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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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我還沒吃,因為昨天執勤,今天又忙到現在,我剛出辦公室而已,沒有時間過生,不過你還記得實在讓我動…”一邊說一邊下樓,她不時往下望,只見得著他的發頂。

“你心意我收到了,蛋糕我吃完再打電話跟你報告一下我的想。”怎麼覺得他好像愈走愈快?章孟藜心一急,對著電話彼端說:“我現在有一點事,明天打電話給你,就這樣。”手機收進包裡,她加快下樓腳步,總算在步出大樓時看見他背影。

“周檢。”她追了上去,但他未看她,腳步沉穩地轉出大門。她微,道:“那個…”周師頤看了她一眼,放緩腳步。

“不了再說話。”她徐徐吐息後,帶著歉意的口吻:“剛剛是烤蛋糕給我的那個同學打來的,他問我有沒有收到蛋糕、好不好吃,我才想起來今天我生,也才想起來你前晚約我今天一起吃晚餐的事。”他沒說話,但她知道他在聽。

“對不起啦,我真的忘了今天是我生,也忘了我們有約好今天一起吃飯。你…你想吃什麼,我請客,算是跟你賠罪好不好?”

“都這時間了,你能請我什麼?便利商店的關東煮?”

“你本來打算去哪吃?!”

“野味小吃。”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慢開口:“喝鱉血、鱉膽汁,吃炸蜂蛹、鐵板鴕鳥、清燉蛇湯、涼拌山豬皮、炒蛇皮、炒泥鰍、三杯甲魚…你生嘛,吃點特殊的。”她活見鬼的表情。

“你、你有吃這麼重口味?”

“你說呢?”他森涼地丟下這麼一句,目視前方,不理會她。

糟糕了,他好像真的生氣,但換作是她,約好吃飯卻自己先吃飽,還忘了這個約,她也會氣啊。怎麼辦,現在她該如何才能撫平他情緒?

她走在他身後,一路跟到他住處樓下。周師頤掏出鑰匙,回首看她。

“你這是要跟我回家的意思嗎?”

“我是在想,要怎樣才能讓你不生氣?”他神情平靜,她猜不出他想什麼。

“沒生氣。”只是有點…應該說,太在意。這個認知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以為這女孩對自己有那麼點情意,得知她忘了他的邀約時,心裡的失落卻超乎自己想象,才後覺發現,他也把人家放在心裡了。

不是沒談過情,但這幾年忙碌的工作佔據他太多心思與時間,他分不出時間思考情事,即使家裡雙親也開始急了,促他找個女友,他也心有餘力不足;女友不是菜市場蘋果,上街挑一個成漂亮的帶回家就可以。

他曾經共事的書記官有三位,第一個是中年女,近十年書記官的經驗,盡責,但安於現狀,沒有企圖心,只抱著不犯錯、不主動的態度等著被調行政室,直到退休。第二個是男,更資深,靠著家世背景及年紀,散漫度,工作堆積如山也不想處理,他稍提醒一下,換來“他一隻菜鳥檢察官,官威還真大,不尊重前輩”的責難。

到了她這隻小菜鳥,他對她毫無經驗的經歷不抱期待,卻意外聽她說起她要報考司法官的這個志願;她有衝勁、有理想,但人貪婪,物慾橫的世界,連司法官也難拒絕誘惑,何況一個初入社會的小女生?

初時,他抱著冷眼旁觀心態,像在看戲般地等她與那些人同合汙,屆時再好好恥笑她所謂的正義也不起誘惑,卻不想,不起誘惑的是自己,就為了她那份純真、熱心到幾乎可用蠢來形容的子,而把人家放上了心。

真是…失算啊失算。

像這樣明明對他有點意思,注目間讓他捕捉了幾次的情意綿綿,他以為她應該很重視今晚的邀約的,卻不想她忘得一乾二淨,還連自己生也忘了,他除了無奈嘆息還能如何?可細想,不正是她那偶爾明偶爾愚蠢的引了他?

“你一直走,都不說話,我知道我忘了是我不對,可是我不是故意——”

“我餓了。”他打斷她,只略帶笑意地等著她做何反應。

“啊?喔…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我聽見你說還沒吃蛋糕,所以我要你那個草莓蛋糕,還有一碗加菜加蛋的泡麵。”他含笑注視,問:“你該不會告訴我,上次剩的那包泡麵你吃光了?”

“沒有,還在,我現在回去煮。”走了幾步,回身看他。

“我端過來?”

“不用,我上去放一下公文包,等等過去吃。”上樓時,一個念頭飛快掠過腦海。他想,下班有人做點熱食給他吃的覺…原來這麼美。

“你就是這家店的老闆?”蔬園門外,呂彥峰看著男人,表情像驚詫,又像透過面前男人的臉思念另一人。

“是,請問您是…”溫仲堯帶著微笑打量著對方。幾分鐘前,員工說有個男人要找老闆,出來一見,並不認識,但這人為何這樣看他?

“我姓呂,雙口呂,名字叫彥峰。”好像,真的好像,面前這男人的五官,真的和她好像。

溫仲堯斂了笑,面無表情就要轉身進店,呂彥峰喊住他:“我們談談?”

“我不認識你,沒什麼好談。”

“那談溫仲瑩。仲瑩她…她好不好?”

“你找錯人了,這裡沒這個人。”見他握上門把,呂彥峰急道:“你們有一張幾乎一樣的臉。”溫仲堯掌心停在門把上,僵滯數秒,忽回身道:“你希望我怎麼說?”俊美的面孔微微扭曲。

“說她很好,說謝謝你還記得她,說謝你對她做過的一切?”呂彥峰無話,他明白眼前這男人需要的不是他的道歉,他也清楚許多事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讓對方得到安;他不求原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找上門來是為什麼。求證她的身分?還是試探回來開店的目的是否是他所想的那樣?

抿了下乾澀的瓣,呂彥峰低低開口:“我知道現在說這些於事無補,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悔恨,我不知道會有後來那些事,對於你們所受的傷,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我只能考個法官,努力為受委屈的人要個公道。”

“然後?”溫仲堯冷冷回視。

“沒有。”呂彥峰淡淡地笑了一下,微低脖頸的他,劉海覆住他眼裡化不開的情緒。

“如果…如果溫大哥方便,請代轉我的心意,希望——”

“不必,我們什麼都不需要。我還要做生意,不送。”

“請等一等。”呂彥峰看著男人背影,低問:“我只想知道,溫大哥真的只有一個妹妹?”

“那與你無關!”溫仲堯推門入內,將身後那人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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