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欲見先縱舍子求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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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搖旗地兵敗消息同樣是傳進了開封城中。白攻城,城上的反擊就更加烈了。那場勝利對士氣的勵可是不小。

等到分出一萬兵去東側防禦,策應收攏敗兵的郝搖旗,對開封城的攻打,只能是在西門一帶進行,而且這攻擊牽制城內守軍的成分更大一些,目前闖營可是有被裡應外合夾擊的危險。

方才喝地那杯酒,讓李孟有些微醺,那名探馬地頭目稟報完之後,他只是讓探馬繼續盯著郝搖旗的動向。

李孟並不擔心郝搖旗在這幾內還會有什麼動作,今地戰鬥,山東兵馬一直是涸撲制的狀態,相信對方也能明白。

看著站在帳內的幾名親兵,雖然目光看向別處,可都是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李孟忍不住笑了起來,開口說道:“你們這些小子,自己倒是有主意,莫非聽到探馬稟報郝搖旗的動向,就以為本座要調兵遣將嗎?”那幾名親兵被李孟說中心事,都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李孟揮揮手,開口道:“讓王海那邊加強營內的防衛警戒,我這邊不需要人伺候了,你們下去休息就是。”知道了郝搖旗那邊在收攏敗兵,這邊不做出任何應對嗎,幾名親兵都是頗為的詫異,可還是恭恭敬敬地行軍禮,然後走出軍帳。

李孟看著几案上跳動的燭火,慢慢的眯上了眼睛,心中暗道:李某的姿態已經是做出來,能不能看明白可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在開封城下的闖軍大營,闖王李自成的營帳之中***通明,闖王和手下的大將謀士都是齊聚一堂,郝搖旗的失敗讓闖軍的每個人都有些驚慌。

一名小校站在當中回答著帳中主人的詢問,李自成想要拿起身邊的水碗喝水,卻牽動了手臂的傷口,眉頭不住一皺,邊上站著的李過連忙把水碗遞了過去,李自成還沒喝就聽到自己的左手邊一人在那裡大聲的咆哮:“老郝也太無用了,莫非是這吃了這半個月的飽飯,肚子撐到,這腦子也撐糊塗了嗎?咱們兩萬銳,打不過從山東遠來的兩萬兵,這仗怎麼打的!”坐在咆哮這人下首的那名漢子,緩聲的說道:“劉大哥,郝大哥不是不會打仗的人,咱先聽聽怎麼回事如何,郝大哥這不是把他的本家弟弟都是派來了嗎,想必就是讓闖王和咱們聽聽這究竟。”被叫做“劉大哥”的這人氣哼哼的看了勸說地那人一眼,開口說道:“快說,快說。這仗打得真是憋氣。”闖王喝了口水,抖抖手腕,卻呵呵的笑出來,對站在中間。滿身不自在的那名小校說道:“劉宗他就是這個脾氣,容易著急,小郝你連夜過來,也是辛苦吧,在咱這裡不用客氣。自己搬個椅子坐下,先休息休息喝口水,然後給咱們大夥好好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坐在闖王右手邊有一名文士,四十左右的年紀,一直是很恭謹地狀態坐在一邊,沉默不言。但這文士卻一直是在打量帳中諸人的反應和狀態,坐在中間的闖王,確實是那種將要成就大事的豪傑模樣。

左首第一位的劉宗,是闖營地武將之首,脾氣火爆急躁,不過誰知道他這狀態到底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應該是真的,之所以為武將之首,想必是李自成信用他的忠心和勇猛。

站在李自成邊上的李過。年紀和李自成差不多大,是李自成哥哥地兒子。眉眼之間和李自成頗為的相似,很少看到李過說話和發表意見,但做事練兵,這李過卻是最有規矩的一個方才緩和氣氛的高一功在闖營諸將之中人緣卻是最好的一個,高一功掌握著整個闖軍的後勤補給還有調度分配,可他卻從來不因為這個要挾或者是盛氣凌人,只要是對方真正需要的。他總是會盡力的去籌辦。每個領軍的大將都是承情。

至於田見秀,坐下左邊最下首的那位。帶兵拼命倒是可以,但一在這軍帳議事,就看著他一副沒睡醒地模樣,在那裡不斷的低頭,這闖軍雖然是草莽起家,可這些軍將卻各有各地不同之處。

且不提這文士在那裡觀察和思索,已經是坐下的那名小校在那裡敘述白天的戰鬥,方才劉宗的那些叱責,讓這小校頗為的羞惱,所以說起來山東兵馬的戰鬥力,他也不敢有一絲的隱瞞,誇大倒也是不敢,營內地諸人都是打老了仗地軍將,哪能矇騙的過去。

可這小校越說,在兩邊坐著地這些人就越是神情古怪,先坐不住的自然是劉宗,他猛地站起來,指著那小校怒喝道:“直娘賊,輸了就輸了,說這些天花亂墜的東西作甚,跟老郝打的到底是官狗子還是天兵天將,就厲害成那個樣子。”這郝搖旗的本家弟弟馬上是啞口無言,心想自己明明是實話實說,怎麼別人有這樣的印象。

帥帳的內所有人都是面疑惑的神,怎麼說的這山東兵馬好像是神人一樣,居然完全是壓著郝搖旗的大軍打,這還不算,居然有如此犀利的火器,這怎麼會是大明的軍馬,確實是匪夷所思。

一看眾人的神,郝搖旗的這個本家族弟也是急了,從椅子上起來直接跪在地上,賭咒紡的說道:“小的在闖王和各位將軍面前,怎麼敢說一句假話,就是我們郝將軍來,也是小的這般說,若是各位不信,小的願意砍了自己的腦袋,絕沒有一句的假話!”這般賭咒的紡,坐在左邊的高一功又是把劉宗勸了幾句,卻也是沉思著說道:“闖王,各位,山東兵馬不光是從前劉澤清那般的草包,我聽去過山東的弟兄說過,那邊有個叫李孟的軍將,治軍練兵和旁處有些不同。”李自成手下的那些將領,從前也都是來過河南的,當間山東的曹州總兵劉澤清領著大軍過來平賊,結果把營地紮在河邊,被打的死傷慘重,狼狽不堪,在闖營諸將之中完全就是個笑話。

而高一功當間去山東和李孟借錢,還有那青鹽生意,在座的這些人卻只有李自成和李過知道,這畢竟是不合規矩,而且還是屬於極為隱秘的事情,所以託辭的解釋了幾句。

當年高一功借錢的時候,可是看到過李孟以及手下的兵士,那時候雖然是管中窺豹,看不得全景,卻也是覺得他那邊的兵馬和大明的兵馬不是一回事,要強許多,而且李孟的行事作風。更是古怪。

聽到高一功地說話,營內的諸人都是有些沉默,那小校更是充滿的看了高一功一眼。

李自成沉聲說道:“今天下午各處傳來的消息,洛陽那邊已經被左良玉奪了過來。邵書辦也被那混帳殺了,北面保定總督楊文嶽率領地兵馬還有四天就要到達開封城,東邊又有這樣的怪事,咱們不能再在這開封城下耽擱了,今晚回營之後。抓緊回去準備,左良玉不是去了開封嗎,那南陽肯定是空虛,咱們去那!”闖王既然是發令,軍帳中的幾名帶兵的大將都是起身抱拳領命,不過李自成隨即又是說道:“城內的陳永福手下多是馬隊。這山東兵馬也是這般難纏,大軍撤離地時候,怕是會在後面追來,那可是天大的麻煩,我準備帶著老八隊的弟兄斷後…”要是河南總兵陳永福一隻孤軍,闖營大軍即便是後撤,他肯定也是不敢追上來的,回頭一口沒準就把他掉了,而有了這莫名其妙的山東兵馬,兩軍合一。陳永福肯定是膽氣大壯。

山東兵馬要真是那小校說的那般厲害,銜尾追來。還真是要有大麻煩,用兵有個常例,就是所謂地兵斷後,闖王準備自己帶著兵斷後也是理所應當,他看看在座的諸人,就準備點將,讓一人帶領兵馬同他一起斷後。

在闖營之中。出兵作戰。可沒有一個人怯場,從劉宗到田見秀。各個出了期盼的表情,闖王目光巡視了一圈,剛要說話,卻被邊上那名坐著的文士打斷,那文士溫和的說道:“大王、各位將軍,學生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李自成呵呵的笑了起來,朗的開口說道:“牛先生是我闖軍之中的軍師,本就是諸葛亮一般的人物,有什麼計策直接說就是了,何必那麼客氣。”這文士就是加入闖軍的河南舉人牛金星,對於李自成來說,一位有功名地文士來投奔自己,這意義實在是非同小可,就算這牛舉人沒有真才實學,李自成也要做出個千金馬骨的姿態來對待。

闖王李自成已經是對天下有了野心和願望,要想得天下,光是靠這些民組成地軍隊不行,必須要有文人來加入才行。

但這天下間,讀書人往往都是地主士紳的家庭出身,而闖軍的死敵和戰鬥的對象正是這些地主士紳們,雙方彼此仇視,怎麼會有讀書人和士子加入,這堂堂的舉人牛金星的投奔,真是意外之喜牛金星起到的模範作用非常明顯,最起碼一些秀才之類地角,也開始主動地接近闖營,漸漸也有主動投靠的了。

而且這牛金星對闖營地幫助可不光是千金馬骨的作用,加入之後,就提出來“來闖王不納糧的”口號,並且是勸李自成莫要依仗大隊的戰,而要從民中選練兵馬,這樣才能成就大事。

那“不納糧”的口號,迅速的傳遍幾省,從前攻打地方縣城,鄉間砦堡,儘管闖營的軍紀嚴謹,可地方上的貧民百姓還是主動的幫著豪強和官員守城,就是怕民進城大掠,可這口號傳開,很多地方都是主動的開城請大軍進入,眼下在河南,甚至在山西和北直隸都有人過來投奔。

所以不管從那個方面來說,李自成對牛金星都是極為的看重,所以牛金星一進闖軍,馬上是被封為軍師,這位置等於是李自成的首席謀主,在闖營中已經是前幾號的人物,現在聽到牛金星的話,李自成馬上是請對方講述。

“聽郝將軍營中的這位軍校描述,這山東的兵馬應該完全有殲滅郝將軍這支大軍的能力吧?學生這話說的有些不中聽,各位將軍勿怪。”這話的確是不中聽,一說出來,劉宗的眼睛馬上是瞪了起來,其餘幾人面也不好看,但大家都沒有發作,因為從那郝搖旗的本家弟弟講述,可不就是這麼回事,那名小校咬咬牙,點點頭說道:“那些官狗子只是提著馬衝,也不快跑,也不殺敵。好像是趕羊一般…”

“趕你孃的羊…”

“宗,讓牛先生問,你不要亂開口!”牛金星聽到這裡也就是足夠了,笑著開口說道:“說句漲別人士氣的話。這山東地兵馬兩三個時辰就擊破了郝將軍的大隊,若是真心想要救援開封城,他全營就應該是向前推進,怕是此時大營已經是紮在蘭陽城的西邊了,可咱們打聽來的消息。卻是他依然在河灘地,全軍不動。”在座地諸人都是打老了仗的軍將,自然是明白牛金星所說的意思,其實也就大家沒有想透,牛金星把這層窗戶紙說破,眾人都是回過味來。劉宗、高一功、李過幾個人彼此對視,都是有些糊塗,就連一向是打盹的田見秀都睜大了眼睛坐直。

他們糊塗的不是牛金星所說,而是這山東地統兵將為什麼要這麼做,闖王李自成用手捂著另一隻手臂上的傷口,琢磨著牛金星的話,沉聲的說道:“軍師說的有道理,可這山東總兵為什麼要這麼做,李孟,這名字這些年本沒怎麼聽過…”實際上。李孟這個名字,李自成還真是有些印象。不過高一功所說的那個來河南販鹽,在山東借錢地軍將,居然是山東總兵,居然能練出這般的軍隊來,闖王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心想這種人也能帶得好兵不成。

站在他身後的李過悶聲的說道:“這李孟是三年前,那次韃子入北直隸和山東的時候。在濟南府和韃子打了個勝仗。斬首近千,這才從參將提拔成到總兵的位置上。外面一直沒聽說山東兵馬出來打過什麼仗,也就是前段時間“宋江”那夥人被他們打散了。

“眾人都知道,這李過在闖軍中,除了是領兵大將之外,也擔負著打聽消息、刺探機密的任務,和所謂的綠林道江湖道關係很深,這應該就是他打聽來的消息了。

高一功在下首遲疑的說道:“宋大剛那些人都是草包,可這韃子強地緊,山東兵馬還真是…”

“韃子又能強到哪裡去,咱們陝西的官兵和蒙古韃子打了這麼多年,那吃過什麼虧,是官兵太草包了,等著吧,到時候咱們闖營也有對上韃子地一天,那時候就知道到底是誰強誰弱!”闖營若是對上韃子,那可就是得天下了,李自成這番話大壯士氣,在軍帳中的每個人都是連連的點頭,闖營一直在內陸活動,本沒有和東虜女真作戰的時候,而在陝甘一帶的土默特和韃靼蒙古人,戰鬥力比大明的官軍強的有限,有這個觀地闖營諸人自然是會類比推測。

李自成打斷高一功地話,調笑了幾句,然後對牛金星笑道:“軍師繼續說,在我這帳中,都是兄弟,大家不要太拘謹了。”牛金星欠欠身,那些老可以隨便,他還是要保持住風度姿態,要不然怎麼能顯出這文士謀主的做派,牛金星微笑著繼續說道:“闖王還記得八大王派人關說左良玉地事情嗎?”大家都還記得,去年張獻忠已經是快要陷入絕境,被平賊將軍左良玉追得天上地下,山窮水盡,不過張獻忠派人去勸說左良玉,說是“因剿賊,將軍方有今貴重,若無賊,將軍如何自處,不聞鳥盡弓藏…”之類的話語,聽到這話的左良玉馬上就懈怠下來。

這些事,朝廷未必知道,不過民軍中自有傳消息渠道,民間早就是把這典故傳的沸沸揚揚,無人不知。

牛金星這麼一提,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好像是一切解釋不通的東西都是豁然開朗,原來是“擁賊自重”啊!這些朝廷的狗官,心中都是這麼多花花腸子,早晚一個個的收拾你們。

看到眾人恍然大悟的表情,牛金星心中略有些自得,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還是客客氣氣的說道:“學生覺得那山東李孟有此大勝,卻大軍不動,顯然是心中有了這個念頭,可咱們闖營也不得不防。因為這都是咱們猜測,對方大軍不前進一步,沒準也是在辨明風向。對這樣的軍將,咱們還應該是賄以重金。關說利害,徹底的定了他地心思,只是事不宜遲,要抓緊辦這件事,各路官軍已經快要聚齊。要等到這山東兵馬不得不追的時候,那就一切都來不及了。”李自成在上首連連點頭,心想這讀書人想東西就是有些門道,李自成和張獻忠不同,李自成比張獻忠更多的是大聰明,而張獻忠的小計謀頗多。這也決定了兩人將來地境遇成就大有不同,李自成沉著說道:“軍師說的有禮,金銀珠寶,咱們營中還真是不少,送過去就是,只是關說利害,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做的了。”琢磨了下,掃視帳中的諸將,開口詢問道:“你們幾個手下有什麼合適的人手,能去對方地營盤裡面當這個說客…”劉宗和幾名大將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為難的神,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好找。大家都是窮子,泥腿子出身,官話都說得不利索呢,還去勸說別人,要說這郝搖旗腦子道道多,倒真是個合適的人選,可剛剛大敗。正在收攏兵馬。他還是算了吧。

高一功神動了動,剛要開口。就聽到牛金星又是開口說道:“闖王、諸位將軍,若是放心,牛某倒是有個人選,適合做這個說客!”闖王李自成臉上故意裝作有些著惱的神,開口訓斥道:“軍師是自己人,怎麼老說這外人的話,儘管講就是,咱們大夥聽著呢!”牛金星捋了下頜地鬍鬚,淡淡的說道:“犬子牛,就這合適的人選。”這個人選還真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牛今年剛剛二十,倒也是能言善道,在軍中擔任書辦的職位,據說人也是很勤勉,不過,要去明軍大營,那可是個險地啊,牛金星又是官府著重緝拿的要犯。

李自成搖搖頭,沉聲的說道:“先生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不要去犯險了…”牛金星這時候卻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說道:“舉賢不避親,犬子雖然年級尚輕,不過倒也有幾分膽,何況文弱書生,對面也不會太過戒備,他口齒還算是便給,正是適合此任,再者,我牛家屢受闖營大恩,做這些事情也是應該,還望闖王應允。

“方才眾人為人選為難,聽到牛金星提出讓自己的兒子前往,剛開始覺得有些不合適,可越想還真就是他比較適合,只是去那官兵的大營,眼下官賊不兩立,什麼兩軍陣前不斬來使地規矩,這邊是用不上的,真要是有個危險,那可是大麻煩了。

但牛金星把話說地如此慷慨昂,倒也沒有什麼阻攔的道理,李自成也是個有決斷的角,略微一沉,揚聲說道:“既然軍師如此說,那就這麼定了,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一功那邊說,他那裡給你準備。軍師對我闖營如此的忠心耿耿,咱也不會負軍師的一片忠牛金星看著軍帳內各個大將的表情,知道自己地提議是取得了應有地效果,他作為舉人入闖營,雖然被李自成拔到了軍師的高位,可營內很多軍將都是不服,心想我們拿著刀槍拼命才有今天,你個讀書人嘴皮子上地本事,怎麼爬的這麼高。

其中背後怨言最多的就是劉宗和郝搖旗,牛金星知道,自己既然投了李闖,將來恐怕是沒有什麼退路了,要想要在這個體系內站住,並且保持住現在的地位,那就要讓別人承認,做些大有功績的事情。

其實按照他的估計,讓牛去做說客,危險其實不大,畢竟對方已然是那般的表現,但這不惜獨子命,也要忠心為闖營辦事的態度,卻會大得這些軍將的好,劉宗什麼人,可是殺表決心的。

果然,劉宗看著牛金星連連的點頭,還著嗓子吆喝道:“軍師果然是俺們一路人…”這話不太合適,被高一功偷戳了下才閉嘴,不過還是豎起大拇指,牛金星臉上還是掛著溫和的笑容,微微的欠身,開口道:“既然如此,派人去把犬子叫來,闖王和各位將軍叮囑幾句。”

“不必了,就叫一功和軍師一起去辦這件事即可,要快,儘量要穩妥,莫要壞了牛的命。”這邊牛金星說的雖然是鎮靜,不過牛離開闖營的時候,卻是眼圈通紅,明顯是很頹唐的模樣,在闖軍的營地出來的時候,一共是十幾匹馬,兩輛大車,人不過是三十多人,可車上箱籠卻很是不少。

馬上的闖軍騎兵盯著坐在馬車上的牛,不住直皺眉頭,心想這不過是做個使者,怎麼一副送死的模樣,果然這些讀書人幹不了什麼大事。

臨走時候,牛金星特地把牛叫到自己的住處,父子相見,牛金星說完之後,牛已經是嚇得臉蒼白,牛金星已經是把話說在闖王和各大將的前面,現在就算是後悔也已經是來不及。

牛金星後悔的話卻不能說出口,卻只能是開口對自己的兒子勉勵說道“你已經成年,又在營中擔任實職,也該有做大事的擔當和氣魄。”不過牛也是知道,自己家的身家命和著闖營聯繫在一起,有些事情儘管是心驚膽戰,可總是要去做。

本來闖營的這一行人還要擔心這路上遇到什麼官兵,哪怕是遇到平民或者是民都很麻煩,誰想到儘管是商議完了第二天就出發,但路上卻沒什麼人,最擔心的蘭陽縣城更是城門緊閉。

再走不遠,前面就是山東兵馬的大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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