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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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跟著我！”鍾世佳對著旁邊街道緩慢開著的奔馳車怒吼。黑豹不說話，只是在開車，眼睛不離開鍾世佳。

“我說過了，你別跟著我！”鍾世佳指著黑豹的鼻子喊。

“少爺…”

“我不是什麼少爺！”鍾世佳怒了“我他媽的就是我自己！我是一個混混！我是一個搖滾歌手！我不是什麼少爺！你他媽的願意當少爺，你去當！”黑豹看著鍾世佳:“命是上天註定的。你是何先生的兒子，就是我的少爺。”

“我他媽的壓不認識那個老頭子！”鍾世佳幾乎要被黑豹氣瘋了“我不願意當什麼少爺，我更不願意認那個老頭子當爹！你給我滾！你們都給我滾——”黑豹看著他，片刻:“你的血管裡面，是他的血。少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滾！”鍾世佳咣地一腳踢在奔馳車門上，踢出一個坑。

後面警笛響，開著摩托的警停在車前。他詫異地看著黑豹和鍾世佳，黑豹急忙下車:“我們私了。”

“他這腳可不輕啊？”警低頭看看車門“你真的不要報警？”

“我說了，我們私了。”警騎上摩托走了。

黑豹轉身，看著鍾世佳:“少爺，你還是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正常生活。我不會干涉你，你可以把我當作並不存在的影子。只要你不遇到麻煩，我是不會出現的。”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什麼少爺！”鍾世佳暴怒地喊“我是我自己！我不需要你保護，我他媽的活得自由自在習慣了！滾！”黑豹默默站著，不說話。

鍾世佳看著黑豹，突然調頭就跑進小巷子。

黑豹大驚失，轉身上車發動機器。他打開車上的gps，看著這片的地圖。他一腳踩下油門，銀奔馳一下子衝出去。

鍾世佳在小巷子裡面沒命地跑，不時地撞擊身邊的行人，招致一片罵聲。

黑豹在已經繁華起來的路上高速開過，看準一條單行線逆行就開過去。

鍾世佳跑得氣吁吁，他翻身上了旁邊的圍牆，跳過去繼續跑。

黑豹駕車跟一輛白福特擦肩而過，福特司機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會不會開車啊？！”黑豹壓就不減速，奔馳擦著牆壁過去，擦出來火花。

鍾世佳沒命地跑，臉上滿了淚水。他曾經多麼希望父親的出現，然而無數次的失望，讓他對這個已經出現的父親和他的手下充滿了深深的恨。這種恨在內心深處燃燒著，幾乎爆裂出來。

於是他只能沒命地跑，在這些破落的小巷子裡。

一如逃避他害怕的即將降臨的命運。

“獵隼呼叫禿鷲，山鷹已經落網…完畢。”嚴林拿著電臺的話筒，聲音很苦澀。

“獵隼收到，我很快就到。完畢。”隨著無線電靜電的劈啪聲，蔡曉的聲音傳出來。

“我希望你遵守諾言。”嚴林的眼裡有淚光閃動。

“我得到山鷹，就釋放你兒子。完畢。”

“獵隼收到，通話結束。完畢。”嚴林手裡的話筒無力地垂下來。

韓光趴在廠區的空地上，陷入昏。

紀慧躺在辦公室的上，陷入昏。

嚴林複雜地看著韓光:“對不起，我出賣了你…”韓光渾然不覺。

嚴林的眼睛轉向牆上的照片。有他在特種部隊和韓光的合影，也有分隊的合影…嚴林眼中有淚光隱約閃動。

——戴著黑貝雷帽的嚴林少校意氣風發舉起右拳:“同生共死！”刷——一片穿著偽裝衣滿雜草的狙擊手肅立在他的面前，舉起右拳齊聲宣誓:“同生共死！同生共死！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