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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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事,自然留待以後再說,當時,男女警官一進來,男警官就像原振俠作了一個手勢:“雖然沒有別的證人,可是我們到現場去看過了,你所作的證供,完全可以接受,不是你的錯!”原振俠淡然道:“我沒有理由說謊?”女警官來到那女郎的面前,初時,女郎正坐在病上,好幾次想下
,都被醫護人員阻止而不成功。
女警官來到前:“請把你所有的證件取出來,我們會幫助你想起自己是甚麼人來。”那女郎神
茫然,又帶著求助的眼神望向原振俠,像是甚麼叫“證件”她都不知道。
女警官十分有耐,向那女郎示範,把在袋中的東西一一取出來,並且扶著女郎站了起來,幫助她伸手入袋,然而,在一分鐘之後,連原振俠也不
愕然:那女郎的身上,甚麼也沒有!
男女警官也相顧詫異,原振俠指著那女郎:“她衣著相當隨便,一定就在附近居住,可以多派些人,就在附近調查一下。”男警官有點好奇:“醫生,像這種失憶症,是不是可以醫得好?”原振俠不苦笑,人體器官之中,最複雜的是腦,記憶究竟是在腦的哪一個部位,到現在還
不清楚,哪裡有一定醫得好的把握?
他只是緩緩搖了搖頭,那女郎卻在這時,又抓住了原振俠的手臂,聲音之中帶著哀才:“發生了甚麼事,我怎麼了,請告訴我──”原振俠古怪的經歷雖多,在這樣的情形下,他也不知怎樣做才好,只好空泛地安了幾句,然後道:“你先在醫院休息,等聯絡上你的家人之後,他們自然會接你回家──”女郎美麗的臉容上,有點悽然:“我的家人?我連自己是甚麼人都不知道了,怎麼還會有家人?”她抓住原振俠手臂的手,越來越用力,這時,又有別的醫護人員進病房來,令原振俠
到尷尬,他靜了一下,又用手去鬆開那女郎的手指。
那女郎站著,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裡才好,一副茫然無主的神態,令人看了心軟。
原振俠嘆了一聲:“我會常來看你,你的情形…”他自然無法向那女郎作太詳盡的解釋,所以只好嘆了一聲,不再說下去,那時,一個身形中等的中年醫生走了進來,原振俠了上去,指著那女郎,把她的情形,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中年醫生有著很可親的笑容,馬進醫生是著名的神病專家,他來到了那女郎的身前,示意女郎躺下來,他好作進一步的檢查,原振俠在那一刻,避開了女郎哀求的眼光,離開了病房。
查明白那女郎的身分來歷,自然是當務之急。
可是調查的結果,卻離奇之至!
要調查一個失去記憶的人的來歷,可以用許多種方法,若是在附近向居民查問沒有結果,那就可以通過傳播媒介,使失憶者的相片,給成千上萬的人看到,自然很快會有結果。
不正常的結果是失憶者本無人認識,一直查不出來歷,像是這個人,無緣無故,突然從天上掉下來,地下冒出來一樣──這種情形,在不少神秘小說或電影中,曾經出現過。
而警方對這個女郎的調查結果,並不是不正常,簡直是離奇之至。
原振俠當天在離開病房之後,仍然不免想及那個在病房中的女郎,因為雖然說過錯並不在他,畢竟是他的車子碰到了那女郎。而且,事情發生時,他正和瑪仙在通話,瑪仙已預見會有一些事發生,是不是由於沒有專心駕駛,所以才沒有及時避開去?
一想到這一點,原振俠又不想起了瑪仙,他回到住所,斟了一杯酒,喝下了一大口。又深深地
了一口氣,他極想再和瑪仙聯絡,可是上哪兒找她去?打電話到海地的巫術研究院去?只怕聽到了她的聲音之後,更加思念,而瑪仙又拒絕了他立即到海地去和她會面的要求,那是為了甚麼?是巫術的理由?
他思緒極亂,酒和優美的音樂,似乎都不能令他寧神,一直到下半夜,他才胡亂和衣躺了下來,又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事。
第二天,警方就在附近向居民查訪那女郎的身分,可是沒有結果。
原振俠去看過那女郎,她顯得十分焦躁不安,說話很少,只是不斷用充滿了求助的眼神望著每一個人,使得每一個人和她目光相對時,都心中惻然不忍。
而當她望向原振俠時,那種無助、彷徨、慌亂的眼光更甚,使原振俠完全不知所措,不敢和她目光相對!
一天沒有結果。晚上,原振俠離開醫院時,又到病房中去了一下,那女郎望著他,緩慢地道:“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是誰…在白天還好,到了晚上…真是害怕,怕自己忽然消失,不知道消失到甚麼地方去──”那時,馬進醫生也在,他向原振俠攤了攤手:“聽聽,我想這位小姐,應該是藝術家?”女郎幽幽地長嘆一聲!
原振俠還沒有說甚麼,馬進醫生忽然動起來:“就算你一輩子再難恢復記憶,也請別發出這樣的嘆聲!”原振俠對馬進這時的情形,有相當程度的驚愕,他和馬進在同一個醫院之中,可是並不是很
,由於他開朗活潑,各種各樣的活動他都有份,而馬進恰好相反,十分內向沈默,見人打招呼,至多隻是點點頭、揮揮手,連“你好”兩字,都不肯出口,從來也想不到他會情緒
動!
而這時,馬進真的十分動,他甚至脹紅了臉,在講到最後時,聲音甚至有點發顫。
但是原振俠的錯愕,立時消失,內向的馬進醫生是單身漢,那女郎的俏麗,足以令任何男心動,她那種求助的眼神,可以使男
熱血沸騰,為她去做任何事──明白了這一點,自然可以知道他為甚麼忽然會
動起來了。
而接下來,馬進和那女郎之間的對白,更令原振俠幾乎要鼓掌來表示欣賞其采。
在情緒動的馬進醫生面前,那女郎顯得相當害怕,她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可是還有足夠的勇氣,望著馬進,怯生生地問:“為甚麼?”馬進在那一霎間,有一個短暫時間屏住了氣息,然後才一字一頓,聲音柔和地回答:“因為那令人心碎──”那女郎陡然震動了一下,剎那之間,面
茫然之至,絕對無法在她的神情上,看出她是聽懂了馬進的話,還是
本不懂!
接著,她以十分緩慢的動作,垂下頭,就此靜止不動,宛若一尊雕像。
馬進醫生也站著不動,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女郎的身上,原振俠看到了這種情形,一聲不出,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出了病房之後,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晚上,門鈴響,原振俠打開門。
馬進醫生一言不發地走進來──他真的不愛說話,他在原振俠的住所停留了超過一小時,喝了適量的酒,可是隻說了一句話。
他在喝下第一口酒的時候,就抬起頭來,用詢問的眼光,望向原振俠,原振俠作了一個手勢:“很正常,每一個人都會在適當的時候遇到可以付出愛情的對象。”原振俠講得十分“文藝腔”可是他的話,顯然令馬進十分同意,他連連點頭,然後,又指了指自己,再投以詢問的眼。原振俠嘆了一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知道馬進想問的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