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這一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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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看到講話人的臉，但可以想見表情一定極其下。我躲在柱子旁邊偷偷往下看，玉潔被三個痞子圍住，纖細的身體緊緊靠著牆壁，眼睛緊緊盯著三人。

雖然眼中充滿不屈的火焰，但顫抖的雙肩已經出賣她內心的恐懼。

“你們再煩我，我就…”

“就怎樣？想叫人來救嗎？在這裡會有人救嗎？”三個問題像三重拳一樣，打得玉潔瞬間安靜下來。

“乖乖的，哥哥就讓你舒服到忘了你是誰喔…”痞子三人中的老大拿著一小袋白的粉末，輕拍玉潔的臉頰。我們的大小姐看來已經放棄抵抗了（天啊！

身為一個女孩子，也放棄得太快了吧），在兩個痞子一左一右的脅持下，往地下室走去。媽的！真不知道她跑來這幹什麼的。看來今天不動手是不行了。

雖然看起來只有三個十多歲的小孩，應該也不是練家子，但一次挑上三個的風險還是太大了（爺爺，我對不起您十年的武術訓練）。我躡手躡腳的跟下樓，看到一個小痞子站在巷子前把風，隱約還聽到“妹妹…脫…”之類的，看來不馬上行動不行了，我拿起旁邊的酒瓶，裝成醉暈暈的樣子向把風的痞子走去。小痞子不時撇頭看小巷子裡，一副急衝腦的樣子，等他發現我的時候，已經快站在他身邊了。

“喂！你…”他嚇了一跳，伸手想推我，在他手快碰到我時，我身一側，左拳直擊他喉嚨“嗚…”他悶哼一聲，彎低頭。我一記上勾拳打在他的臉上，他頭一仰撞上牆壁，整個人軟了下去。

“不要…你們放手…”這時裡面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不過也是歹徒最容易鬆懈的時候。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雖然亮度不同，還好這裡的燈不太亮，應該混得過去。我晃動手機的燈光，一邊大叫:“條子來了！”裡面兩個小痞子一聽到有人大叫，誤以為是把風的喊，又看到好像手電筒的燈光，馬上往外衝。我藏在巷子口旁邊，伸出一隻腳，先衝出來的老大一個不小心，被我絆了個狗吃屎。我右手馬上握拳揮出，後面的痞子小弟臉上正中一拳“啊…”他雙手捂住鼻子往後退，看來是出血了，我往倒在地上的老大頭上用力踹上一腳，這一腳下去，他不暈倒也會失去平衡站不起來了，然後我往裡衝，在小弟的下面補上一腳，他改抱著老二倒在地上“嗚”叫個不停。

我抬起頭看著縮在巷底、衣衫不整的玉潔伸出手:“走吧，我們回家。”＊＊＊在玉潔家大樓前“你家到了。”一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我，到現在也還想不出來。

當然帶著一個頭發凌亂、剛剛哭過又穿著清涼的小女孩，路人的眼光也夠我慌的，還好沒有人叫警察。

“我不想回去。”玉潔依然沒有看著我。

“可心家沒有人。”我提醒她不能去可心家待。

“我去你那裡。”玉潔說完，也不讓我回話，就往我的公寓走去。在這裡和她爭執不太明智，還是先回去再慢慢勸吧！進到我的公寓裡“你要不要先去洗個臉？”我問。因為淚導致她的妝已經花了。

玉潔點點頭，走進了浴室。趁她梳洗的時候，我泡了杯熱紅茶，讓她緩解一下情緒。她走出浴室，已經回覆清秀的模樣，即使剛剛發生了那種事，看起來仍像個天使，比較哀傷的那種。

“那個地方很危險，你知道嗎？”我問道。

“謝謝你。”她點點頭，擠出一句話。

“為什麼要這樣？”她沒有回我。

“你知道這樣會讓大家很難過嗎？”

“關你什麼事？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那一句話像觸動了什麼開關。

本來還低頭認錯的玉潔突然又囂張了起來，我受不了她這種反應，媽的，這個跩個二五八萬的死小孩，知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被強姦了？明明剛剛還在發抖，現在又一副我多管閒事的樣子。

我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把她扳過來面向我“我不管你想要把自己成什麼樣子，但你是可心的朋友，就算再怎麼被你討厭，我也要保護你！”我大聲的喝斥嬌縱的玉潔。

“你本都不懂，沒有人懂！”可能是和平常的我差異太大，也可能是被引起剛剛的恐懼覺，也大吼回應的玉潔又顫抖了起來“我不懂什麼？你每天吃好的用好的，還這樣糟蹋自己。”我沒有被她的態度動搖。

聽到我的話後，玉潔沉默了下來，好像自己不是個人，安靜得讓人覺得詭異。好像過了很久，她才慢慢抬起頭來，眼睛裡面沒有情、沒有光采、沒有活力，好像是個人偶一樣:“吃好用好…很好是嗎？那個家給你好嗎？你想要的話，統統拿去好嗎？連我都拿去好嗎？反正我也沒什麼了…”極為平板的聲音，像是機器人模擬出來的。

雖然沒有情，卻深深的讓人心痛。我不由地摟她入懷，輕輕摸著她的頭髮，希望給她一些安。她仍然像個木偶般，沒有反抗、沒有認同，但身體仍是輕輕的顫抖，好像極力壓抑著小小身體內隱藏的濃郁黑暗。

“對不起，是我不瞭解你…我知道你很辛苦，你真的…不用自己扛著這些…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我只能這樣表示我能成為她的支柱。聽到我的話，玉潔的身體稍稍繃緊了些:“不…我不好…我很糟糕，我不可以被保護…”但仍用言語進行自我毀滅。

“不會的！玉潔，你很好、很可愛，你有被所有人喜歡和愛的資格。”我捧起她的臉，直視著她空的眼睛。

慢慢地，她眼睛有神了些，直直盯著我，眉頭輕輕皺起，好像在找什麼。越看，她的眼睛睜得越大，頭也開始左右搖晃:“不要…你這騙子…你們都是騙子！放開我…啊！”玉潔突然抓狂尖叫，用力捶打我的口，力道之大讓我一個踉蹌，差點撞到後面的冰箱。

看她瘋狂的樣子，怕一放手她會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我只好繼續緊緊的抱著她。呈現瘋狂狀態的玉潔掙脫不了，就直接往我的手臂咬下去…痛！

痛到我差點跟她一樣尖叫起來，比以前被狗咬到縫三針還要痛，真難以想象那小小的貝齒怎麼造成這種疼痛。過了許久，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牙齒才鬆開了我的手臂，整個人掛在我的手上“對…不起…”玉潔有氣無力的向我道歉，急著想離開我的手臂卻因為脫力差點跌坐在地上，我趕快把她扶起來，口水混著鮮血，滴滴落在我的手臂上。

“沒關係的，你沒事就好。”我輕輕扶著她。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看著我手臂上的齒痕泛血，她的語氣少了一分輕視，好像也多了些疼惜。

“為什麼這麼問？”我反問。

“我對你不好，要你做很多你不喜歡的事，又對你不禮貌，為什麼你還要救我？還要對我好？”

“因為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值得擁有最好的。”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除了私下對我的部份，在大家面前，玉潔真的是很完美的女孩子，漂亮、功課好、有禮貌，家中環境又好，不要說長大了。

現在想包養她的大老闆應該就不少了，偶爾會聽到她和可心抱怨和老爸出席宴會的事情。

“真的嗎？那…你喜歡我嗎？”她又直直的盯著我，跟剛才將近崩潰的眼神一模一樣。

“喜…”為了不讓她再次崩潰，我毫不遲疑的回答，而且，有一個穠懺合度的美少女摟在懷中，我回答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困難。

“等一下。不要急著回答，我要跟你說一個故事，你聽完之後再回答我。”玉潔伸手點在我的上，止住了我的話。

細的手指，指尖透著處子的體香，讓我心中一蕩。玉潔並沒有察覺我心中的漣漪，靜靜地述說著一個悲哀的故事:以前有一個女孩子，她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爸爸很好、媽媽也很好，她一直以為每個人都可以有這樣的快樂。

對於沒有這些的人，應該是他們做錯了什麼，所以不該和那些人相處。是的，她一直這樣的以自己的家庭為傲，所以，她也願意付出所有來讓家庭圓滿。

學才藝，她讓老師驚豔去比賽，她屢屢拔得頭籌。‮試考‬時，她沒見過不會的題目。甚至為了讓她的雙親有光彩，她每天晚上擦各式保養品、忌口，只為了一句“你女兒好漂亮”直到那天她爸爸對她做了只有對媽媽才會做的事，深夜裡下體的疼痛讓她只想放肆尖叫、哭喊，因為爸爸一句“讓媽媽知道的話，爸爸就要被抓去關了”她默默地承受了下來。

然後是第二次、第三次…她已經記不得幾次了，只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好像是她開始告訴自己:“既然都要為這個家付出了。

何不開心一些呢？‘從此之後，她開始從那個過程中到愉悅，她也一如往常的愛著她的父母，只是更愛父親一些，直到她的母親見到赤地她在父親身上扭動。她永遠記得父親的背叛，那一口咬定她主動促成的神情。

她永遠記得母親的軟弱，那一掌打掉她所有尊敬的疼痛。縱使她從他們的眼裡看到，這只是一齣戲，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不願破壞這個完美的家，所以讓沒有反抗能力的她承擔這一切。當天，她哭了一整晚。

隔天，整個家一如往常，好像昨天對她的攻擊和指責都不曾存在，父母的笑容、溫柔的叮嚀，都好好地展現了“完美”的定義。她突然發覺，對這一切自己竟是如此的反胃，但是，她已經沒有選擇了，除了這個完美的家，她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