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千里遁手傷愛子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白麵瘟神龍啟厚喝過醒酒湯,坐在了太師椅上,手裡端著白銀水菸袋,正在和龍玉峰談論白天的事。聽到劉老二的驚呼聲,他也沒往心裡去,殺個人算啥,只是淡淡地道:“禍是那禿驢惹得,若是有冤魂,也該去找阿布陀那廝的晦氣,咱就看禿驢如何收場!”話音方住,只見對面椅子上金光一閃,竟然多出一個人來。
龍啟厚了一把醉眼,再仔細看去,萬沒料到,來者竟是被分屍的楚江紅女凌劍虹!
他驚出一身冷汗,酒意頓消,以為是她的鬼魂顯了靈,嚇得要死,卻裝出一副笑臉,那笑比哭還要難看,像吃了八個苦瓜,把嘴咧得都走了形,轉臉向龍玉峰使了個眼,示意他趕快去找大力聖僧阿布陀。自己壯了下膽,用手一指凌劍虹大聲說道:“你是人是鬼?!趕快滾出去,要不然的話,我龍某人便用神龍功將你化為灰燼!”他見凌劍虹一動沒動,正看著自己發笑,笑聲是那麼陰冷,一股股寒氣撲面吹來,便再也支持不住了,張了幾下嘴道:“啊!好好!你不滾我滾!”說完,往地上一趴,象條癩皮狗似地往門外爬。其實,他不爬也不中了,兩條腿不聽使喚,能爬出去還是逃命要緊。
龍玉峰賊心眼不少,見父親朝自己直使眼,早領悟了其中用意。為了走得體面,又不使凌劍虹起疑,還特地向凌姑娘抱了一下拳道:“姑娘請稍待片刻,小生出去方便一下。”轉身剛一抬腳,隨著凌劍虹“嘿嘿”地一聲冷笑,龍玉峰便動彈不得,擺著往外走的姿勢定在原地。龍啟厚見兒子如此圓滑,正在得意,可只聽他說走,並未挪地方,急得頭上滾下來豆大的汗珠,勉強爬了幾步,竟也動不了啦,心裡卻明白:壞了!這個鬼魂夠厲害的,
不好,今天非讓她把魂給勾了去!
大力聖僧阿布陀站在廊下,正聽到龍啟厚說:“禍是禿驢惹得,若有冤魂,也該去找阿布陀那廝的晦氣,咱就看禿驢如何收場。”他心裡這個氣呀,恨不得一掌拍碎房門,好好和龍啟厚理論一番。大廳內的燈火忽明忽暗,一會兒藍一會兒紫,阿布陀到驚奇,躡足來到窗下,用舌尖
破窗戶紙,閉一目睜一目往屋裡瞧去,沒把個阿布陀給嚇死。
他看見龍玉峰象木雕泥塑一般,站在那一動不動;老莊主龍啟厚狗似的趴在地上,桌子前坐著個怪物,長髮披肩,青面獠牙,伸著兩隻尖尖的長爪子,把桌子上的大魚大,一個勁兒地往嘴裡
,一抻脖子便
下一隻雞,把整罈子的酒往嘴裡灌,兩隻眼睛碧綠,象兩個小燈籠,一眨一眨地放著青光,也
不明白那是妖是怪。
大力聖僧阿布陀一咬牙關,暗提丹田氣,集於右掌,施展武林中極為霸道的百步金剛掌,把那個妖怪打個粉身碎骨!
他眼珠轉了一轉,又改變了主意,擔心自己暴出百步金剛掌,
後龍家父子必然要死纏硬磨,讓我教龍玉峰這種掌法。那樣,我阿布陀便不易獨步武林了。
阿布陀冷笑一聲,順手從懷裡摸出來個黑瓷瓶,倒出些許白粉末,心中暗道:這一準是那個小黃
丫頭的鬼魂回來了,聽說童男童女死後陰魂不散,這是尋仇來的。也好,剛才沒死在灑家刀下,這回讓你嘗一下奪命追魂散的厲害。你縱然是金剛神仙,也要在灑家藥下化為膿血!阿布陀暗髮指力,把藥粉聚成一線,從窗戶紙的小孔裡往屋內
,待延至妖怪頭上,指力微松,藥粉呈霧狀往下緩緩飄落。
凌劍虹本是百毒不侵之軀,再加上悟明大師贈送的避毒青紗,毒粉又能傷得了她麼?
凌姑娘知道遇上了使毒高手,待毒粉下落時便把頭一低,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收起法身,專等施毒之人出現。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隨著狂笑聲,大力聖僧阿布陀一步跨進屋內,雙手叉著,神氣活現地道:“臭他孃的丫頭片子!你就是有通天本領,也難逃灑家之手!”阿布陀貓下
來,伸二指在凌劍虹鼻子下一探,發現她還在
氣,心裡一驚:怪了!灑家的奪命追魂散,能把人化成膿血,她怎麼還活著?莫非灑家的藥粉失效了麼?也許這個野丫頭果真神通廣大,有百毒不侵之軀,也未可知。看來她是殺不死的,不如另想辦法!無論怎麼樣,鬧鬼只能在儒雅山莊折騰,
不好,灑家一走了事。
當時,一旁氣惱了龍玉峰“嗆啷”一聲掣出肋下寶劍,大叫道:“小賤人!小爺我不信這個,倒要看你長了幾個腦袋,有幾條
命!”說著,揮寶劍朝凌劍虹刺了過來。不料被阿布陀一把抓住手腕,冷笑著說道:“嘿嘿!徒兒啊!她是殺不了的。”又氣又惱的龍玉峰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麼就殺她不得?!”阿布陀往椅子上一坐,愁眉不展地說道:“徒兒!你且聽為師講來。剛才在酒宴之上,灑家曾將她分屍,這也是你親眼所見,可她並沒有死。是人也好,是鬼也罷,明明地就在咱們眼皮底下呢。剛才,為師又使出奪命追魂化骨散,她也沒有死去。依灑家之見,老莊主
統領江湖,這姑娘身懷異術,其本領比為師要高出許多,將來也許會為莊主出力。”龍啟厚“啪”的一拍桌案,瞪圓二目道:“我的阿布陀大教頭!別忘了,剛才咱們把她殺過了一回,她怎麼還會為老夫出力?真是豈有此理!”阿布陀慢條斯理地說道:“莊主莫急,聽灑家細細講來。咱們趁她還未清醒,就讓她與龍少爺拜堂成親,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到那時候,生米煮成了
飯,看她還有什麼話可說。然後咱們哪怕是磕上一千個響頭,也是值得的。
後莊主奪取武林帝位,她這當兒媳婦的,絕不能袖手旁觀吧,無論於今於後,其益大焉。”聽阿布陀陰冷冷地道出這條毒計,龍玉峰聽得身上直冒冷汗,凌劍虹現在還不知道是人是鬼呢,我跟她入哪家子
房?但又不好駁阿布陀的面子,無論怎麼說他也是當過自己的師傅,便找了個藉口道:“師父!此事不可
之過急,待徒兒稟過母親,再做定奪吧。”
“混蛋!良機怎可錯過。自有為父替你做主了,早點入了房便是!”龍啟厚從來沒有罵過兒子一句,如今當著阿布陀的面罵了一聲,實出情急之下。
龍玉峰登時滿面通紅,哪裡還敢言語?
大力聖僧阿布陀旁敲側擊地道:“愛徒哇!這凌姑娘長得如花似玉,老夫人若是得知你娶了個天仙似的媳婦,哪還有不高興的道理呢?待後老莊主一嘯天地驚,舉目四海寧,天下共稱武林霸主之
,你們賢伉儷又是何等榮耀也!徒兒啊!你若不聽為師良言相勸,貧僧便要雲遊四海去了,從此再不
手龍家之事!你考慮著辦吧。”阿布陀一陣連哄帶詐,
得龍玉峰也沒了主意。轉臉看父親,見他面寒似水,也就不敢再言語了,一狠心,抱起凌劍虹,徑奔後宅而去。
後宅乃是女眷之所,一般時候,任何男人不得擅越雷池一步,這是龍夫人定的規矩。
眼下情急,便也顧不得許多了。龍玉峰直接闖了進去,想等見了母親再細談由。他也知道,母親為自己早
練成神功,絕不許沾上女兒身。
“什麼人?!”一聲斷喝傳來,龍玉峰情知是母親的聲音,剛要舉步上前,兩腳竟不聽使喚,身子一搖,不知為什麼,竟飄到了樹後。
喝喊之人,正是龍玉峰的母親,江湖人稱母夜叉,名叫敫英。多少年來,她一直在江湖上走動,憑藉五毒勾魂丹,獨步西域,更兼有極為霸道的千里遁手神功,誰人敢惹?單說那五毒勾魂丹,奇香誘人,百步之內,只要一聞到藥味,輕者神失常,重者命喪當場,當真霸道絕倫。再加上敫英心狠手辣,不知有多少人喪生她手,因此混得個“母夜叉”的諢號。
敫英見有人來到後院,便喊了一聲,只見那條黑影一閃竟躲到樹後,沒有應聲。如烈火的母夜叉敫英,以為是江湖上前來尋仇之人,把嘴一撇便施展開出千里遁手,隔空擊出一掌,隨後大步趕了過來。
龍玉峰雖有武功在身,可是,如何經得住這霸道的千里遁手?只覺得周身一陣痠麻,身子一晃“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楚江紅女凌劍虹也覺得身子一震,心裡馬上明白過來,此乃是江湖上極為鮮見的千里遁手!
敫英快步走上前來,集中目力仔細觀瞧倒地之人,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是兒子龍玉峰呢?!
中了掌力之後,龍玉峰鼻子和嘴角淌著血,二目緊閉,牙關緊咬。
敫英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裡“哇”地一聲便痛哭起來道:“兒啊!我的心肝寶貝兒呀,你快點醒過來喲!是哪個遭天打五雷轟的死鬼,讓你到這裡來的呀!”她後悔得不得了,但沒有亂了方寸,從懷裡摸出一粒冰山雪蓮定元丹,一手捏著龍玉峰的下巴,把丹丸放入兒子口中。
見龍玉峰抱走了凌劍虹,龍啟厚和阿布陀可樂壞了,開始推杯換盞地喝起開心酒來。一聲大喝,從後院傳來,緊接著一股排空勁道滾動,震得二人一陣眼花。
阿布陀並不知道龍夫人會千里遁手的武功,因為這種武功極為霸道,在江湖上早已失傳,他只是略有耳聞。龍啟厚一下子就懵了,情知是夫人使出了千里遁手,扔下手中的酒杯,慌不迭地奔後院飛也似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