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番外插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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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程逸修,職業廚師,年齡二十九。我沒有家人,唯一的爺爺在我十七歲時去世。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但是爺爺的疼愛,讓我的幼年無憂無慮,所以我從沒有想過關於父母的事。直到七歲那年,爺爺帶著我搬到了t市。

在那間簡陋的小吃店裡,我第一次見到了江夏。小時候的她像個包子,圓滾滾、白的。她總是被父母打扮的像個公主,穿著漂亮的花裙子,紅皮鞋,她的兜裡,總是揣著各種我沒吃過的糖果。

她經常和爸爸媽媽一起來吃早餐。我記得她特別愛吃煎餃,很小的時候能就吃下一大盤。每次她媽媽訓斥她吃太多時,她的爸爸總會護著她,說能吃是福。

大概是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對自己的父母產生好奇。我開始想,他們為什麼會拋棄我?他們是不是到處在找我?如果他們找到我,是不是也會像她的父母一樣,疼愛我。

可我也只是偷偷的想而巳,我不敢問爺爺關於父母的事。

漸漸的,我開始嫉妒她,嫉妒她有父母的疼愛,而我沒有。每次她來,我都會趁收拾桌子時瞪她一眼,或是裝作不小心在她的新鞋子上踩一腳,可是她本就沒在意。偶爾注意到,還會對我甜甜地笑。

再後來,我長大了幾歲,學校裡的同學開始嘲笑我沒有父母,每個人都遠離我。那個時時候的我沒有夥伴,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在小吃店裡幫爺爺刷碗。寂寞的童年裡,江夏,是我唯一勉強可以稱之為夥伴的人,雖然她從未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不再幼稚地嫉妒她,而是羨慕。羨慕她每天都能快樂地和父母在一起。每當我在陰暗仄的廚房裡,透過那扇小小的窗口看到她們一家三口時,我就會想像著自己和父母在一起時的樣子,肯定也會和他們一樣,幸福快樂。

我靠著這種想像,填補著沒有父母的空白,渡過了孤獨的童年。

再後來,我長大了。父母這兩個字不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不再幻想著有一天,他們會突然出現。

而江夏,也不再是我嫉妒羨慕的對象。年少的我,像是一夜之間突然長大。開始好奇男孩與女孩的不同,開始和其他男生一起,偷偷評判班裡的女生,誰漂亮,誰難看。奇異的是,學校那麼多女生,我卻沒有遇見過比江夏漂亮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躲在窗口後面的我,看到的不再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而是她口悄悄發生的變化。直到某天早晨,我從夢中醒來,身下一片狼狽。

讓我羞澀的是,夢裡,我看見了江夏。

這個夢讓我羞於見人,很長一段時間,我沒再去小吃店幫忙。直到我發現,即便看不見她,夢裡她還是會出現。那段子,我學會了思念。

當我敵不過心裡的魔鬼,再次回到小吃店幫忙時,我發現她長大了。雖然臉上還帶著嬰兒肥,可是她的個子像天雨後的竹筍,噌噌地往上躥,甚至超過了我。

這個發現讓我自卑,更加不敢出現在她面前。每天只是躲在那扇小小的窗口後面,抱著見不得光的心思,等待她的出現。如果能等到,那一天都會莫名的快樂。如果等不到,心裡就像缺了什麼,隱隱地失落。

那時候,我不知道這就是喜歡。

我的青期,就在等待江夏的子裡,一天天渡過,獨自歡喜,獨自失落。直到有一天,爺爺病了,病的很重。

爺爺彌留之際,給了我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讓我去找父母。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父母曾經找過我,只是爺爺不想讓我離開。

在章爺爺的幫助下,我料理了爺爺的後事,小吃店也歇業關門。關門那天,我在小吃店門外從早守到晚,卻沒等到她。

爺爺給的電話,就是t市的號碼。我拔過去,接電話的卻是保姆。問到了地址後,我一秒沒有停頓地找了過去。

當我站在那座漂亮的小樓外時,卻不敢進去。我的父親,會像江夏的父親那樣疼愛寵溺我嗎?我的母親,會像江夏的母親那樣,雖然嚴厲卻很關心我嗎?

課本里學過一個詞,叫‘近鄉情怯’。我一直不明白這個詞的含義,為什麼近鄉反而會情怯。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

我在樓外徘徊了一天,直到滿地餘輝的黃昏時分,一輛黑的轎車遠遠駛來,在小樓前停下。我躲在矮樹叢後面,看到一個氣質儒雅的男人下了車。他微笑著低頭和駕駛員說了些什麼,揮手道別。

那一秒的情緒,我無法形容。那是我的父親嗎?原來他那麼高大,原來他那麼和善。他和我想像中的父親,一模一樣。

我的腳不聽使喚的衝了出去,我終於找到父母了,我可以和江夏一樣,擁有父母的疼愛關心。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樣,帶著父母參加家長會。我不再是棄兒。

“爸爸!”清脆的聲音讓我頓在原地。小樓裡一道白的身影蝴蝶一樣,飛進了男人的懷裡。

“爸,你給我帶那本書了嗎?”那是一個和江夏一樣,漂亮美麗的女孩。她叫他爸爸。在她身後,有一個同樣美麗的婦人,笑地看著他們。

我愣在原地,我想,我可能找錯地方了。

可是那個婦人看見我了,她向我走來,看著我的眼睛裡全是震驚。

“你是…逸修?”我點頭。

“你們,是我父母嗎?”那一瞬間,他們三個的表情,讓我終身難忘。沒有驚喜,沒有無措,沒有動。沒有一點點,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該有的情緒。

那一瞬間,我的心也跌到了谷底。我像是一個突然降臨的災難,打破了剛才那幅幸福的畫面。

那時我想,或許我不該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們是我的父母,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被遺棄,就意味著我已經脫離了他們生活的軌道,擅自出現,只會打破本來的寧靜和美好。

我轉身,想還他們寧靜。可是婦人叫住了我,帶我進了小樓。

小樓裡的一切,是我從未見過的。明亮的燈光,柔軟的真皮沙發,一層不染的地板,烏黑鋥亮的鋼琴,像是另一個世界。

我坐在沙發上,拘謹,緊張,又惶恐。他們進了房間,客廳裡只剩下我和那個女孩。

她叫我哥哥,告訴我她叫夏白雪。她還告訴我,她只是夏家的養女,並非親生。

房間裡傳出了爭吵的聲音,我的名字也夾雜其中。我努力想要聽清楚他們在爭論什麼,無奈隔著房門聽不真切。

那個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忽然就笑了,笑的很奇怪。

“哥哥你可以過去偷聽的,我就經常偷聽爸媽說話,可以知道許多秘密。”或許這一天的經歷太過曲折,讓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事實。又或許期盼了太久的場景,與想像中的天差地別,讓我無法接受。

鬼使神差地,我去偷聽了。聽到了我永遠也不想知道的事實。

私生子,野種,原來這就是我的標籤。

我的母親柳時芬。生下我時,她還未婚。在那個年代,這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言蜚語會讓她一生都抬不起頭來。

我的父親夏忠遠。靠著岳父的權勢,節節高升。婚內出軌的事實如果被揭,他會失去一切。

所以他們選擇拋棄我。

只是世事,永遠讓人無法捉摸。夏忠遠的子發現了一切,卻選擇沉默。我想,那應該是一個傳統又善良的女人。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自己不能生育,縱容了那兩個人的醜惡,卻在痛苦中耗盡了自己的生命。

時隔六年,夏忠遠和柳時芬如願地在一起了。而他們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柳時芬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所以她才會四處尋找我的下落,她需要一個兒子,鞏固她夏太太的身份。爺爺的私心隱瞞,讓她與我擦肩而過。無奈之下,她領養了夏白雪。

而我主動的到來,卻沒給他們帶來一點欣喜。因為夏忠遠還離不開前任岳父的支持,我的存在,就是他當初出軌的證據。

柳時芬不能再生育,她想留下我鞏固自己的地位。而夏忠遠怕我的身份暴,會毀了他的前程。意見不一,他們為此而爭吵。

那一刻,說不清心裡是什麼受。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場夢,夢醒來,爺爺還在,我依然是那個躲在窗口後,每天等待著江夏的少年。

他們最終決定留下我,以朋友之子的身份。柳時芬告訴我,在外人面前,我只能稱他們為叔叔阿姨。我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父母,讓我叫他們叔叔阿姨。這跟我想像的不一樣,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在那個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安靜地離開,再也沒有回去過。後來柳時芬曾經來找過我,讓我聽從他們的按排去別的城市讀書生活,等我工作以後回來,娶夏白雪為,以贅婿的身份延續夏家的香火。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笑話。我發瘋一般的趕走了她,趕走了那個生了我又丟棄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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