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關山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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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北方剛剛進入夏季,地處湘贛邊界的井岡山已是滿目蒼翠。羅霄山脈腹地的中國井岡山幹部學院裡,花團錦簇,綠樹成蔭,小橋迴廊,曲水觴,緻的贛南房舍配以佈局考究的庭院設計,使這所專門培訓中高級幹部的特殊學校既有嚴肅的政治氛圍,又不乏輕鬆的生活格調。梁吾周來到這裡整整一週了。中組部分期分批對全國地方黨校主要負責人進行培訓,他這一期被安排在這裡。井岡山是著名的革命聖地,培訓雖然乏味一些,但有機會到這塊中國革命的發源地走一走,倒是難得的機會,所以他覺時間過得很快。井岡山學院的培訓方式以現場教學為主,大部分課程都是在昔的歷史事件發生地由學院教員和當年的老紅軍、老赤衛隊員進行講解,而且沒有‮試考‬研討一類的內容,對學員來說,這無異於一次觀光旅遊,每個人都像是來度假一樣身心放鬆。

晚上在學員食堂舉行結業聚餐。培訓期間,不論官階大小、職務高低,師生一律吃自助餐,而且嚴格酒。明天就要散夥了,學院領導特意來與學員吃頓告別飯,破例提供了當地釀製的“井岡紅”米酒。梁吾周喝了不少。這種米酒乍一喝有一絲絲甜味,似乎度數不高,但喝多了卻有後勁,酒席還沒散,梁吾周就有些暈暈乎乎的了。為他們這一桌服務的小女孩兒長得嬌小玲瓏,穿著無袖嵌式大紅旗袍,婀娜娉婷,巧笑似嗔,得他心裡一陣陣發癢,不由得把她與焉雨亭做了一下對比。兩人個頭都不高,皮膚都白如脂,但焉雨亭長得圓圓鼓鼓,像質地飽滿的津門面塑,梁吾周常把她與那個在中國長大的本女乒乓球運動員福原愛相比,稱她“瓷娃娃”而焉雨亭好像也不生氣這樣叫她。眼前這姑娘卻纖細苗條得多,尤其那身旗袍一襯,愈發顯得亭亭玉立,像一株含苞綻的米蘭,從年齡上看,大概也要比焉雨亭小一些。雖然心裡蠢蠢動,但梁吾周頭腦還算清醒,知道這裡不比那些高級酒店,想在這個女孩子身上吃豆腐,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梁吾周不由得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渴望,渴望焉雨亭此刻就在自己身邊。由於接到通知突然,臨從a市動身前,他也沒來得及去“在水一方”與焉雨亭親熱。電話裡,那丫頭聽說他要到這等好地方來學習,嬌滴滴地嗔怪說為什麼不帶著她。梁吾周還沒傻到帶著相好的女人前來接受“革命傳統教育”那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會成為轟動全國的一大丑聞。可是明天就要與其他學員分手了,他的膽子忽然壯了。

梁吾周走出餐廳,坐在荷花池前的曲廊下,四處看看沒有人,撥通了焉雨亭的手機。那邊的心上人照例用膩人的聲調和他發嗲,責怪他為什麼好幾天不打電話,而且還總關機。梁吾周解釋說學院管理嚴格,上課時間不許帶手機,然後便問她想不想來廬山玩。

“真的?”焉雨亭的聲音忽然提高了,興奮之情掩之不住,一疊聲地叫道:“想去想去想去!我明天就去!”

“傻孩子,嚇我一跳!”焉雨亭毫無顧忌的聲音衝擊著梁吾周的耳鼓,他把手機離耳邊稍遠點,悄聲叮囑她買明天的機票直接飛到南昌,他在那裡等她。

焉雨亭高興得在電話裡連連送吻:“老爹,我太開心了!我馬上上網訂機票哦,你一定要等著我,大寶!”又是老爹又是大寶,這沒心沒肺的丫頭。梁吾周苦笑著合上電話,不過心裡的焦渴卻愈加強烈,恨不得現在就把焉雨亭摟在懷裡。那小女,他能想象到明天見面後她該多麼瘋狂。

045第二天一早,舉行完簡單的結業儀式,學院用大客車把學員們送回到省城南昌。梁吾周找個藉口沒與本省幾家黨校的頭頭們同行,自己到賓館開了間客房住下。其實他和這個省會城市的黨校校長很悉,如果是公出或是辦其他事路過這裡,對方知道了,一定會蠻熱情地接待的,可是這種事卻不方便找人家,不僅不能找,而且還得儘量避免讓人家知道。偷情之難,由此可見。梁吾周不由得想起張愛玲的那句名言:“人生好比一件華美的裘袍,外表光鮮華貴,內裡卻爬滿了蝨子。”張愛玲嘆的是人生,梁吾周卻覺得,用它來形容人倒更準確一些,尤其是那些走上仕途的人,又想當‮子婊‬又想立牌坊,所以儘管蝨子滿身,卻寧肯用一件美麗的外衣裝飾自己高尚偉岸的形象,也不願意把蝨子徹底殺滅。

焉雨亭的飛機是晚上6點鐘到達。梁吾周無所事事,先給司徒向彬打了個電話,撒謊說培訓班要組織學員到廣州深圳一帶考察,需要四五天時間。這算是續了個假。領導自然是好騙的,司徒向彬並沒深問什麼。然後他又掛通了趙連庭辦公室,照例是那通謊話,接著問了問家裡的情況。作為同一個班子裡的一二把手,梁吾周對趙連庭有著天然的警惕和防範,除了當初兩人是第一副校長的競爭對手這個因素外,最近一段時間,梁吾周覺到司徒向彬對這位教學副校長關注得多了起來,時常打聽他的工作情況。他猜不透這兩人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這種關係是什麼時候建立起來的,倘若自己高升一步的計劃能夠如願實現,這雞肋一般的第一副校長的位子給他幹也罷了,就算是送個人情而已,但是假如自己當不上市委宣傳部長,那就要防著趙連庭在背後做小動作。為此,臨行前,梁吾周特地把龐武找去,吩咐他注意觀察家裡幾位副手的動向,防止被人搞了“政變”趙連庭的口氣依然那樣順從謙恭,彙報了家裡正在辦的幾個班的進度情況,其他的也都是些例行工作。梁吾周又撥通龐武,得知家裡一切正常,最後龐武告訴他,一會兒要開車送焉雨亭去機場。

梁吾周料到焉雨亭會來這一手,笑道:“這丫頭,倒會巧使喚人。”

“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只要領導玩得開心就好。”龐武呵呵笑著收了線。

在機場的出港大廳裡,梁吾週一眼就看到隨著人走出閘口的焉雨亭。雖然他有意隱在漢白玉大柱子的一側,焉雨亭還是很快找到了他。這瘋丫頭不管不顧地撲上來抱住他就是一個香吻,本不在乎旁邊眾目睽睽的目光。梁吾周多少有些尷尬,輕輕颳了她的小鼻子一下,接過她手裡的小行包,出了大廳,叫上一臺出租車奔賓館而去。

“也不打個電話,人家都要想死你了!”並排坐在後座上,焉雨亭兩手捧住梁吾周的頭,半痴半嗔地說。梁吾周細細端詳著她,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幾星淺淺的雀斑恰到好處地點綴在鼻翼兩邊,使本來就很有特的面頰顯得愈發生動,不知為什麼,今天她塗了很濃的眼影,連睫好像也做過加工,一的清晰綿長,而以前她是很少抹膏眼影腮紅一類東西的,常常自詡是“純綠女人”不靠裝飾活著。

“你這打扮…”梁吾周扶她坐正,扭頭低聲笑道“我都差一點沒認出來。瞧,穿得多暴!”

“人家願意嘛!”焉雨亭嬌嗲地捶了梁吾週一拳,又俯在他耳邊說:“還不是為了你方便?”說著,小手不老實地往梁吾周大腿上蹭著。梁吾周“噓”了一聲,連忙止住她。

進到賓館房間,焉雨亭扔下手中的包,猴急地抱住梁吾周就狂吻起來,一連三分鐘不鬆口。梁吾周好不容易透過來一口氣,問她是不是餓了,要給她叫份宵夜。

“我不吃,我就要吃你!”焉雨亭不由分說,給梁吾周脫去t恤,自己也把本來不多的幾件小衫褪去,拖著他仰到上,滾在一起。

“我要你,要你…”她抓住梁吾周的大手,放在自己白高聳的玉上,嬌聲鶯啼道。

“你這個鬼丫頭,怎麼比男人還呢!好歹得歇口氣嘛!”梁吾周調侃道,可是自己也覺到發了。

“我就!我就是小女,是大女,大狼!我就要你!你是我的!”焉雨亭語無倫次地呻起來,進入離狀態。兩人繾綣纏綿,燈都沒開,連窗外什麼時候徹底暗下來的也沒察覺。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了,焉雨亭靜靜地閉著眼睛,享受著情之後的快活。梁吾周輕輕‮撫‬著身邊這具美絕倫的體,心裡既充盈著成就,又有著強烈的不滿足。權力,地位,金錢,美女,這些男人所鍾愛的東西,從某種程度上說,自己現在都擁有了,細細想來,人生的追求也不過如此。說到底,夢寐以求地想當上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為的不也是擁有更大的權力、更高的地位嗎?其實,所有這一切都取決於權力,有了權力自然就有了地位,有了權力地位,金錢美女自然就會有人送上門來。現在自己所擁有的權力和地位在a市那個小地方雖然也屬於出人頭地了,但遠遠還算不上登峰造極,更多的金錢更多的美女需要用更大的權力更高的地位去換取,所以學無止境,藝無止境,對權力地位的追逐也是一項永遠不可能有句號的事業,山外青山樓外樓,權力的巔峰會令每一個痴於它的人永不言棄。

梁吾周不由得把焉雨亭摟得更緊,暗想,美人兒,為了你,為了更多的你,我也要無休止地奮鬥下去。

焉雨亭受到了他的力量,睜開那雙情盪漾的大眼睛嫣然一笑,剛要開口說話,手包裡的手機響了。她跳起來打開一看,皺皺眉頭,沒加猶豫便撳了關機鍵。

梁吾周按亮燈,探詢地望著她。

“是他。”焉雨亭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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