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回謝九月結識蘭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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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月也不理他,閃目看向那位女子,見她長得面似桃花,頭上梳了個仙人鬏,的是金釵玉簪,蛾眉如黛,雙目波,鼻如凝脂,若塗丹,蝤頸似霜,玉白領口輕攏;身穿大紅錦袍,上繡大團牡丹花,花分五彩;藕荷中衣,腳下一雙淡青繡花鞋。

他看罷多時,覺得有幾分眼,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皇宮大內鉅變,肅宗皇帝被異人劫持,太子李豫繼承了皇位,先封了後宮,待按名冊驗明正身,再做去留。

蘭芝公主年滿一十六歲,自九歲入得宮中,已是七個秋了,也未曾見過聖上一面,如今又換了皇上,她尚不知將落到何方,便滿懷幽怨,獨自來到御花園裡,見園中百花怒放,使她心情更為惆悵不已。

“美豔絕塵陪聖駕,未沾雨暗生愁。三淚落有誰知?空惹櫻花暗自羞。”蘭芝公主輕嘆一聲又道:“院中意隨風鬧,面對清寒無影照。飛花何敢問水,落紅深處小鹿跳。”好一個痴情女嬌娥!謝九月暗歎一聲,隨後接言道:“飛鴻列陣信天游,自嘆凡塵片瓦無。挽金鳳投世外,憂心後念歸途。”蘭芝公主聽罷,心中一驚,繼而生喜,起身向四外觀瞧,卻不見一人,便以為走了神,便淡然一笑道:“比翼雙飛燕戲柳,天涯盡處有香丘。紅牆玉柱紫金屋,寸寸芳心伴淚。”話音方落,猛然間,眼前站定一位瀟灑少年郎,驚得她如在夢中一般。一顆芳心狂跳不已,卻矜持地退後一步,閃美眸凝視著謝九月道:“這位小哥!你叫什麼名字?是怎麼進的御花園?又因何與奴家搭話?”一連三問,謝九月只是微笑著點頭,端詳了她好一會反問道:“你可是那位九公主蘭芝麼?可曾到西域去過?”蘭芝說道:“奴家是叫蘭芝,但不是什麼九公主,也未曾去過西域。”蘭芝心中一陣恍惚,似曾在哪裡聽到過這種聲音,卻想不出來在何時何地,便痴痴的望著風小菩薩,眼前竟然影現出一位身著袈裟,周身金光佈滿的光頭大和尚,她忽然開口道:“吾與凌虛下凡塵,蘭花、彩霞伴金身。同去人間尋歡樂,逍遙自在十八。”謝九月天頓悟,開口言道:“十六,未見人,可嘆人間多離恨。巧相逢,暗傷神,玉手難得一時溫。雨打紗窗,空對廣寒,淚溼衣襟。多情郎,落凡塵,鐵鞋磨破覓知音。紅豆情,香薰裙,御花園中聞故音。愧覷姣容,愁腸九轉,墜入津。”蘭芝公主聽罷,動地淚盈滿面,用舌尖輕潤了一下秀口,依偎在風小菩薩謝九月前,泣不已。

被變成小黃雀的肅宗皇上李亨,拍擊著翅膀啼叫起來。

謝九月正道:“你現在著急了是吧?那是吃醋知酸!”蘭芝公主抬起淚眼,莫名其妙的問道:“小哥哥!你在和誰說話呢?怎麼吃醋知酸啦?”這一聲“小哥哥”叫得謝九月身上麻酥酥的,探手攏住蘭芝公主的纖笑道:“呵呵!不關你的事,我在說著玩的。”蘭芝公主噘著小嘴,在他前輕輕捶了一拳道:“你自顧說著玩啦,害得我嚇了一跳。”謝九月趕忙拱手作揖,賠了一禮道:“好姐姐!就饒小弟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說著,摘下一朵大團粉紅牡丹,雙手捧著獻給蘭芝公主。

她側過身去,滿懷幸福的瞟了一眼謝九月,眉目間秋波橫溢。

他撫摸著她那滿頭青絲,把牡丹花,斜在蘭芝公主的鬢角。

蘭芝公主轉過身來,嫣然一笑,嬌羞的問道:“小哥哥!這花兒好看麼?”謝九月搖搖頭道:“不好看。”蘭芝公主嬌面飛紅,眉目間微戚著垂下了頭,手捻著紫瑩玉佩,淚水盈於眶內。

謝九月拉住她的玉手道:“好姐姐!你這是怎麼啦?小弟是說姐姐容貌嬌豔,這花兒和你比起來,倒是遜不少。”蘭芝心裡狂喜難,卻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你就耍貧嘴吧,當心後···”她忽然打住了話頭。

後又會怎樣?”謝九月追問了一句。

蘭芝公主嚶嚀一聲撲在他的懷裡,小拳頭捶著他那寬厚的脯,嬌聲道:“你這個小風鬼!”

“呦!你敢罵我是風鬼,我就風給你個樣兒看!”謝九月伸手撓向她腋下。這回蘭芝公主可受不住了“咯咯”地笑得渾身直抖,好似風搖花。她急忙躲向一旁,強忍住笑聲道:“你別胡鬧啦!只當小妹求你了!我還要去給太上皇請安呢。”

“我也想去拜見太上皇,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兒,你能帶我去嗎?”謝九月面一正言道。

“我可以帶你去,他就住在《興慶宮》,那裡很是淒涼,且隨我來吧。”蘭芝公主和謝九月手拉著手,繞過假山石,沿著花簇間的曲徑,朝皇宮西北角走去。肅宗李亨也很想親眼看下父皇,便振翅隨後飛去。皇宮西北角有個月亮門,門前生了雜亂的野草,十幾只麻雀在草稞裡覓食。

月亮門上方寫著《興慶宮》三個金漆大字,是先皇的手跡,金漆業已剝落得斑駁難辨,讓人一見,到一陣淒涼。這座小小的孤獨院落,原本很雅緻,地上種植著芳草,開著五顏六的小花朵,平添了幾分生機。一陣低沉的琴聲,充滿了悲傷情思,從這座院落裡傳出來,宛如星空夜海。

“就是這裡麼?”謝九月悄聲問道。

蘭芝公主輕輕點頭道:“嗯!太上皇就住在此處,聽說害了相思病。老皇上思念楊玉環,應該不是虛傳。”伴著琴聲,傳來了蒼老無力的歌聲,一陣咳嗽之後,那蒼老的歌聲又唱起來:“官吏散四野,百姓遭塗炭。夜心如焚,此心愧蒼天。天地有盡時,吾恨永綿綿。”又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唉!太上皇啊!這悔恨兩個字麼,只能說過去做的事情,不適應事物發展的規律,現在明白過來了。想當年呢,吾皇啟用姚崇、宋璟為宰相,達到天下大治,那是國泰民安,我朝是何等的興盛也!自從吾皇起雄兵,掃滅了韋、武餘黨,國家便趨繁榮。要細說起來嗎,皇上您哪,就錯在任用了李林甫、李輔國父子二人,才致使國家蒙難,百姓遭殃,更別提又多出來個安祿山、史思明來。老奴是旁觀者清啊,見你不聽大將軍陳玄禮的良言相勸,老奴哪裡還敢多嘴呦,原本就有人在察查宦官干預朝政的罪名,老奴是避之而恐不及呀!”又聽一個聲音說道:“為人臣者,當盡忠當朝。那時候你一句話也不說,就算是不敢說,現在你跟孤家說這些又有何用?”

“我的太上皇啊!奴才要是光說真心話,脖子上這個吃飯的傢伙,恐怕是要掉下來幾百回了。就是這樣,那些舞文墨的後生們,還不知道怎生編派老奴呢。”

“呵呵!倒是這個理兒。”

“唉!為帝王者,其心治、體治,才能天下治呀!想太上皇多少年勵圖治,只是嬌寵了一位楊貴妃,恐怕是天下人,要說你貪圖享樂,安於太平了,這就是人言可畏呀。這些官吏便逐級效仿,上至臣宰,下至伍長,隨之演繹出賄賂公行,無官不貪之局面。往大里說呢,這種腐敗現象就是在顛覆江山社稷,往小裡說呢,是私慾無度從而衍生出韋武之亂。”

“說的是啊!孤家經常悔恨者,莫過於斯也。寡人當年能成為一代天驕,全依賴於賢臣姚崇、宋璟,還有張說,張九齡等愛卿,是寡人年老糊塗,才讓李賊鑽了空隙,大唐江山便險些葬送寡人之手啊!每想到這些,寡人心裡都在淌淚!”

“太上皇知悔晚矣!那時候戰火剛剛平息,可以說是人心未定,肅宗他又闇弱,李泌雖是明,也是上了年紀,常懷退隱之心,巖林之念,指望他再復興大唐盛世,實是難為他了。”謝九月悄聲問蘭芝公主道:“請問公主,有如此闢之高論者,卻是哪一位奇人?”蘭芝公主略一思忖道:“奴家曾聽別人說過,先皇身邊有一位得力宦官,叫高力士,以前救過先皇的命。肅宗皇帝見他人老了,便讓他來伺候太上皇的。他很聰明,對世事更為通,一直深得太上皇的寵信。”謝九月點點頭,用手朝蘭芝公主一晃,她便隱起身形,隨後自己也把身形隱住,二人攜手朝屋內走去。

門虛掩著,他二人推門進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力士!外面是不是起風了,門剛才響了一下。”高力士滿頭白髮,手足顫抖著從裡間屋走出來,嘴裡嘮叨著:“唉!哪裡有什麼風啊,太上皇是耳鳴了。老臣我把門上一下栓,省的太上皇不放心。”門“吱呀”一聲關上了。

謝九月閃目看去,見屋角掛著蜘蛛網,幾縷灰塌一尺多長,牆壁上掛著一幅褪了的猛虎下山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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