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生與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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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決定羅森巴赫命運的會議最終在將軍們對齊楚雄憤怒的聲討中宣告結束，那些希望羅森巴赫活下來的人們帶著苦澀的心情紛紛走出艾德斯瓦爾宮，準備去面對接下來這個難熬的夜晚。齊楚雄雖然飽受指責，可是他在離開時卻依舊保持著平靜的表情。

狡猾的弗萊舍爾可就不同了，在欣賞完將軍們對齊楚雄的圍攻後，他幾乎是以風一般的速度衝進了自己的臥室，迫不及待的撥通了萊曼的電話號碼。

“喂！親愛的維克多，統帥閣下已經下令讓羅森巴赫自殺，我們的計劃終於成功了！”電話的另一端在短暫的沉默後，突然欣喜的喊道:“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安心的睡個好覺了！”

“那還用說嗎，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臟都差一點因為過於動而停止了跳動！”弗萊舍爾先是發出狂喜的吼聲，接著又咬牙切齒道:“如果不是統帥閣下給他留了點自尊，我真想親手斃了他！”

“既然我們的計劃已經獲得了成功，您又何必計較這些小事情呢。”萊曼安道。

“您說的也是，我現在本沒必要為他而煩惱。”弗萊舍爾嘴邊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我親愛的老朋友，您今天這件差事辦的實在是太好了，我讓您把羅森巴赫的事情洩給一位能夠對統帥閣下施加壓力的大人物，開始我還在擔心這項計劃能否取得成功，但是當裡肯多芬伯爵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的心立刻就放進了肚子裡…”

“裡肯多芬伯爵堪稱帝國的元老級人物，就連我們的元首在生前都非常尊重他的意見，所以我認為只要他出面對統帥閣下施加壓力，那麼羅森巴赫就在劫難逃了！”萊曼在電話一端非常得意的說。

“老朋友，這件事情辦完之後，我們一定要找個地方喝個痛快！”弗萊舍爾也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來。

“梆梆！”有人突然敲響了臥室的門。

“是誰？”弗萊舍爾放下話筒，緊張的看著門口。

“弗萊舍爾少校，統帥閣下要您馬上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門外傳來了一位值班軍官的聲音。

“好的，我馬上就去。”弗萊舍爾側耳傾聽，直到確信沒有人守在自己臥室門前，這才抓起話筒對萊曼說:“很抱歉，統帥閣下現在要召見我，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慢慢商議，再見。”離開了臥室，弗萊舍爾馬不停蹄的趕往施特萊納的辦公室，一路上，他不停的在想施特萊納這麼晚了還要急著見到他究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剛一進入施特萊納的辦公室，弗萊舍爾就立刻覺到一股沉悶的氣氛撲面而來…施特萊納一個人孤獨的守在窗前，凝視著外面那座死氣沉沉的花園，他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即便是在美軍兵臨城下時，他也未曾顯出這樣的憂鬱。

“我的統帥，這麼晚了，您為什麼還不休息呢？”弗萊舍爾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睡不著，”施特萊納轉過身看著他“我剛剛和阿爾海姆監獄典獄長盧卡斯通過電話，讓他去向羅森巴赫轉達我的命令。”

“他已經自殺了嗎？”弗萊舍爾的問題脫口而出，但是很快他急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羅森巴赫上尉就這樣失去生命實在是有些可惜。”

“漢斯，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施特萊納突然一把抓住弗萊舍爾的肩膀，憔悴的面孔上透出了一股近乎於絕望的期盼。

“當然是真心話。”弗萊舍爾雖然很少見到施特萊納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但是已經習慣說謊的他卻依舊選擇了矇騙。

施特萊納長時間的凝視著弗萊舍爾，那種絕望的眼神簡直令人骨悚然，辦公室的空氣在這一刻又凝固了。

“羅森巴赫現在還死不了。”在拋出這句自言自語之後，施特萊納終於鬆開了手“漢斯，我現在命令你明天一早趕到阿爾海姆監獄，監督羅森巴赫自殺。”

“什麼！讓我去執行這道命令！”弗萊舍爾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可是嘴上卻故作猶豫道:“這樣不太好吧，人們一定會說我這是在藉機公報私仇…”

“你和他有仇嗎？”施特萊納突然了一句。

“哦…沒有…”弗萊舍爾慌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和他以前曾經有過一些矛盾，如果要我去監督他自殺，這樣做確實有些不妥，以後會讓人說閒話的…”

“這個你不用管，執行我的命令就行。”施特萊納斷然揮手道。

“喏…既然您堅持這樣做，那我也只好執行您的命令，不過，您還有什麼話要我帶給他嗎？”弗萊舍爾小心翼翼的問道。

“盧卡斯在電話裡告訴我，羅森巴赫在知道這個消息後非常平靜，他只是希望在臨死前能夠再見上契爾斯卡婭一面。”

“哼！死到臨頭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真是個廢物。”弗萊舍爾在心裡罵了一句，嘴上卻用惋惜的語氣說:“真可惜，一個本來前途無量的軍官就這樣斷送了自己的生命，這真是太不值得了。”施特萊納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瞅了弗萊舍爾一眼，接著便輕輕地擺了擺手“去吧，漢斯，明天早上送他和那個女人一起上路。”

“是！”弗萊舍爾帶著惡的滿足轉身離去，只剩下施特萊納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獨自發呆…

“他們這樣對待你是不公平的！”弗蘭克在牢房裡憤怒的大聲吼叫，約翰也和他一樣死死攥緊拳頭，兩個人都被羅森巴赫悲慘的遭遇深深震驚。

“這樣的結果其實我早就想到了。”羅森巴赫顯得很從容，他剛剛洗了個熱水澡，還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軍裝，頭髮和鬍子也都收拾的乾乾淨淨，雖然他的面孔依舊憔悴，但是人們卻依然能從他堅毅的眼神中受到一縷對死亡的無所畏懼。

“聽我說，施蒂爾，我是真的為你的遭遇到痛心，他們怎麼可以用這種殘酷的方式對待一個追求愛情的人呢！”弗蘭克撲到羅森巴赫面前，緊緊握著他的手，眼中不知不覺已經飽含熱淚。

“別為我哭泣，喬恩，在監獄的這段子裡，有了你們的陪伴，說真的，我覺得很開心，因為有好多我以前不敢說的話，在你們面前可以無拘無束的暢所言，這種覺真的很美妙。”羅森巴赫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出了一縷無奈的苦笑“只可惜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不然我真想就這樣和你們一直生活下去。”

“上尉，您為什麼不早點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們。”約翰來到羅森巴赫身邊難過的說。

“我是個軍人，所以我不想讓別人來可憐我。”羅森巴赫輕輕嘆了口氣，接著又對約翰說:“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聲對不起，那天晚上的突襲行動讓你失去了很多朋友和自由，自從我來到這間牢房之後，我一直對此到很不安…”

“您沒有必要道歉，因為這本不是您的錯。”約翰說“你們的最高統帥當時絕不會允許我們活著回去，即使那天晚上您沒有指揮那次行動，他也會派別人來，所以我們本不可能逃過這場劫難，話又說回來，您作為一名軍人，當然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一點我也能理解。”

“謝謝，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上路了。”羅森巴赫看到弗蘭克和約翰眼眶裡都閃動著淚光，急忙笑著說:“別這樣好嗎，我不想帶著一顆悲傷的心去見上帝，來吧，讓我們說點高興的事情。”弗蘭克和約翰不約而同的垂下了頭，因為他們知道，羅森巴赫其實是在強顏歡笑，一想到明天一早他們就要失去一位朋友，兩個人的心裡就像被人捅了一刀那樣痛苦。

一個漫長的夜晚就這樣拉開了帷幕，可是牢房裡卻沒有人期望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