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美人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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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平、郭騰兄弟圍繞在陳留公主身邊作孝子的模樣,可是眼角卻一直看著李未央的方向。李未央輕輕一瞥,那郭平的鬢角已經有了白髮,額上也帶了皺紋,眉目間卻有一種開闊的豪氣,顯然是個明強幹之輩。

收回視線,她微微一笑,道:“堂姐說的話,嘉兒不明白。”郭舞驚訝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李未央笑容很平和:“堂姐,旭王殿下和我是什麼關係,又與你何干呢?”郭舞張了張嘴,訝然道:“我…我只是…”

“堂姐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貿貿然關心旭王殿下,豈非是惹人笑話?”李未央言語淡淡的,聽起來卻格外刺心。郭舞美麗的面孔頓時就有一瞬間的發白,她下意識地道:“嘉兒,你怎麼這樣和我說話?”李未央笑了笑,道:“不這樣說話,又要怎樣說話呢?告訴堂姐我和旭王殿下毫無關聯麼?我倒是想說,堂姐肯信嗎?”她這樣說著,已經下了臺階,裙襬落在地上,走過的地方,像開出了一地水蓮花。

郭舞看著她的背影,眼底不由浮現出一絲怒意,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委實說不出什麼,只能繼續保持完美的笑容。

這時候,已經有婢女走過來,恭敬地道:“尚書大人,將軍,齊國公請二位去書房一敘。”郭平和郭騰對視一眼,卻都微笑起來,郭平向陳留公主道:“兒子先去見三弟,回頭再來陪著母親說話。”陳留公主淡淡點了頭,道:“去吧。”郭夫人剛剛從宮中回來不久,又經過這一大幫人的鬧騰,顯得有點力不濟。李未央看了她一眼,道:“祖母,剛剛兩位舅舅送來了這麼貴重的禮物,我陪著母親先將東西入庫。招待客人的事情,還要給兩位嫂嫂了。”剩下的都是小輩,本不必陳留公主和郭夫人在場。

陳留公主點點頭,道:“好。晚上還有晚宴,不要忘記。”既然對方大張旗鼓地來了,自然要留下來用膳。

元英笑容滿面地道:“我也要留下來叨擾了。”陳留公主臉上才有點笑容:“自然,少不了你!”郭夫人進了臥房,才嘆了一口氣,出面上的疲憊道:“這些人,從來都不消停!”李未央笑了笑,道:“出了宮中那件事,外面人都在傳說二伯父教唆他的養子誣陷郭家,目的就是為了報復當年的事情。這樣的風言風語雖然不能損傷他們的本,卻也會帶來不少的麻煩,他們著急,也是自然的。”

“這樣惺惺作態,瞧了都讓人覺得噁心。”郭夫人揮了揮手,道,“我一想起他們居然把壞主意打到你的頭上,就恨不得給他們一巴掌!”李未央心頭微微動容,握住郭夫人的手道:“娘,我不是好好兒的嗎?他們絕對沒辦法拿我怎麼樣的。”郭夫人聽了以後並沒有放下心,反而面容一下子沉寂起來,她深深地看著李未央,忽然一下子把她摟進懷裡,聲音十分溫柔,但是充滿了力量和決心:“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要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李未央心頭變得溫暖,她這一生,一直在費盡心思保護自己、保護別人,除了元烈之外,沒有人能夠給她支持和依靠。可是現在,郭夫人的話卻是讓人覺到一股暖湧進心頭。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可這樣的母親,卻讓她不能不動容。

郭夫人嘆了口氣,道:“好了,咱們把東西入庫吧。”李未央失笑,道:“娘,你去歇息吧,這些事情給我就好。”郭夫人驚訝,道:“給你?”頓了頓,她點點頭,道,“是啊,你將來也是要嫁人的,讓你學習一下如何理事也好。”她很明白,所謂東西入庫,本不必急著今天,又有管家等人在,主人也不必親自看著,李未央是想找藉口擺脫那些人,讓她能夠輕鬆一下。這一點,自己明白,那些所謂的客人心中也是有數的。

李未央看著郭夫人去休息,才吩咐僕人將那個紅漆木大箱子抬了上來,打開一看,卻是滿滿一箱子的金銀器重,細玉。李未央嘲諷地笑了笑,拔了老虎的鬍鬚,就給幾塊問一番,郭平真的以為她李未央這樣好打發?

“把這些一一清點入冊。”李未央吩咐趙月,隨後,她便坐在一邊看著趙月清點,面上卻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似聽非聽,明顯心思不在此處。

一個時辰後,一個婢女掀開了簾子,她恭敬地輕聲開口:“小姐,是宴會的時辰了。”李未央便親自去請了郭夫人,二人重新梳洗換過衣裳,才去了前廳。大廳內,已經全都排好了座次。李未央在廳中站了站,卻是一時沒有動作。但凡大戶人家,坐下來吃飯都要排列個位置尊卑。她們進入大廳的時候,主位上坐著陳留公主,郭平已經側身一袍坐在緊靠著公主最中間兩座的右位上,那原本應該是齊國公所坐的位置,而郭騰同樣不客氣,坐在了左座的位置。一左一右,恰好坐得滿滿當當,本沒有給齊國公留下任何一個位置。

而郭家那兩房的子女們已然入座,並且開始互相聊天,似乎並不十分講究禮儀,李未央挑眉冷笑,郭家是真正的鐘鳴鼎食之家,吃飯的規矩都不是一般的嚴苛,郭平和郭騰自幼便有公主教導,不可能不懂得這些道理。他們今天這樣坐,分明是故意的。

明明一臉愧疚地上門來請罪,如今卻是反客為主的模樣,這一家人實在是讓人覺得心裡鬧騰。李未央看了一眼,便見到自己的幾位兄長面上雖然不動聲,眼底卻都有鬱郁之

郭夫人輕輕拍了拍李未央的手臂,低聲道:“他們向來如此,每次到了府裡就這麼肆無忌憚,叫你父親難堪。”李未央微微一笑,叫齊國公難堪是假,故意提醒所有人齊國公這身份本該屬於郭平才是真的。的確,如今的齊國公郭素在兄弟之中排行第三,若非是陳留公主所生,這國公的位置應當落在郭平的頭上。他心頭產生怨憤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凡事有因必有果,先是任氏犯錯在先,後是他妄圖毒死老國公在後,若非他做的太過分,老國公也不會褫奪他的繼承權,將他趕出了郭府。現在他這般作為,更說明他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自省之心,只知道怨怪別人。齊國公這時走進了大廳,步伐迅捷而沉穩,當他瞧見那尊位已經被人佔據,卻只是略略一頓,便坐到了郭平的下首。郭平微笑道:“三弟,你不怪我們先行安坐吧。”齊國公只是淡淡道:“大哥說的哪裡話。”他從來對齊國公的位置沒有覬覦,可是老國公卻一向十分偏疼他,所以大哥二哥始終覺得他有心思爭奪爵位,一直防備著他。他不知道受到多少次暗地裡的謀害,甚至有人在他的臥榻之上放了毒蛇,吃飯的調羹裡被人注入了毒藥…可他為了不讓老父傷心,全都忍耐下來了。對方卻變本加厲,最後還對老父動手,他這才忍無可忍,但說到底,他心頭總是覺得難受。

在他小的時候——大哥二哥還沒有察覺到他的威脅的時候,他們會陪著他一起玩,打獵回來會讓他第一個挑選最好的獵物,玩累了一起在樹蔭下乘涼,冬天的時候陪著他一起堆雪人,被父親發現調皮的時候替他捱打,那些都是童年時代的記憶,真切地存在於他的記憶之中。即便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他也沒有忘記過這一切。可是看著眼前這個笑語晏晏,眼中卻藏著怨懟的人,他無言以對。

李未央瞧著齊國公的神情,便明白了一切。郭家都是好人,可有個病,太重情。不管郭平做了多少過分的事情,在齊國公看來,都是他的大哥,他竭盡全力去容忍他,包容他,他是這樣做的,自然對自己的兒子們也加強約束,不允許他們對兩位伯父無禮。所以,哪怕郭家的兄弟們對著兩個伯父的所作所為已經厭惡到了極點,他們也不會當眾反駁。

可是,並非你一味退讓就會讓某些人明白你的心意,他們只會變本加厲,抓住你的弱點來攻擊你。如今的郭平,就是踩住了齊國公的弱點,絲毫不留情面。

主人都上座了,菜餚便源源不斷地被供奉了上來。郭平起杯道:“靜王殿下,我先敬你一杯。”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郭敦皺起了眉頭,想要動作,卻被郭澄一把按住,郭敦咬牙切齒地低下頭去。

靜王微笑道:“哪裡,謝舅舅的盛情。”說著,他舉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郭騰卻斜睨著齊國公,笑道:“二弟府中難道沒有歌舞麼?”卻是極端的無禮,跟剛才請罪的模樣判若兩人。

齊國公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誠實道:“二哥若是想看歌舞,自然要讓你看到的。”說著,他吩咐一旁的管家,道:“你去請吧。”郭家人吃飯的時候都是其樂融融,很少要歌舞助興,而且郭家的兒子們沒有那些紈絝子弟褻玩歌姬的不良愛好,因此家中並沒有特意養著一群歌姬。所以,郭府的管家要出門去請人回來表演,可他還沒走到門口,便聽見郭騰嗤笑一聲,道:“莫非二弟真的窮到這個地步,連幾個歌姬都養不起嗎?”這簡直是當面的侮辱了齊國公,可他並沒有發怒,只是淡淡地道:“家中沒有必要,所以便不會養著閒人。”郭騰哈哈大笑起來,道:“今靜王在這裡,三弟還如此小氣,實在過分,這樣吧,我讓我府上的歌姬來表演,讓你們開開眼界就是了!”說著,他旁若無人一般,吩咐人去準備了。

郭騰所說的歌姬,便是越西上層貴族之中免費的一種風尚,美其名曰是歌姬,其實不過是家。在越西,無論是世代簪纓之族,還是鐘鳴鼎食之家,多縱情聲,蓄養家。她們既是主人的一種娛樂和發洩**的工具,也是尋常的玩物,互相攀比的工具。富豪們喜歡以養之多來炫耀自己的權勢與財富,同時,他們也喜歡把這些家蓄意打扮,錦衣美食,以誇耀其地位與奢侈豪華。

郭騰的府上,便養了有數十名家,很多都是從小開始培養,請了名師教導歌舞。傳聞中,他常常將香粉撒在玉盤上,讓家上去踐踏,倘若香粉上沒有留下腳印,便大加讚賞;倘若其上踏有腳印,即輒褫其衣,綁在樹上,削樹上枝條鞭打她,從背至踵,動以數百。還每每別出心裁,想出各種各樣折磨人的法子,把家關在雞籠裡面,夏天用炭火烤,冬天用冰水淋,一旦死了便埋入花下,謂之曰美人肥田。但這種事情,各家各戶都有,那些家也都是他買來的,屬於他的個人財產,怎樣處置都不為過分,誰也不敢過多指摘。齊國公最為厭惡郭騰的這種習,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二哥,不管怎麼說,他不希望當眾讓對方難堪。

郭騰像是早有準備,不一會兒,就有美姬一列從旁門出,魚貫入廳,絲竹之聲奏響,她們甩開翩翩的衣袖,開始跳起了舞。這些歌姬,都穿著美無雙的錦緞,領頭的一個最為美貌,身上還裝飾著璀璨奪目的珍珠、美玉和寶石。李未央看著,目光變得越來越冷。這領舞的女子,容貌真可說十分出眾,一雙秋水般的眼珠,又明又亮,櫻桃小口,鮮紅滴,再配上那柔軟的肢,翩躚的舞姿,實在是叫人不得不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一曲舞完,卻聽見郭騰笑道:“三弟,這一曲如何?”齊國公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道:“二哥的品位,自然是極好的。”元英也是微笑:“是啊,便是宮中的舞姬也不過如此了。”郭騰見連靜王也這樣說,忍不住笑道:“靜王莫要拿我尋開心,我的家,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宮中的美人們。不過麼,這女子是我從白州所帶回,她家鄉的人因她生得又白又,宛如極品的美玉,即送了她這麼個名字,喚做玉姬。三弟瞧著還成嗎?”這一句話,卻讓李未央眯起了眼眸,郭騰說這話,倒像是別有用意。

齊國公點了點頭,道:“的確是一個美人。”郭騰彎起嘴角,道:“說起來,三弟在白州可是待過一年的吧。白州美女眾多,難道沒有瞧上眼的?”齊國公沒有察覺到其他,只是開口道:“我去白州是平叛,哪裡有其他的心思呢?”他說的是實話,六年前白州出了叛將陳楓,他率領十萬軍隊前去平叛,陳楓驍勇,又佔據白州特殊的地勢,他費了不少心思才剿滅叛軍。出兵打仗,誰會去注意白州的女子美麗不美麗?再者他一直擔心著家中的夫人,更加沒這種閒心思了。

郭騰笑了起來,道:“哦?玉姬,你且過來讓我三弟瞧瞧,看他可認識你嗎?”玉姬聞言,便低著頭走了上去,郭夫人皺起了眉頭,不知郭騰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齊國公仔細看了看那玉姬,道:“這位姑娘,我的確不認識——”郭騰的笑容裡藏著一絲惡意:“不認識麼?玉姬可是千里迢迢來尋找你呢!”郭夫人聽了渾如一盆冷水澆頭,渾身冰冷,李未央一把握住她的手,面上帶了笑容,不動聲地道:“二伯父,不知你此言是何意?”郭騰看了一眼李未央,笑容裡似乎帶了一些嘲諷:“一個女孩子家,千里迢迢從白州到大都來尋找一個男人,你覺得還能有什麼意思?”眾人的面都是齊齊一變,郭夫人卻看向自己的夫君,齊國公的面上比她還要震驚,掉過頭又去看那玉姬,卻是實在想不起來她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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