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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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還想見到明的太陽，就聽我的話。”阿冱特雷緊急喚來古涅等人處理善後，他則帶著靖柳羽回到房內。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阿冱特雷到莫名的心疼，似乎是因為靖柳羽受傷，他著急的程度更甚。

“古涅，大夫呢？”他不希望靖柳羽出事，雖然他是過度擔心，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此時的阿冱特雷並不是其他人見過的那冷然絕情的銀鬼。

“阿冱特雷，你放輕鬆點，我不會有事的。”是他太笨，一個沒注意才會受傷，阿冱特雷本沒必要為他擔心。

不過就因為如此，靖柳羽心頭注入一股暖，同時也詫異阿冱特雷的舉動。

他在關心他嗎？經由那塊溼透的布、手指與皮膚的接觸，以及他身上傳來的體溫，靖柳羽覺自己與阿冱特雷的距離縮短，甚至能清楚覺到阿冱特雷鼻息間所傳來的熱氣撲到他雙頰時所產生的眩，心跳不知不覺加快許多。

“誰說的？若是你瞎了—”

“呸！別詛咒我。”誰瞎了？他還好好的，只是眼睛到一點點刺痛，冰敷一會兒應該就會沒事，這點常識他還曉得，是阿冱特雷太心了。

“你…”阿冱特雷一時間不曉得該不該放聲大笑。他真的覺得靖柳羽是一個奇特的人，以往他所接觸的人當中不曾有類似的。

“眼睛還會痛嗎？”早知道他就不會對靖柳羽提出這種懲罰，但卻為時已晚。

“早知道”只是人們脫罪的一種藉口。

“嗯，一點點，現在好多了。”要說實話嗎？現在的情形遠比剛才要好上幾百倍。假如沒有阿冱特雷，恐怕他早就不顧一切死命的眼睛，就算不瞎掉，恐怕也得多當幾天的瞎子。

“你現在可以放開手了。”靖柳羽道，重見光明才是他目前亟須的。

“再捂久一點。”覺還不夠久，所以阿冱特雷並沒有放開的意思。

“為什麼這般不小心？”語中似乎帶著些許責備，也透出些許關愛靖柳羽的心意。不經意地，只是阿冱特雷並未注意。

“對，我就是不小心！”以前在家裡他可是大少爺一個，身為靖家最小的兒子，平常他本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廚房也沒進去過，一點做菜經驗都沒有，可以說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

他本毋需煩惱生活，家中有幫傭的大嬸，還有整天黏在他身邊，像只黏身蒼蠅的管家，他所有的神都放在自己活動的範圍內。

比如友、課業，和那不和諧的家族關係。

而親情間的融洽更是他生活的重心。

哪像現在淪為奴隸，得乖乖巴結、承奉著阿冱特雷。

但與生俱來的強烈自尊才不許他向任何人低頭。

“還不是你害的，誰教你要我進廚房，我本就沒學過如何切菜、如何煮飯、更何況你不怕我在飯菜裡下毒嗎？”其實阿冱特雷並不討人厭，只是打從心底不服輸的靖柳羽就是不願承認自己會向一個卑鄙的人低頭。

他聽得出靖柳羽的不滿，他又何嘗不是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要放走靖柳羽？假如現在放他走還來得及嗎？

但他心中卻又充斥著許多矛盾想法，在放與不放之間，他變得難以抉擇。

他不放的理由為何？是因為靖柳羽本身，還是因為他自己？

他該曉得留靖柳羽在身邊只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本身就是災厄的象徵，何必再扯進一個靖柳羽？

或許他該仔細考慮古涅所說的。

“我從不想那麼多，因為你是我認為可以信任的人。”阿冱特雷再次不經意地說出他心中的想法。

是的，這是一個留下靖柳羽的理由，他可以視靖柳羽為一個朋友；但若傳出去，不利他的謠言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京城。

不過那也無關緊要，反正他的身份早就令那些眼紅嫉妒的人們有充分的藉口排擠他，也不缺靖柳羽—他新的朋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