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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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需要借花說話。沒想到你竟費這種錢。”他本該生氣的，卻是望著老闆剛上隔壁攤去借東西的背影，幽默地說:“還好老闆沒聽見你這句話。”

“他知道我從不買花。”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沒發現他本懶得理我？”

“你真的只是來欣賞鮮花的？”

“嗯…心血來時就會到花市逛一逛。”她點了下頭。

“既然有人把千嬌百媚都集中在這裡了，我來捧場也算聊盡心意。”

“但是你從不費錢買花？”

“對。我周圍沒有需要我利用鮮花傳話的對象。即使我想跟別人說什麼，也不需要藉助鮮花。”她停了停，看著老闆做最後的打理。

“尤其是紅玫瑰，我承受不了這麼鮮豔的彩。”他不再答腔，轉身看著老闆。

“好了吧？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花籃送到車上？我的車停得不遠。”他邊說邊掏出皮夾，打算付錢。

“先生，我這裡只剩這幾朵紅玫瑰，便宜一點賣你，你統統買了好不好？”老闆堆著笑想出清存貨。

“花籃送人，這一束你可以捧回自己家著，賞心悅目嘛。”老闆大概認為肯花錢買上千朵玫瑰的他，不會在乎再花一點零錢買這幾朵殘香，於是動手拾花。

他考慮了一下。

“好吧，錢我一起付了，這束花你給小姐吧。”說完他還看看一旁的葛月。

她出不悅的神情，遲遲不肯接過老闆遞上的紅玫瑰，不過也沒掉頭就走。

“請你行一善好不好？”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打圓場，急中生智地對她說:“收了這束花，你幫我一起提花籃回我的車上，”頓了頓，他像是要替老闆解圍。

“老闆要顧攤位，我看我還是不要麻煩他吧。”她收下花。

兩人合提花籃，離開了花市。

“這花不是我自己要買的。”還沒走到車旁邊，他先開口。

“我是幫人家買的，因為她是我姐姐，我不得不替她跑腿。”

“你是說，這堆花背後那個故事裡的男主角不是你？”她的態度比在花市裡輕鬆許多。

“你真的是寫小說的？”他也輕鬆不少。

她聳眉點頭，還朝他笑了笑。

“你姐應該是那種豔麗成的女人，三十歲以上。她會把盛開的紅玫瑰擺在幽暗的客廳裡，端著一杯和花相稱的紅酒，等待她的情人。”他噗哧一笑。

“你講得我姐都有外遇了。什麼情人？我有姐夫。”

“寫小說的人多半惟恐天下不亂。”她也笑自己。

他們剛停在他的車旁邊。

“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放妥花籃後，他半邀請道。

“你已經送我花了。”

“先送花，後送人。”他對她擠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