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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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的母親十分亮眼時髦,看著她練地喂孩子吃食,友善地回笑,“你們的東西真的很不錯,服務也很好。”
“我們有個好廚子。”不忘吹捧母親一下。
“阿姨──”女娃揮舞著胖小手,想爬出椅座,湯匙跌落在地,她急忙抱住孩子,彎下撿拾。
“不好意思啊!”女人忙抱過孩子安撫。
她殷笑,“我去換支幹淨的來。”匆匆來回,她遞上新的小湯匙給那位母親,正要離去,女人叫住了她,“小姐,請問一下,這裡的老闆匡先生來了嗎?”
“匡先生?”她一怔,職業化地親切笑道:“小姐對餐點有什麼不滿意的嗎?我可以為您解決──”女人笑著擺手,“喔!不,單純和他打聲招呼罷了。今天本來沒打算要來這的,剛好路過順道進來看看。”
“喔。”她不住打量著女人,小女娃順著她的身軀往上爬,拿她當柱子。
“匡先生還沒來,小姐要不要留個話,我替您轉告他。”
“不必了,反正晚上還要見面。我只是想當面告訴他,店做得很好,連他女兒都愛吃這裡的點心。”女人大方地表達。
她霎時失神,笑容倏忽隱去,低頭看著呱嚷著要她抱的小小圓臉蛋,喉聲異樣地乾啞,她傾著臉問:“女兒?他有女兒了?”她在作夢吧?這是一個多詭奇的夢,攀爬在大腿上的幼兒卻又如此真實,女人說的匡先生是匡政嗎?她狠咬了下一下。
“就是這個小寶貝啊!他現在慢慢在適應作爸爸呢!”女人不避諱地說著,臉上有著近似幸福的愉悅。
“那小姐就是…”突然間,她竟到女人的美好神態難以直視。
“孩子的媽媽啊!”似乎不可思議有此一問。
下滲出了鹹腥味,她指尖一抹,見到了血
,確定了不是作夢。孩子近三歲,那麼,女人就是他的前
了,她竟為了他留下孩子?如果不是餘情未了,沒有女人會做這麼大工程的事。匡政近
的不對勁,是為了前
的回巢吧?
她舉高孩子,下意識與印象中的那張面孔對比五官,汪漫起來的水氣卻讓視線糊成一片。圓的小手指拂過她的睫
,兒語著:“阿姨哭哭…”她慌錯地放下孩子,有禮地對女人躬身:“請慢用,我去忙了。”她視而不見地穿過人影幢幢,回到員工休息室,木然地拿下圍裙,抓著揹包反身就走,行經廚房,葉芳芝喚住她:“去哪啊?匡政來了嗎?”
“我不舒服,我先回去了…”她沒回頭,也不敢回頭,紛亂的腦袋、跌撞的步伐,艱難地走出店門。恍惚間,有人拉住她的手臂,扳過她的臉,溫柔而關心地問:“天聆,-去哪?”她困難地在不斷浮升的水霧中認出那雙朝思暮想的眼睛,忽爾笑了,她費力地發聲:“匡政,沒關係的…一切都沒關係…不要為難、不要解釋…我沒關係的…”他困惑又擔憂,“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她牢牢地看著他,努力記住他令人心折的溫柔眼神,他正要開口,她冷不防攬住他脖子,重重攫住他的,他倒退了一步,抱住她。短暫而深眷的吻後,她驀地放手,笑著說:“匡政,我沒有後悔愛過你。”她快步走開,越走越快,怕稍一停歇就會失控,做出讓他左右為難的決定。
她最終還是抵抗不了他的過去,她也不會再有機會,讓他們的故事畫下完整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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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嫂,阿福嫂?”程楚明大聲叫喚,脖子轉了九十度,不斷往斜後方瞄的婦人終於回了神,眼珠子朝左一斜,神秘兮兮地說:“程先生,你那侄女有沒有問題啊?我看她失魂得很厲害,兩個大眼睛不像以前那麼靈活了,不會是被什麼煞到了吧?你千萬要小心,給她帶去收一收驚…”程楚明瞟了眼軟趴趴靠在牆上的程天聆,尷尬地乾笑,顧左右而言他,“沒事、沒事,我剛才跟-代老公的事聽清楚沒?要注意喔!今天就講到這裡。”阿福嫂邊走邊瞧,“登”一聲撞上門板,聲音不小,程天聆像只被驚醒的懶貓,動了動,抬眼道:“阿福嫂,-常這樣冒失怎麼管得了-老公?”聽起來神智清明,阿福嫂
發痛的前額沒好氣地走了。
程楚明搬張凳子到她前面,探了探她的額頭,“沒發燒,那就是失戀了?”她垂眉斂目,不動如山,打定主意不說話。
他作勢長嘆,竹扇-了-,“也好,匡政不適合。安龍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一直是駱進添的隨從,以前聽他提過三年多前那場內訌風暴,駱進添讓底下得力的助手扛了事,度過難關,沒想到那個人就是匡政!匡政這人不簡單,-還是離他遠點好,我看過他命盤,他最近會有些麻煩事,這個人呢,未來好壞都在這一關了。”
“什麼麻煩事?”從奄奄一息中抬頭,不會是桃花劫吧?
“-?有興趣啦?-不是從不預測未來的?”他找到機會揶揄她了。程天聆雖常基於親情擔任助手,但從不曾好奇探知自己的未來,她常說:“不管知不知道,事情會發生的就會發生,躲得過的就不是命運了,有猜不到的意外,人生才夠采。”聽來有理,可沒幾人做得到,一遇到關卡,人人迫不及待要趨吉避凶。
“你不說就算,反正不關我的事了。”她又靠回牆上。
“這麼瀟灑?他得罪-啦?”
“沒,是我運氣不好,好人好事輪不到我。”念頭轉啊轉的,還是轉到想淡忘的人身上。
“別告訴媽,我不想讓她找上這裡煩我。”竹扇敲到她頭上,“-…還真是跟-媽一樣瘋!”胡塗到把匡政當寶,把和匡政在一起視為好事?
“程天聆,-醒一醒,-看看這個人的名字,匡政,應該要匡正不良,結果該做正事的他,以前做的卻都是遊走在法律邊緣的高風險之事,他的人就跟他的姓一樣,有自立門戶的本事卻被恩情給框起來了,-甭傻了,安定子他過不久的,聽安龍說,駱進添最近在懷疑他跟死對頭有接觸,-現在離開他正好。”她猛
捱打的天靈蓋,瞅著程楚明,“不是人人都能選擇有好結果的路走,你別說我,你明知道媽不會接受你的,怎麼還是守了半輩子啊?”
“呃,呃,說什麼啊?小孩子胡說八道什麼!”臉乍紅乍白,再兜頭猛敲她一記。
“你別打我了。”她吃了痛,兩手遮擋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