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囂張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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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活著嗎?”永寧忐忑地道。

李未央輕輕把潭雲臉上的亂髮開,赫然發現她眉頭緊皺,牙關緊咬,像是一心求死,不由嘆了一口氣,道:“還活著,不過也跟死差不多了。”永寧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有點怔住,這時候婢女們已經把小船劃到了岸邊,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把潭雲扶上岸,慌慌張張去請大夫。永寧公主見李未央神情不對,這才道:“這究竟是怎麼了?她在這裡不是好好的嗎?”李未央瞧了永寧公主一眼,搖了搖頭,這個——似乎不該問她這樣一個外人吧。就在這時候,潭雲突然清醒了,立刻要爬起來,旁邊的婢女馬上過去試圖按住她,可是她卻發瘋一樣地咬住一個婢女的手臂,整張臉上都是癲狂的神情不說,連眼睛都是血紅的。李未央銳地注意到,潭雲伸出來的十手指頭,所有的指甲竟然都被剝掉了,每一手指都已經不知被何物夾得變形,鮮血淋漓地十分可怖。她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半步。

潭雲是彈琵琶的名家,手成這副樣子,將來還怎麼演奏呢?李未央看向永寧公主,見她的臉上同樣出極端驚駭的神情,厲聲道:“這是怎麼回事?!潭大家的手是怎麼了!”大曆一朝,對於有技藝的女子,通常給予的尊稱就是大家。墨娘如此,潭雲也是如此。此刻看到潭雲一雙那麼妙的手變成這個模樣,永寧不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婢女們沒有照顧好她。誰知婢女們全都面面相覷,完全說不出半個字來。

“公主…公主,奴婢們也不知道啊!”一直照顧潭雲的婢女這時候才跌跌撞撞地過來,跪倒在地,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是奴婢照看不周,才會讓潭大家到處亂走——”永寧見潭雲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蹙眉道:“究竟怎麼回事,潭大家昨天還好好兒的!今天怎麼就傷成這樣,連神智都不清醒了,剛才還要跳湖!你究竟怎麼看管的!”那婢女恐懼地全身發抖,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前兩潭大家搬進府裡來,心情一直壓抑,昨晚上不知是不是生出幻覺,忽然說自己看到了什麼黑衣人。之後便開始神神經經,迅速的瘋癲了,奴婢按照公主的吩咐對她夜看管,但她昨兒夜裡鬧了一夜,奴婢們全都疲力竭,在凌晨不免昏昏睡,她就趁此時跑了出來,實在不知道怎麼就受了傷,居然還要投湖——”

“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瘋了!世上哪兒有這種道理!”永寧公主高聲斥責道。

李未央看著潭雲,不由沉默,潭云為什麼瘋癲,她基本能猜到。對於一個視琵琶為生命的人,突然剝掉了她的手指甲,毀了她的手,讓她再也不能抱琵琶,等於殺死了她唯一求生的信念。她一下子受到巨大的刺,恨不能投湖而死,這樣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居然有人能避過那麼多人的監視對潭雲下手,這就實在是太令人驚駭了。而且和對墨娘一樣,如果有深仇大恨,直接殺了就是,何苦這樣折磨人呢?

墨娘是舞者,最看重的便是纖細的身軀還有一雙動人心絃的美目,於是對方便毀掉了她一身的好皮膚,挖去了她美麗的眼睛,而潭雲卻是彈琵琶的高手,對方便毫不猶豫地壞了潭雲的手——這樣的心思,比直接殺了對方要狠毒千倍百倍。

永寧公主臉煞白,道:“到底什麼人敢在公主府裡頭下手?”李未央盯著潭雲血模糊的雙手,道:“自然是謀害墨孃的人。”永寧公主出不解的眼神:“可是,若是想要動手,明明那天一起殺了潭雲就可以,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等上三天?”李未央冷笑道:“這就要去問幕後黑手了。”其實,她隱約可以猜測出一絲端倪。墨孃的死是因為拓跋真無心的幫助,安國公主無法容忍她。那潭雲,則是因為她出於姐妹情意幫著墨娘說了兩句話。那人的意思就是,你不是要幫著她嗎,我便讓你親眼看著對方慘痛地死去,然後你必須活在隨時被殺人滅口的驚恐之中,再一點點地將你折磨致死。

這種扭曲的心思,不可為外人道,聽起來又是那樣的匪夷所思。可是李未央卻大概能猜到,因為光是看那安國公主的眼神,她就覺得對方心中有著不可揣測的暗影。皇室中人,往往都視人命為草芥,然而人命在安國公主的眼睛裡,卻比草芥還要不幸,整個是一場遊戲,一場讓她開心的遊戲,每個人,都是這個遊戲裡的棋子。她天真無的面容中,隱藏著無窮兇殘的惡意,極靈古怪,又刁蠻任,行事作風簡直是不可理喻,毫無道理可講。

“我會下令讓京兆尹徹查此案,一定要把幕後黑手揪出來!”永寧公主憤憤不平地道。

李未央搖了搖頭,揪出來?就算揪出來能怎麼樣,大曆會冒著和越西惡的危險去處置安國公主嗎?不管京兆尹一開始是不是秉著明察秋毫的神,到最後都會變得捕風捉影、指鹿為馬,因為他再公正,再無私,也不可能敢揪越西公主。因為大曆和南疆關係一直僵持,極需要越西的立場…姚長青是個耿直的官員,但他也知道,什麼是大是大非,越西公主殺人是小,國家百姓才是大。若是真的追查下去,不僅會造出冤案,還會讓冤案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直到大得無法控制。這事情,李未央知道,永寧公主也不傻,她定然也心中有數,否則她也不會和拓跋真一樣,選擇對安國公主囂張的行徑給予容忍。所以李未央只是道:“公主,還是先為潭大家治病吧。”永寧公主瞬間啞然,她看了一眼李未央,心中將那安國公主罵了千百遍。他們都是皇室子弟,沒有誰比誰更高貴的,大曆雖然比不上越西富饒強盛,卻也不是孱弱的國家。若是換了往,她早已命人把安國公主扣住了,偏偏如今的局勢十分特殊,連父皇都對其籠絡有加,並且把安國公主的一切行為歸咎於驕縱任…前天九公主回去告狀,本以為皇帝會幫她討回公道,狠狠教訓一下安國公主,誰知道安國不過是隨便出了一個護衛作為誤傷九公主的替死鬼就罷了,父皇也視而不見、息事寧人。永寧對這種反常的情況無可奈何,也本不能理解,此時只能嘆了口氣,揮手道:“你們把人帶下去吧。”婢女們對視一眼,便將潭雲扶了下去。

永寧公主看向李未央,道:“未央,你看今天這件事——”李未央微微笑道:“公主,就像您說的,一切都給京兆尹大人吧,想必他會盡快找出兇手的。”這事她不會管,因為與她無關,她不是救世主,不會救無關緊要的人。潭雲和墨娘,她縱然想救卻也不能多事,招惹上越西皇室,會給德帶來數不清的麻煩。孰輕孰重她當然分得清楚,所以,只要安國公主不來招惹她,她便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李未央從公主府出來,白芷和趙月正在馬車邊上等著她,趙月見她出來,緊隨著上了馬車。

李未央看了趙月一眼,若有所思地問道:“趙月,若是你們兄妹聯手,可以勝過安國公主身邊的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嗎?”趙月一愣,像是沒有意識到李未央會問這個問題,一時說不出話來,臉卻有點發白。

馬車這時候已經開始向前走,離開公主別院駛向了官道。李未央看她為難的樣子,便道:“如果不想說,便算了吧。”趙月搖了搖頭,咬牙道:“若是單他一人,奴婢和大哥聯手,應該可以擋下他,可若是其他四人聯手,就難說了。”李未央點點頭,道:“這已經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她看趙月臉上一副慚愧的樣子,剛想要安她幾句,卻聽得車後忽然馬蹄聲響,又快又急,一眨眼的工夫,便見四騎人馬從車後斜刺裡衝上前來,將馬車四面圍住。其中一人哈哈笑道:“聽說這馬車裡坐的是大曆的九公主,快掀起車簾來我看看!”李未央一怔,趙月已經掀開了車簾一角,卻把李未央擋在身後,只看了一眼,李家的護衛竟然已經全部被人打倒在地,而她甚至沒來得及察覺。

“讓你家公主出來見我。”那人高聲笑道。

趙月抬起頭看著對方,不由吃了一驚。

入目所見是一個極為年輕的男子,一襲華麗的長袍,華美豔麗猶如鳳凰,他有著一張美麗得不可思議的容貌,鳳眉修目,朱瑤鼻,緻的五官完美得找不出一絲瑕疵。這樣的魅力,是一種超越了別和容貌之外的風華絕世。趙月跟著李未央,見慣了俊男美女,可除了俊美不可視的李德以外,她還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男人。是,李德的容貌雖然漂亮,卻絕對不會讓你聯想到女人,可眼前這個男人,卻極為陰柔,極為華麗,若非他的喉嚨上有喉結,你本沒辦法相信他是個男人。

他歪了歪頭,笑容在臉上漾開,美得讓人心驚,然而嘴角含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透著點不懷好意的味道,有著介乎於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美,危險而又惡:“嘖嘖,這丫頭倒也生得不賴!”他身後有六名青衣護衛,其中為首的一人生得虎背熊,在這美少年身邊就更顯得醜陋,他打罵上來,諂媚笑道:“王爺,要不要屬下去徹底掀了簾子?”那華服公子笑道:“不必不必,九公主應該也會很樂意與我見面才是!”趙月見他如此說,心頭怒極,呵斥道:“這不是九公主的座駕,閣下快請離開!”若是往常,她早已飛身上去給這傢伙一劍,可是她看到那六名青衣護衛,卻是沒有動,光從內息看,那六個其貌不揚的人便是頂尖高手。她可以跟對方一拼,但卻不能拿李未央冒險。

那華服公子挽轡下馬,笑道:“不是九公主麼,那也無妨,這麼華麗的馬車,想必也是個美人兒!都說大曆女子風韻獨具,這些天我也玩了幾個,跟白麵一般任由你捏,實在膩味得緊,這馬車裡丫頭都生得這麼俏麗,想必主子也不差,快掀開簾子我瞧瞧!”那青衣護衛接口笑道:“王爺這麼說,莫非想一親芳澤?”華服公子笑道:“就怕這位姑娘不肯。”青衣護衛笑道:“有屬下在,王爺要這女子,還不如探囊取物?”趙月的臉都已經發青了,李未央卻淡淡道:“掀開車簾就是,我這等姿容,怕是公子看了要倒胃口的。”華服公子顯然不信,纖細白皙的手執一把扇,嘴角輕鉤,美目似水,未語先含三分笑,說風亦可,說輕佻也行,就等著李未央掀開車簾。

趙月回頭看了一眼,卻是大吃一驚,隨後醒悟笑道:“那公子你可看好了。”說著完全掀開車簾,出馬車裡李未央的容貌。

馬車裡坐著一個容貌清秀的美人兒,可惜不知怎麼的,那張秀麗的臉上卻長滿了麻子,叫人看著大煞風景不說,有一顆麻子還長在了眼皮上,十分的詭異、醜陋。那華服公子吃了一驚,卻見簾子突然放下了。趙月高聲道:“你已經見過我家小姐容貌,現在可以離開了嗎?”華服公子和六個護衛都是目瞪口呆,連說話都忘記了,華服公子回身啪地一聲,給了那青衣護衛一個耳光:“從哪裡找來的醜八怪,居然還敢叫我看!簡直是嫌命長了!”虎背熊的青衣護衛完全呆住,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是,是,王爺饒命!一定是屬下錯了!屬下知罪!”趙月忍住笑,道:“還不放行嗎?”華服公子揮蒼蠅一般道:“滾滾滾!”趙月暗自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小姐今天不想招惹麻煩,所以便吩咐馬車伕:“快走。”誰知馬車還沒走出幾步,那青衣護衛卻呢喃一句:“怎麼會錯呢?明明說了就是這馬車啊!”華服公子一想不對,厲聲道:“站住!”趙月心下一沉,那青衣護衛已經上來,她出長劍,頓覺一道十分強大的柔勁將她的長劍劈開,不自覺竟然口空門大,那虎背熊的護衛一雙鐵掌,如大斧長戟,破空劈來。趙月慌忙左足點地,右足騰空,從馬車上飛了下來,頃刻間,二人一長劍一拳頭,鬥了二十個回合。

趙月越鬥越覺不安,那青衣護衛也是駭然,他此次到大曆,未逢敵手,誰料遇上趙月這個小丫頭片子,不僅佔不得絲毫上風,反倒被她隱隱剋制住。趙月瞅準空擋,向空中發出了一個信號,青衣人一怔,立刻明白過來,卻一個字沒有,快速攻上去。

那華服公子見二人僵持不下,臉陰晴不定,瞧著其他人笑道:“都傻了嗎?”其他人便立刻回過神來,五把長劍一起上來攻擊趙月。

呲——趙月被長劍劃破衣衫,後背已受傷。她咬牙,回身擋開第二劍,一邊纏住幾人,不讓他們有機會靠近馬車,動作之間,她後背的傷口迸裂,血一直在,這種情形下,已然支持不了太久。

最近京都的風聲緊,到處在搜捕謀害蔣家的人,原本派了在李未央身邊保護的暗衛都被盯上了,所以他們才不得不暫時撤掉,出門也只是派了幹的李府護衛保護,但這也沒什麼奇怪,在京都誰敢公然劫掠,這還是在官道上!只要再堅持片刻,主子和大哥看了信號,一定會帶人來救援!趙月再不遲疑,動作更見迅疾狠辣,左手一轉,啪的扣住一名護衛的手腕,然後咔嚓一聲,瞬間折斷了對方的腕骨。

李未央已經掀開了簾子,皺眉看著這一幕,她的確有滿腦子的主意,但在這一刻,卻絲毫派不上用場。如果來的是講理的人,她還可以試圖跟對方談判,討價還價,因為她身份特殊,又巧舌如簧,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化險為夷;然而,來的卻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對方到底是什麼目的!不,等一等,看著年輕公子的形貌,他們又稱呼他為王爺,莫非是——趙月雖然是頂尖高手,可是面臨武功高強的六名護衛的圍攻,卻也沒辦法輕鬆獲勝,突然她左肩中了一掌,撲地跪倒,發出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響,鮮血大團大團地湧出來,滴在地上,觸目驚心。

李未央不握緊了雙手,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住手!”華服公子突然看了她一眼,揮著扇子,好整以暇道:“你算什麼呢?憑什麼讓我住手!”李未央輕輕在臉上拂了一把,已經現出原本秀麗的容貌:“我是安平郡主,你真正要找的人。”剛才她不過是將糕點上的芝麻點在臉上而已,現在才出真正的面容。

華服公子一怔,隨後大笑,道:“那又如何?這丫頭既然敢反抗,我便可以先殺了她,再帶走你。”

“喀!”又一記骨斷的聲音,趙月的左腿也被硬生生地踢了一腳,彷彿是骨頭都裂開一般發出聲音,她跪在地上,明明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卻仍是直了桿,發了瘋似的揮舞著長劍,不讓對方有機會脫離。

李未央冷冷望著,彷彿趙月的生死與她毫無關係,但她的聲音卻比往都要殘酷、冰冷:“燕王殿下,我的婢女身上有一道傷口,我便要你的人死一個,她若是死了,我便要你堂堂燕王殿下為她陪葬,你可相信?!”華服公子聽她說話有趣,不搖扇大笑。他心機深沉,自然不會當真相信李未央有這本事,他笑了幾聲,看向李未央說道:“你——”原本他是想說,你要是有這個本事,我就跪下來給你叩頭好了。可是等他對上那一雙冰冷的眼睛,他竟然一時啞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擁有這樣的眼神,冰冷、抑鬱,沒有絲毫的情。她就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絕不是在威脅他。她只是告訴他,若是趙月傷了一處,就要他的護衛死一個,若是趙月死了,那她便會替那丫頭報仇,要他燕王的命陪葬。

不,等一等,她叫他燕王!她本知道他的身份!元毓完全愣住,他死死盯著李未央。然而對方也看著他,那雙古井一樣的眼睛裡,出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的畏懼。

從他所獲得的情報看來,李未央不過是個靠巴結太后得了郡主位置的閨秀,卻不想竟然有這樣冰冷的眼神,那簡直不像是一個活人所有的,一絲煙火氣都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女,不該有這樣的眼神,哪怕是自己那群天之驕女的妹妹們,不乏安國公主這等陰狠的少女,她也斷然不會出這麼可怕的眼神。

“住手!”他下意識地道。那六名青衣護衛登時住了手,趙月已經受了多處傷,卻還是勉強硬撐著站了起來,強拖著受傷的腿,回到馬車旁邊,就連上馬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靠在馬車上。車伕早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本都不敢說話,而那些李家的護衛,早都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

元毓盯著李未央,有片刻都沒有說話。

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渾身卻散發出利劍出鞘的奪人氣勢。在她秀麗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惶恐和害怕,彷彿並非身處在被人脅迫的絕境之中。

這少女真是狂妄!元毓審視著李未央,儘管他不動聲,但無疑李未央已經給他留下一個這樣的印象:這是一個高傲而強悍的少女。儘管她的處境不妙,可她卻並沒有退縮,也沒有覺得自己落到了下風。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李未央是一個盲目自大的人。不過,元毓也清楚,這個可能極小。從沒有女子如李未央這般能帶給他如此大的壓力,使他艱於呼。他下意識地打破了凍結的沉默,冷冷地說道:“把馬車帶回去。”李未央放下了車簾,她甚至沒有問一句去哪兒。元毓越發摸不清李未央的心思,揮了揮手道:“把那婢女也帶上!”隨後,一行人穿過官道,隱入了一旁的樹林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等到了一所位置隱秘的宅院,元毓才派人放下趙月等人的眼罩,他將李未央客客氣氣地請到了屋子裡,隨後他便盯著李未央上下打量,帶著七分挑釁,三分提防。

越西的燕王元毓,從小跟在裴皇后身邊,身份地位比旁人都要高上一大截,時至今,他已經貴為燕王,只是,明明他抓來了李未央,卻實在不理解她為什麼面如此平靜。

“你可擔心?”

“自然擔心。”李未央淡淡地道,元毓的臉上一瞬間竟出失望之。他原本以為李未央一定會說什麼,卻沒想到,原來她也不過如此,被自己一嚇,便乖乖地開口了,而且似乎連加以抵抗的**也沒有。李未央卻從容接著往下說道:“不知我何時能見到那六個護衛的人頭?”元毓沒轉過彎來,本能地回了一句:“你說什麼?”以他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只得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以掩飾尷尬。

李未央冷冷望了他一眼,道:“燕王和安國公主都是大曆的貴客,是陛下請來的盟友,然而你卻動手劫掠了安平郡主,甚至還傷了我的護衛,這是越西向大曆的挑釁,是毫不掩飾的陰謀。你們此次入京,分明是以示好結盟為理由,暗自行勾結南疆之實,目的就是為了顛覆我大曆的江山,屠殺我大曆的百姓!”

“你胡說什麼!我不過請你來作客——”給元毓扣上這樣一頂他承受不起的帽子之後,李未央又道:“安國公主先是羞辱我國公主,本來就是不知輕重、不懂規矩!看在即將結盟的份上,她既然主動推出一個替罪羔羊,我們陛下便暫且饒了她的狂妄。接著她派人殺死墨娘,謀害潭雲,畢竟我們沒有證據,也沒有當場捉到,也可以不提!可是今我在官道上便橫遭擄劫,我的貼身婢女為了保護我還要血戰到底,此事為李府護衛數十人所共見,非我自己編造。若我不能平安歸去,我父親李丞相便是為了我李家的清譽,也是要鬧上金鑾殿的,到時候燕王惡行就要昭告天下了。”

“我——李未央你不要滿口胡言亂語,我是越西皇帝派來結盟的,什麼時候勾結南疆了!”是,他抓李未央來的確是另有目的,可越西皇帝派他來,卻的的確確是為了結盟,這個是半點不摻假的。

越西皇帝當然派了專為結盟的官員蕭正天前來,並且此人端正耿直,素有威名。現在,他與李蕭然已經談妥了條件,簽訂了盟書,可見越西人在結盟的問題上是認真的。並且,不只是大曆需要他們,他們也需要大曆。如果大曆結盟是為了免於南疆的騷擾,那麼越西便是為了侵整個南疆。他們在對付南疆的時候,自然希望大曆可以成為盟友,然後兩個國家可以利益分享,共享戰果。

安國公主分明是跟著越西的使者來大曆遊覽…燕王殿下表面是越西的使者,可他本是衝著別的事情來的,他幕後的人,便是越西的裴皇后!李未央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把整件事情都理清了。正因為裴皇后的目的不可告人,所以燕王才會用這種方式請她來,但這事情只能私底下進行,若是一下子捅出去,燕王吃不了兜著走,那裴皇后也會被人扣上妨礙結盟、禍國殃民的罪名。

“你——”元毓吃驚地瞪著李未央。他這個擄人的都沒發話,她竟然敢先發制人,“若是這事情捅出去,你的清白就毀了,你敢說嗎?”李未央突然輕聲笑起來,笑容簡直充滿了惡意,她抬起頭,盯著元毓那張漂亮的過了分的臉,冷笑道:“清白?那算是什麼狗!燕王殿下,你可知道我李未央是什麼人嗎?你知道我這個年紀還不出嫁是什麼緣故麼!不打聽清楚就來找事,你還真是,愚蠢的夠可以!”元毓的臉忽青忽白,幾乎說不出半個字來——李未央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知道!他從來沒把這個女孩子看在眼睛裡,她不過是個弱質女而已,縱然情報上說此人多有可疑,心堅韌,他卻從來沒相信過,可眼下,看他捉來了一個多麼燙手的山芋!

他抓李未央是別有目的,當然不能讓她死,可若是李家人真的把事情捅出去了,那他就會變成破壞此次大曆和越西結盟的罪人,哪怕裴後會護著他,父皇和那些頑固的越西老臣子也會把他生活剝了——李未央,真是該死的!

他想到這裡,賠上一副笑臉:“郡主,我不過是請你來做客。說不上劫持,你又何必賠上自己的名聲來誣陷我。”李未央看他一眼,道:“那便誅殺你那六個護衛,咱們再說話。”------題外話------編輯:樓下有娃說我碎嘴,>_小秦:你本來就碎嘴o(n_n)o哈!

編輯:╭(╯^╰)╮有個娃說看到一百多章,就是為了看你這雷文能雷到什麼地步小秦:堅持這麼久啊,那這個可憐的娃一定是已經被天雷劈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編輯:→_→小秦:我終於有微博了…請記住,新微博,瀟湘秦簡,大家都來跟我玩吧,哈哈哈哈哈編輯:你會用嗎?

小秦: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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