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恩仇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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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天缺微定心神,暗中忖道:“自從羅浮山‘天香坳元宵大會’一敗以後,自己這‘九毒書生’,彷彿處處上黴運?簡直無法再混!無論憑耳聰目力,或是內功修為,周圍十丈之內,便是金針落地,也應立有所知,怎會在怪石頂端,出現了十名紅袍奇瘦的披髮少女,而竟毫無所覺?”但他畢竟數十年苦心修為,身負武林罕見的奇絕武學,越是在這種情況不利之際,越是能夠鎮攝心神,右手一探
間,先把自己那
百鍊
鋼所鑄,外鍍黃金,能夠伸縮自如的“奪魂旗”杆取出,掛上骷髏白骨紅旗,以便
拒萬一突發的暗器攢襲,然後,手指十丈以內最左面的一名紅袍披髮少女,沉聲問道:“女娃通名…”這名紅袍披髮少女,倒極其乾脆,不等“九毒書生”姬天缺話完,應聲即答!
但所答卻更為乾脆,簡簡單單地,連姓帶名一齊報出,只是“孟一魂”三字!
而且不等姬天缺再向,十名紅袍披髮少女,由左至右地紛紛依序自動報名,不過她們這些姓名,取得太已刻板,均系以“孟”為姓,以“魂”為名,只在當中加上由一到十的數字而已!
最妙的是每人臉上,冷漠得不帶絲毫表情,語音之中,也平淡得沒有絲毫抑揚頓挫,個個均是極緩極慢地,微啟那兩片慘白得不帶血的嘴
,吐出“孟…x…魂”三字!
“九毒書生”姬天缺一聽她們這些奇異姓名,再自她們活似死人般的神態上,忽有所悟,把語音變得略為柔和地,繼續問道:“你們是不是‘羅剎掌教’‘笑面閻婆’孟三娘門下的‘十大溺魂’?”十名紅袍少女,雖仍寒臉不答,但聽得姬天缺說出“笑面閻婆孟三娘”名號之際,卻一齊莊容肅立,神態極其恭敬!
姬天缺看在眼內,知道所料不差,心頭頓覺微放,又復向那十名紅袍披髮的奇瘦少女問道:“姬天缺此次武夷之行,便系風聞孟教主及潘副教主,在此閉關,特來求見!有煩諸位姑娘,代為傳話…”他話猶未了,那十名紅袍披髮的奇瘦少女,動作完全一致地全是右手持幡不動,左手平招,向著姬天缺身後,虛空一指。
這一指,指得姬天缺周身毫髮一豎,手中奪魂旗的紅綢旗影微飄,滑步轉身,不由得更是驚得有點目瞪口呆,心頭打鼓!
原來那塊上書“奪魂神壇”四個血紅大字的高大青石頂端,有位白衣書生,盤坐其上,背對自己。
此人雖未轉身,但“九毒書生”姬天缺已可斷定是“笑面閻婆”孟三孃的師弟“玉簫郎君”潘午!
適才孟三娘教下的“十大遊魂”在身後現身,毫未覺察之故,還可說是自己因觀察八卦石陣門戶,隨之盤旋進退,心有專注!但如今咫尺以內,突現“玉簫郎君”自己依舊懵無所知,卻似乎無法再作解釋?倘若“玉簫郎君”潘午,乘自己與十名紅袍少女答話之時,突加暗算,豈非早已遭人毒手?
姬天缺不知那青石頂端,微作坡形,前面較高,向後傾斜“玉簫郎君”潘午早就藏身其上,此時不過故意現身而已!卻深深驚詫自己怎的忽然耳力失聰,目力失明,以及對方功力竟會如此突飛猛進?
他心頭雖然自慚自惕,但表面神態,依舊從容,抱元守一,嶽峙淵淳地,把手一拱,笑聲問道:“潘副教主,別來可好?”
“玉簫郎君”潘午,這才慢慢回身,英俊面龐以上的眉目之間,深籠煞氣,極其輕蔑地瞥了姬天缺半眼,用一種高傲無比的語音,冷然答道:“祁連山玉柱峰一會,潘午僥倖未死,但想不到你這位‘奪魂旗’,僅僅是個假貨而已!”姬天缺一聽便知孟三娘師姊弟,依舊志在江湖,人雖甘棄羅浮基業,到這武夷秘境閉關,但仍在“萬梅谷天香坳”內,安排下了心腹之人,隨時報知一切動靜!
她師姊弟未忘名利的這種情形,本對自己有利,但卻未曾料到“玉簫郎君”潘午苦記前仇,不知是否舌之力,可以解釋?
姬天缺生來賦,驕暴兇狂,從不肯對任何人低聲下氣,但因自己如今勢窮力絀之下,尋人聯手,不能再結強仇,所以裝做聽不懂潘午譏嘲語意地,哈哈一笑說道:“當年玉柱峰
的那段誤會,實因你我不曾相識,如今既已敵愾同仇,潘副教主何必斤斤計較那段已成過眼雲煙的無聊往事?”
“玉簫郎君”潘午兩道劍眉,倏然一挑,依舊冷冷說道:“就算如你所說的,我們如今業已敵愾同仇,但大丈夫必須恩怨分明,潘午也要先把祁連山玉柱峰的那段過節,作一了斷。”姬天缺見“玉簫郎君”潘午這副冷傲神情,心頭怒火,不由高騰,極其勉強地再復往下一壓,乾笑兩聲說道:“潘副教主,姬天缺生平不懼天下的任何人物!但因我與孟教主有舊,並有要事待商,可否等我與令師姊會面以後,再和你一了當年舊案?”
“玉簫郎君”潘午目光,傲然叫道:“你若過不了潘午這一關,哪裡會見得到苦練神功,杜絕俗擾的‘羅剎掌教’?”姬天缺真被這位“玉簫郎君”潘午,逗得眉騰殺氣,目
兇芒,也把說話的神情一變,陰森森地“哼”了半聲問道:“祁連山玉柱峰
的那段過節,你打算怎樣了斷?”
“玉簫郎君”潘午點頭一哂說道:“照你目前這副神情,雖然是個冒牌貨的假‘奪魂旗’,也還算有三分氣概!若像方才那等膿包…”他話猶未了,姬天缺便自沉聲叱道:“潘副教主請放尊重些,姬天缺此身既已在你八卦石陣的伏埋之中,儘管以手下絕藝招呼,何必仗
舌之利,妄肆輕薄!”
“玉簫郎君”潘午聞言也把神一正說道:“當年玉柱峰
,我記得你要我在你那面假‘奪魂旗’之下,鬥滿百招,如今我卻只要你接我三記‘羅剎陰功’掌力,並聽我一曲‘七情簫聲’,看她們一場‘十魂妙舞’!”姬天缺何等行家?一聽便知“玉簫郎君”潘午在涼州一敗之後,必曾痛下決心地苦練“羅剎陰功”!而所云簫聲妙舞之中,定然是入耳亂意“七情簫聲”的威力,高於入目銷魂的“十魂妙舞”!
人家既然提出以此相較,自己哪能再復示弱?但心中卻好生為難,因為這一場比鬥若敗,固然太已無顏,而勝了又必與“玉簫郎君”潘午仇上結仇,恨中加恨,可能會影響到自己與“笑面閻婆”孟三娘,合手抵禦“乾坤五絕”的未來大計?
他覺輕重不得,左右為難地這一沉
,卻使“玉簫郎君”潘午一陣狂笑,曬然問道:“姬天缺,你往
威風,而今安在?怎的不回答我所問?潘午決不倚勢欺人,你若怕我的‘羅剎陰功’,我便免去這劈空三擊,你若怕聽我的‘七情簫聲’,及不敢看她們的‘十魂妙舞’,同樣可以一概免除!只要你自動呈現手中那面骷髏白骨紅旗,我就把當年之事,一筆勾卻!”姬天缺久經大敵,加上新遭奇辱,自然穩健異常,任憑“玉簫郎君”潘午如何刺
譏嘲,只當未聞,反而趁著對方發話之時,把自己氣機調勻,功貫周身,凝神待敵!等“玉簫郎君”潘午話一講完,姬天缺便即一陣森森陰笑,應聲答道:“潘副教主莫狂莫傲,好自施為!但你這三記‘羅剎陰功’掌力,及所謂‘七情簫聲’、‘十魂妙舞’,若不能使姬天缺碎骨粉身,或神
意亂之際,卻須引我與孟教主一會。”
“玉簫郎君”潘午仰面朝天,哈哈狂笑說道:“只要你真能消受我的‘羅剎陰功’,及領略‘七情簫聲’、‘十魂妙舞’,萬事便均好商量!來來來,我們久別重逢,潘午先奉敬一掌!”話音甫落,右掌倏推,一股重如山嶽的奇寒勁氣,便向“九毒書生”姬天缺當頭壓到!
姬天缺雖然推測“玉簫郎君”潘午的武學有進,但因如今距離昔祁連山玉柱峰
之會,為時尚未及一年,未免以為即令功力增強,也不致增強到何等驚人地步!
何況審情度勢,心中早就決定不宜仇上加仇,故而“九毒書生”姬天缺雖然勁貫右臂,翻動血紅的骷髏白骨紅旗,捲起旗風上,但只用了所練“七煞寒靈陰功”的八成左右功力!
哪知“玉簫郎君”潘午當祁連山一敗,深覺若非上官靈隱身暗加協力,幾乎當時送命,遂在迴轉羅浮以後,痛下決心,湔雪前恥,晝夜不懈地苦練本門“羅剎陰功”如今又於武夷絕壑之下,巧得“玄玄真經”潔心參究,功力進展,自然出人意料!
奇寒掌力與勁急旗風,一接之下“九毒書生”姬天缺居然足下連退三步,而“玉簫郎君”潘午,卻仍巍坐青石項端,神情自若地絲毫不動!
姬天缺口中方自“咦”了一聲“玉簫郎君”潘午一陣哈哈狂笑,劍眉雙軒,傲聲說道:“姬天缺,彼此不過三百小別,你手中那面‘奪魂旗’的威風何在?”
“在”字才出,揚手又是劈空一掌,不但劃空生嘯的勁氣比先前加強,連勁氣中所挾的陰寒程度,也為之增益不少!
姬天缺見“玉簫郎君”潘午的武功,如此突飛猛進,自然不肯吃暗虧,白骨骷髏紅旗展處,也用出了十成真力!
這次倒是半斤八兩,軒輊難分,姬天缺一笑說道:“潘副教主,你這‘羅剎陰功’,果然進步神速,姬天缺欽佩無已!我們就此點到為止如何?”潘午冷哼一聲,本不答理這位名驚天下的“九毒書生”只是神功潛聚,雙掌齊推,把所練“羅剎陰功”全力施為,威勢直如濤捲
翻,山崩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