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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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吃早餐?”他在她對面坐下。

“嗯。”他皺眉。

“每天都這樣嗎?你都忙到這時候才吃?”她抬頭瞥他一眼。

“我開店前會吃一點。”

“那是什麼時候?”他問。

“你幾點開店?”

“五點半。”那麼早!那她得幾點就起來準備?

口窒悶,咬了咬,當他在酒家肆意狂歡時,她卻披星戴月地忙著熬粥備料。

他不知該說什麼,想問她是什麼時侯辭去酒店工作的?她的家人呢?這種獨自開店的子,她已經過了很久嗎?這十年來她究竟身在何處,做了些什麼?

他有太多問題想間,滿腔困惑意釐清,但說出口的卻是這句:“我也餓了。”

“你煮的粥很好吃,可我剛才只吃了一口。”他說。

她靜靜地睇他,好一會兒,淺淺一笑。

“只剩一點點粥糜了,你想加點什麼料?皮蛋瘦、豬肝、魚片、牛?”

“跟你一樣,我就要清粥配醬菜。”

“好。”她替他舀了一碗殘粥,又端來兩小碟醬菜,卻未再坐下,而是從冰箱裡找出什麼,在廚房忙碌著。

“你在做什麼?你還沒吃完呢!”他喊她。

她沒回答,過了片刻,她才又端來一盤瓷碟,上頭是一顆煎得半的荷包蛋,淋了點醬油。

是特地為他做的?

他驚喜地看看荷包蛋,又看向她。

她神依然一派淡然,“不是說想吃嗎?吃吧。”蕭牧軍很高興,雖然她表情冷冷的,對他態度和說話語氣都疏離,但她記得他想吃半的荷包蛋,也特意為他煎了一個,這就夠了。

這代表她是在乎他的,待他跟一般客人不一樣。

他樂陶陶地將一桌粥菜都掃得光,末了還不滿足,她將鍋底所有殘餘的粥糜都挖給他了,他才盡興。

“以後我天天來你這裡吃早餐!”他發下豪語。

她怔住。天天來?

他察覺她異樣的眼神。

“怎麼?你不歡?”她一凜,角微勾,似嘲非嘲。

“你會膩的。”

“我找了你十年,還沒膩過!”他不地反駁。

她正收抬碗碟,聽聞這話,動作一凝,跟著又不著痕跡地繼續收抬。

“我現在過得很好。”這意思是不必他扮騎士,意圖英雄救美。

蕭牧軍聽出弦外之音,口又是悶悶的。沒錯,他一開始對她確實存了拯救的心思。

他打聽到她父親得罪了黑道,惹來殺機,不僅一條命白白丟了,公司也宣告破產,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生了場重病,兩個弟弟妹妹又年幼,需要照顧。

為了挑起家裡的經濟重擔,只差半年便大學畢業的她,在黑道分子步步進下,毅然選擇休學,入了酒家。

千金小姐淪落風塵,在她身上果然發生了連續劇般的狗血劇情。

而年僅十八歲的他,想救她,卻不知從何救起。

當年的他連自己也養不起,如今他能養得起自己和她一家人了,她卻已經不需要他的援手。

這般的錯過,才是真正令他侮恨莫及!

他們之間相隔的不是一條巷子的距離,而是五年的歲月,是他比她小了整整五歲,是他青正盛時,她已揮別了青,是他還不知愁時,她卻已嚐盡了人間疾苦。

“君子之淡如水。”她凝睇他,悠然低語。

“你來,我會請你一碗粥,可你不要天天來,我招待不起。”

“是招待不起,還是不想招待?”他執拗地問。

她默然不語,只是看著他微笑,那笑意清清如風,那透明的眼眸如古井不波。他真不喜歡她這樣笑、這樣看他,他不笨,懂得她的意思,她在他們之間劃下了請楚的界線。

“吃飽了你就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做。”她趕他離開。

他忿忿地瞪她一眼,不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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