要不要去擦點藥油?”
“不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姚曳點頭,起身離去前輕拍了一下他的肩,安道:“沒什麼過不去的。”這一夜,知非第一次喝得爛醉。其實他的酒量並不好,也不愛喝酒,正因如此,他從不給自己喝醉的機會。現在才發現,醉了除了頭痛難受之外,並沒能解他的愁,更沒能讓他忘記想忘記的一切。
----皇甫再次回到“美地”時,林硯已經做好了夜宵,見兩個女人沒有胃口,正一個人享著獨食。
聞到香味,他才發現自己已經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問:“做了什麼?”
“蒔蘿蘆筍三文魚面。”林硯將面打卷後送到嘴裡,吃得極斯文。
皇甫的口水立馬了出來:“還有不?”
“有。”他指指理臺上的一個大瓷盆。
相對於林硯的斯文,皇甫的吃相就有點不那麼雅觀了,好像這面就是知非,他咬得很起勁。即便如此,對面對坐著的這兩個不同風格的男人,依舊令人賞心悅目。
沐恩黑線地看著他,忍不住問:“怎麼一來就顧著吃啊!見著他了嗎?怎麼樣?”皇甫三下兩下將面掃蕩乾淨,答:“打架是高強度的體力活,揍人是需要力氣的。”
“你打了沈知非?”沐恩瞪大了眼睛。
尹璃聞言一驚,將目光投向了他,她咬著忍住想要問知非有沒有被他打傷的衝動,聽他繼續道:“出氣的
覺真好。另外,我告訴他,我決定退股,以後rainbow的事,再與我無關。”他起身走到她們跟前,一手搭一個的肩膀,收斂了剛剛的玩世不恭,看著尹璃認真道:“阿璃,鐵三角解體了,我
到很遺憾,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原本我是想等到你跟他結婚以後再退出的,做生意,我真的不大中意。可現在他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你…。總之,我沒法跟他繼續共事,所以…。不管你接下來會怎麼做,我都支持你,我跟沐恩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有任何需要,記得開口,千萬別跟我們客氣,我們是你哥哥嫂子,也是你姐姐姐夫,是你親人,懂不懂?”他又轉頭望著沐恩:“你說是不是?”
“嗯。”她含淚用力點頭。
尹璃一時之間百集,竟說不出話來,只是一手一個,緊緊地握著他們的手,久久沒有鬆開。
兩人臨走時,皇甫回頭代林硯:“
給你了,好好待她,有事跟我聯繫。”
“好。”他鄭重承諾。
----送走了皇甫和沐恩,他端著一碗麵來到她前:“多多少少吃點吧,不然待會兒胃痛怎麼辦?”聽了這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知非平
裡對她的關懷,忍不住雙眼泛紅。深呼
了一下,她接過碗筷,勉強扯出了一點笑容道:“給我講故事,當做吃麵的配料,好不好?”
“還講?我現在對講故事有陰影。”
“有陰影的應該是我吧?你到底講不講?”見她會跟自己鬥嘴了,林硯很高興,連忙應允:“講講講,只是,講什麼呢?”
“所有關於你的事,我都要聽,我得重新認識你。”自從上次她趕他走之後,他們不曾好好說過話,此刻終於有了機會,不知道,這是不是機會來臨的預兆呢?他不敢耽擱太久,理了會兒思路後,開始徐徐道來。
林硯的父母其實是中國駐澳大使,常年待在澳洲,極少回國,他是外公外婆帶大的。因為沒有父母的管束,再加上外公外婆的溺愛和縱容,他十五歲以前的生活很恣意。頭腦很好,卻從未用心對待學業,成天過著渾渾噩噩的子。
認識義兄,也就是“騰龍”的小九爺桑正,是一次偶然。
那時他念初三,上半學期期末考成績不理想,拉了一群狐朋狗友,心血來去泡吧。
雖說未成年人止出入此類場所,但打開門做生意的,豈有將客人拒之門外之理?所以,一行七八個少年,在手舉一疊厚厚人民幣的林硯的帶領下,順利入內。
他們去的酒吧,是“騰龍”的場子,頭一次去這樣的地方,每個人都很興奮,看什麼都新鮮。
鄰座有兩個男人點了小姐,恬不知恥地在那兒上演尺度不小的情大戲,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青
萌動的時候,曾幾何時見過這樣的現場直播,看得他們眼睛都直了,邊看還邊評論,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被現場圍觀的兩個男人不了,推開小姐起身滋事,嘴裡吐出來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好話,還出手打了其中一個小個子的少年。林硯脾氣衝,見朋友被打火氣就上來了,直接跟他們打了起來!雖然體力上,他不是成年男子的對手,但憑著一股子熱血,還有其他幾個朋友的幫忙,倒也沒吃虧。一群人混戰在一塊兒,差點砸了場子。
桑正就是在他們打得快要鬧出人命的時候出現的。當時他還只是“騰龍”的少主,說是少主,其實社團的事,他父親絕不允許他染指,所以少主不過是個名頭而已。那幾天他正好留學中途回國休假,在幾個社團兄弟的保護和帶領下,又正好晃到了這裡,才遇到了這麼一茬事。
反正最後的結果是桑正出手平息了這場風波,他很欣賞林硯骨子裡出來的義氣膽
,收他做了義弟。
初中畢業後,被父母拎到澳洲唸書,在他們的嚴厲監督管教下,林硯的天賦終於被開發,成績直線飆升。前後不過短短七年時間,接連跳級,二十二歲,就拿到了博士學位。從一個讓人頭疼的熊孩子,華麗轉身成為父母的驕傲。
而這七年裡,但凡有長假,林硯都會回到清城,除了陪伴外公外婆之外,其他時間,幾乎都待在義兄桑正這裡,兩個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卻跟親兄弟沒什麼兩樣。很自然的,他和跟在桑正身邊的幾個好兄弟,也就有了匪淺的關係。他們比他年長好幾歲,都把他當弟弟看待,對他很是照顧和保護。打架的好身手,飆車和賭博的好技術,都是幾個人親自傳授,當然,那時只為好玩,不想卻被他學以致用,拿來泡妞。
“假如那天我沒碰到真正的伍靜雲,你打算將謊言進行到底嗎?”
“現在說可能你會懷疑我這話的真實,但事實上,我是想著跟你一起
接新年到來的那一刻告訴你全部的。”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阿硯,我想喝酒。”
“你的身體還在恢復期,不能喝。”他拒絕。
“就喝一點點。”她用小指比劃了一下,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此刻的眼神純淨澄澈如初秋的天空,讓人覺得掃了她的興就是罪大惡極。他何嘗不懂,她不過是想借酒澆愁,酒不是個好東西,但在這種時刻,很多人為了逃避,寧願長醉不醒。
“家裡沒酒。”
“那你去買。”林硯無奈,只得執行這一命令。
想喝酒是一方面,支走他也是一方面。
到底還是心有不甘,到底還是捨不得就這麼放手。尹璃拿著手機,猶豫再三後,還是選擇了撥通知非的電話。響了好久,那頭才接起。
他沒說話,背景裡也沒有一絲雜音,她不知道他在哪裡。
“在哪兒?”
“‘靜園’。”知非在“靜園”有一套躍層,但他很少去那裡住。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只是靜靜地受著對方的氣息。
“知非,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她忽然到委屈萬分,聲音裡不由自主地帶了些哽咽。要有多愛,才會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上,去祈求他?她很討厭自己這麼做,可更不願失去他。
“如果這就是你打電話來的目的,那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酒喝多了真的不好過,但更不好過的是自己的心。既然已經不能回頭,就讓她徹底死心吧,會有另一個人,來撫平他帶給她的傷害的。
是傷害嗎?說到底,還是因為愛,而且是,刻骨銘心的真愛。
“尹璃,很謝你的一路陪伴,皇甫說他要離開rainbow,如果你也要走,我不會攔你…”他控制著自己的聲線,儘量平穩,不願洩
出一絲一毫不捨的情緒。若繼續天天面對面,他做不到放開她的,更怕歐陽明珺再次對她不利。
她閉上了眼睛,死死地咬著,才能讓它不至於顫抖得太厲害。心就這麼徹底地冷了下去,直至碎裂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