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襄洛罹難背水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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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被稱為“天下關隘”是南北之間的雄城,地理位置極為的重要,楊嗣昌督師五省兵馬征剿張獻忠、羅汝才兵馬的輜重和糧餉有不少存放在這裡。

寇和官兵的戰鬥大都是在四川進行,湖廣的襄陽城一直顯得頗為平靜,不過崇禎十四年的二月初五的晚上,這種平靜被徹底的打破了。

在西門的城樓上,一名鬚髮虯結的大漢站在垛口的後面,望著城內的處處火頭,城中的喊殺和哭叫,站在城頭上也是能聽得清清楚楚,在他的身後,一名穿著黃袍服的中年人失魂落魄的癱倒在那裡。

周圍遠遠的站著些勁裝的武士,那名大漢看了一會襄陽城中的亂象,轉身在地上拿起壇酒,拍開泥封,給自己和那穿著黃袍服的中年人各自倒滿了一碗酒,遞給那中年人之後,端起酒碗,沉聲說道:“我想要楊嗣昌的腦袋,可他遠在四川,今天借王爺的頭顱一用,讓這楊老兒也以失陷親藩獲罪,來,襄王爺,喝完這杯酒,就上路吧!”那中年人渾身好像是篩糠一樣的顫抖,手中的碗灑出來不少的酒水,動作僵硬的把碗湊到嘴邊,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或許是酒壯人膽,這中年人喝下了酒,也能說出幾句話了,顫聲的說道:“我朱家的天下,我家的天下,就這麼…就這麼…”大漢冷笑了幾聲,略微揚起來聲音說道:“為了餵飽你們朱家,這天下死了多少窮漢,王爺,安心上路吧!”話音未落。這大漢丟掉手中的酒碗,刀劈了下去,鮮血狂噴而出。

崇禎十四年二月初五。八大王張獻忠喬裝入襄陽,半夜蜂起,全城大亂。張獻忠焚襄陽府,盡得城中軍資,斬襄王朱朱翊銘於城頭。

此時,李自成闖營圍攻洛陽不下,督師楊嗣昌率軍仍在四川,山東李孟仍然在緊張的準備出兵。

二月十九那天。李孟再和家人告辭以後,率領老營七千兵啟程前往兗州府濟寧州,完全由新丁組成的兗州軍出兵五千,李孟共率軍兩萬兩千,準備去往河南。

所有應該走過的程序都走完之後,李孟還是去了次孫傳庭地院子,和這位孫先生告別,李孟全身披掛的走進書房。

卻發現書房內整潔了很多。不知道什麼時候。牆邊立了兩排書架,上面放著各種孫傳庭閱覽的文卷。

李孟進屋之後,這次比較讓人意外地是,先開口的居然是孫傳庭,他冷聲說道:“李大人這是要出兵河南了吧!”

“正是,等下全軍就要啟程。”看著屋中和孫傳庭態度的轉變,李孟心裡面非常地愉快。他這邊朗聲回答完。坐在椅子上的孫傳庭卻站了起來,這孫傳庭的身材高大。比起李孟夜來不遜,站起來之後冷笑了幾聲,開口說道:“等這山東兵馬去了河南,恐怕洛陽城早就失陷了,去了又能做什麼!?”李孟嘿嘿笑了幾聲,回答說道:“河南大城這麼多,又不光是洛陽一座城,莫非這開封城李闖就不攻打了嗎,總歸是要去救援。”孫傳庭怔了怔,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轉身拿起一本文卷,又是說道:“韃子的兵馬又要圍攻錦州,洪承疇也要糾集薊遼的兵馬救援,騰不出兵馬來救援河南,這天下當真是有趣,外面無事,內亂,裡面無事,外侵,這韃虜和陝賊真是一唱一和,生生的拖垮我大明啊!”聽到這話,李孟愣了愣,卻不知道如何接口,大明真是幾千年來最倒黴地王朝,連續不斷的天災,大股民的起義,還有崛起於白山黑水之外的蠻族強敵,各種各樣的因素疊加在一起,本就是衰頹的大明帝國如何抵擋的住。

也正是在這樣的幾方合力之下,幾十年之後,華夏民族陷入了幾百年地黑暗,被西方在歷史地長跑中拉開了距離,直到新中國建立的時候才過氣來。

自己能不能讓這種黑暗變得淡些,或者讓華夏避免這蠻族統治的幾百年黑暗呢,這任務還真是沉重。

李孟心中自嘲,不知不覺間,他的目標已經是從當的自保,在亂世之中存貨,並且過的好些,變成了改變這歷史。

孫傳庭的話把書房之中地氣氛說地頗為沉重,李孟也無話支應,只是抱抱拳,開口說道:“天下大勢,已然是不可逆轉的局面,李某也是盡力而為,去河南救援這段時間,還望孫先生好好考慮考慮,是不是來幫李某籌劃,這就先告辭了。”

“李總兵倒很有把握,此去河南,安然歸來啊!”能聽得出,孫傳庭心中還是有一股怨氣,走到門邊地李孟哈哈一笑,邊走邊揚聲說道:“若是去這河南都沒有把握安然歸來,李某怎麼敢貿然請孫先生您來山東呢!”二月二十七那天,李孟到達了濟寧州,按照膠州營的探馬回報,黃河上的冰凌已經是非常稀少,按照那些有經驗的船家估計,差不多再有三天就能啟程。

三月初二,李孟舉行了簡單的儀式之後,山東兵馬全軍開拔,說來也是巧合,大軍剛剛啟程一個時辰不到。

河南那邊已經是送來了急報,二月十六那天,洛陽城陷落,福王現陷於敵手,被反賊斬首示眾。

沒有李孟的歷史上,洛陽城在崇禎十四年的正月就已經是被闖軍攻下,而現在,闖王李自成的軍隊力量上稍微差了幾分,打這洛陽城未免就耽誤了些時

不過這洛陽城的守禦近乎是個笑話。總兵王紹禹在河南領兵軍將之中頗有名氣,不過這名氣可不是行軍佈陣地本事,而是剋扣軍餉的能耐。別人是剋扣六成,他這邊是剋扣八成,然後還有一成發給親兵。剩下的那一成才給洛陽城地士兵,這王紹禹有個綽號“王八成”當然稱呼的時候,一般都是省略這個“成。”王紹禹除卻貪鄙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能耐,楊嗣昌督師五省。調河南兵馬甚多,就是沒有調他,想來也是聽過這名頭的。

洛陽這些年本就不太平,急需兵馬守城護衛,但總兵王紹禹剋扣軍餉,士兵們為了這剋扣地軍餉,幾次鼓譟譁變,反倒是成了洛陽城內的大害。

洛陽知府和通判、同知。為發餉的事情真是發愁的要命。可洛陽城的產業大部分都是託庇在福王的名下,動不得,也收不上稅賦來,城外地各處,差不多全部是福王的王莊產業,也是無錢收上來。

哪有多餘的銀子來支付士兵的餉銀,要說這洛陽知府等文官。手中也不是沒有錢。但那是私產,怎麼能給士兵們發餉呢?唯一的法子。就是請城內最大的財主出錢,城內城外都是福王他老人家的產業,怎麼也要花錢保家。

但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城外刀兵烽火,迫在眉睫,幾乎就成了個天大的笑話,福王之富,甲於天下。民間早就有傳聞“洛陽富於大內”但福王就是不願意花一分銀子來給守城地士兵發餉。

等到李自成大軍圍城,幾次險情出現之後,福王朱常洵這才不情不願地拿出了幾萬兩銀子發餉。

好笑的還在後面,銀子拿出來,王府的管家帳房扣了一道,洛陽知府等人按照常規扣了一道,總兵王紹禹又是扣了一道,到士兵手裡可就所剩無幾了,大家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反倒是覺得理所應當,這可是常例規矩啊。

洛陽城破,也沒有什麼烈的戰鬥,是二月十五那天,圍城攻打的農民軍在洛陽城的西北角大聲的鼓譟起鬨,城牆上守衛地官兵在下面農民軍地鼓譟下,殺死了城頭上督戰的軍官和文臣。

總兵王紹禹跳城牆逃生,那些官兵們打開了洛陽城地西門,農民軍蜂擁而入,福王聽到城破之後,失魂落魄,無處可去,到最後只能是去往福王府毗鄰的恩寺中躲避,當天就是被闖軍搜了出來。

威風無比,號稱是天下藩王最尊貴的福王在這樣的時刻,也只能是連連磕頭請求饒命,這是李自成的闖營打下的第一個大城市,福王又是這麼身份貴重的親藩,那裡會繞了他的命。

闖軍在洛陽城內大會,把福王千刀萬剮,剮下來的片和鹿混合在一起,泡在酒中,稱為“福祿酒”洛陽城民人人爭搶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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