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故佈疑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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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的確是不同的。
李未央笑了笑,垂下了眼睛,然後輕聲道:“這自然是有原因的…”馬車裡的兩個丫頭同時豎起耳朵,傾耳聆聽。
“他喜歡我,沒有原因。”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眼神放的很柔很柔,用一種發自肺腑的情道,“不計較身份,不在乎得失,純粹只是因為我是我,而這樣的喜歡我。我是李未央呢?還是別人呢?或者我今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他都不在意。能這樣的被人喜歡,其實真的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啊。”她輕輕地嘆息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沒有再說下去。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情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李未央命白芷磨墨。此時,窗戶半開,風吹進來,吹散了屋子裡的墨香。李未央持著筆,凝望著几案上的紙張,眉間微皺,遲遲不肯落筆。
這字還是這樣醜,她都說了不要再寫,卻還是控制不住又拿起筆。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自外推開,進來的人,是李德。
他把一個錦盒往桌子上一丟,然後轉身朝她走過來:“那個傢伙一三頓飯這樣送禮物,看到是真的準備騙你芳心了。”李未央嗯了一聲。
“前天是比雞蛋還要大的夜明珠,昨天是千金難尋的藍田玉璧,今天是永遠都不會幹的墨,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吧。”李德這樣說道。
李未央又嗯了一聲。
李德忍不住道:“他還預備約你明天見面,你要去嗎?”李未央笑了笑,還是嗯了一聲,終於落了筆,卻是寫了一個炎字,李
德目光閃爍了幾下,索
往几案上一坐,側過身來,很近距離地仔細打量著她寫的這個字,突然挑高了眉頭道:“火候差不多了嗎?”李未央笑道:“的確如此。”李
德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什麼時候動手?”李未央的笑容更清淡:“我猜,漠北的軍隊如今已經在北方邊境集結,對方很快就要動手了,所以,私奔之約,大概也快了。”
“可是,他這麼容易相信你嗎?”李德望著她。
李未央嘆了一口氣,像是慨道:“所以,總還是要演一場戲的呀。”李
德看著她,忽然微微一笑:“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齣戲對你來說有點難,情竇初開的少女麼,你自己覺得像不像?”李未央詫異的抬眸。
李德的目光深邃清透,有著難以形容的明亮,望著她,望定她,一字一字道:“除非你自己知道,如何表現一個對男人有愛慕之心的女孩子,否則,你很難取信於人。”李未央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來這麼一句,驚詫過後,反倒笑了起來,嘆了口氣道:“是啊,情竇初開的少女啊,還真是不好演。”漠北四皇子與南安侯府的嫡女定親一事很快傳開,大家都說他們二人可謂是美人英雄、相得益彰。可是卻又有很多人開始傳揚另外一個消息,說是漠北四皇子看中的是李丞相府上的三小姐,那位赫赫有名的安平縣主。據說這漠北四皇子生的英俊,更兼得文武雙全,又是漠北皇位的有力競爭者,安平縣主因為過分厲害的名聲橫豎是不好嫁人,於是便也想要順水推舟去漠北做個有權有勢又有品的四皇妃,將來還有可能坐上漠北皇后的位置。誰知皇帝剛剛答應了這門婚事,那邊吉祥殿就走水了,皇帝覺得不吉利,便抹殺了這婚事,反倒讓南安老侯爺撿了個現成女婿。
不過,如今眼瞅著地震了,陛下保不齊又得覺得不妥當,動點什麼別的心思,而且漠北四皇子明擺著沒看上那個南安侯府的小姐,反倒是跑李丞相府跑的很勤快,禮物如同水一樣地送,大大展現了一把漠北皇室的富裕,顯而易見是還不死心。不過他沒能
動李未央,倒是羨慕壞了京都的無數千金小姐。她們開始覺得漠北是個很荒涼的地方,怎麼也比不上京都的繁華,所以原本誰都不肯嫁過去,但是現在看到一箱子一箱子往李丞相府送的禮物,眼睛珠子都直了,發現自己完全錯誤地放過了一個乘龍快婿。
五前李丞相府門前開了佈施攤,結果有人蓄意鬧事,差點把安平縣主給傷了,正好漠北四皇子在,正好英雄救美,這樣一來,原本一直不為所動的李未央似乎也不好再板著臉拒人於千里之外了。於是漠北四皇子又上了摺子,請求皇帝更換和親人選,但皇帝正為地震的事情鬧得焦頭爛額,便再也不肯隨便改換心意,漠北四皇子索
就一天跑三趟皇宮,鬧得皇帝都煩了,索
讓三皇子拓跋真全權處理此事。
但拓跋真自然也是不肯更換和親人選的,所以他好一通太極,硬生生把漠北四皇子的糾纏給擋了回來。不過,當漠北四皇子說到李未央也默許嫁給他的時候,拓跋真還是變了臉。
拓跋真從皇后的坤寧宮裡出來,剛走到永安門口,卻碰到了一個本來沒想到會遇見的人。
他邊掛著的完美笑意頓時凝結成一抹動彈不得的僵硬——李未央!
李未央微微地扯了扯嘴角,冷淡地看著他:“三殿下。”拓跋真笑了,依舊是往常那樣輕輕淡淡教人如沐風般的笑容:“安平縣主今天怎麼進宮來了。”是啊,打從她再三回絕他的心意,互相爭鬥就是他們逃脫不了的宿命——但他會讓她明白,他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她必須依附於他才能生存下去。
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淡地打了個招呼,李未央便要從他旁邊走過。長長宮道上,惟有李未央從他身邊慢慢走過的腳步聲,漸漸地瀰漫開來,一下一下地敲擊在他的心上。
“安平縣主。”李未央停下了腳步,美麗的淺藍裙襬隨著風飄飄揚揚。
“或許你還欠我一個解釋?”拓跋真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悸動,冰冷的聲音帶著十足的諷意,“我以為你是不願意嫁給漠北四皇子的,所以吉祥殿那把火,我倒是不意外。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李未央冷冷地轉回身來,卻見拓跋真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她身後,他身上的淡淡薰香只隔著錦衣緞袍,層層地浸染上來,讓她厭惡地向後退了半步。
“你這麼怕我?”拓跋真揮了揮手,旁邊的宮女太監便識趣地退下,見到沒人在場,他臉上那抹刻毒陰冷的笑意更加深刻,“我倒是忘了!時至今你還怕誰?好一個安平縣主——把漠北四皇子騙的團團轉!不,或者你連我們都在戲
!外面人人都在說,漠北四皇子被你
得神魂顛倒,連皇帝賜給他的
子都跑諸腦後了,三天兩頭就往丞相府送禮物,這樣喧囂塵上的
言我每天都在聽說!看來我從來沒有看透過你,兩面三刀、狐媚無恥——這就是你的本
!”李未央冷眼瞧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怪物。拓跋真按捺不住的嘶吼與平
的壓抑沉穩的語調大不相同,像是
本已經走在失控的邊緣。
她冷冷一笑:“三殿下,原本我是對這門婚事不滿意,可是現在我覺著漠北四皇子好的,人英俊不說,事事以我為先,這個答案你還滿意?”
“你瘋了?!”拓跋真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厲聲道。
李未央像是完全察覺不到他的心思,只是微笑道:“與你何干?”與他何干?是啊,她李未央是他什麼人呢?她要做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哪怕她先是討厭李元衡現在又反悔,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輪不到他拓跋真來管!她既不是他的子也不是他的情人,他在這裡憤憤不平個什麼勁兒!拓跋真明知道這一點,也無數次警告過自己,但人的狼和
情都是分開的,他沒辦法擺脫心裡這種強烈的屈辱
。李未央寧可選擇一個區區的漠北四皇子,都不選擇他!憑什麼!
他心裡劇烈地搐了一下,自己邁前了一步,近地幾乎呼
相聞。他直直地看著她,竭力平靜地道:“李未央,先是拒婚,接著再是和那人走得那麼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若是往常,他一定能準確地判斷出李未央的真實心意,但是當他沉浸在極度的怨恨和嫉妒之中的時候,他就沒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了,現在他甚至不知道,李未央下一步究竟要幹什麼!
李未央笑了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對李元衡很有好,因為他雖然同樣手段狠辣,殺人如麻,至少他是一個真小人,而不是一個偽君子。三殿下,我到底要做什麼,你不妨再等一等,也許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李未央——”拖把真咬牙切齒地笑,不顧一切地近了她,居高臨下地將她
錮在自己的臂膀之間,幾乎是貼在背後的牆壁之上,“我不會讓父皇更改和親人選的,哪怕你後悔了也是一樣,漠北四皇子不可能名正言順地
娶你!”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李未央壓下心頭的冷笑,面上卻作出冷漠的樣子:“你以為我會在意這種虛名嗎?三殿下,不是世上所有人都是聽你
縱的。”依然是這種不可一世的模樣,她為什麼從來都不肯對他低下頭!哪怕是說一句軟話,他也不必費盡心思因為得不到而情願毀掉她!他憎恨永遠得不到她的青睞,更憎恨她永遠用這麼冷漠的眼神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