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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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二聽得報恩奴的口氣，心中歡喜，仍是低頭道:“啟稟王子殿下，湖廣地界前幾年因反賊橫行，我目商人被牽連破家者比比皆是，他們名下的匠戶，還有礦藏等各處生意的專營之權皆被反賊或各地南人豪強所奪取，小人此來，是想請王子出面與湖廣官吏周旋，待得平復湖廣全境後，將原在目商人名下的權利由莆家代為掌管。莆家願為殿下驅使，竭心效力！”報恩奴頓時笑了出來，瞟了楊么一眼，攤手道:“莆二，其它地方的倒還可以商量，只是潭州和嶽州兩路目人的收益卻是已給了潭州朱家了。”莆二一愣，忙笑道:“七王子，據小人所知，潭州朱家為了奪佔地盤，極是兇殘背逆，將城中駐紮的二千蒙古士卒和三千目赤馬探軍盡皆殺死，推中瀏陽河中，他們…”楊么冷笑一聲，打斷道:“莆二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朱家三百年書香門，不過為了守境安民才暫時協助朝廷守城，哪裡是搶佔地盤？”說罷，轉身扯住報恩奴的胳膊，眼中帶淚道道:“那幾千蒙古、目人明明就是倪文俊那反賊殺死的，和我們家有什麼關係！你若是不信，儘可以派人去潭州路查證，瀏陽州當時多的是人親眼看著的！”說罷，伏入報恩奴懷中，只是泣不已。報恩奴一邊摟住楊么，一邊安道:“他不過是道聽途說，我哪裡會當真，你儘管放心。”轉頭又向臉鉅變的莆二道:“莆二，朱兒你也是見過的。她是朱家的孫小姐，我將來的王子妃，潭州和嶽州地事就不用再說了。”莆二一頭冷汗涔涔。慌忙告罪，報恩奴打了個圓場，示意他將四珍禮盒奉到楊么面前，打開一看，竟是渾圓晶瑩的四塊翡翠血壁，翠綠的玉壁上隱隱呈現龍、鳳、風、雲四種血紋，端地是價值連城，便是報恩奴也嘖嘖稱讚。

楊么目的既是達到。自是順著報恩奴的意思收了禮物，安撫了莆二幾句，趁著兩人還要慢慢商議其它各路的生意，起身告辭。

報恩奴微一躊躇，便將昆布侖喚了進來，著他送楊么回車船不提。

楊么回到車船，送走了昆布侖，方才鬆了口氣。由朱同扶著慢慢進了船艙，來到自家所住的主艙中。

只見楊么的上正躺著一個高大男子。面臘白，昏不醒，楊么走過去探了探他的額頭。驚道:“還是這麼燙，這樣下去，他只怕…”朱同點頭道:“他身受重傷，又在江水中浸泡一天一夜才漂到城陵磯。被我們救下，若是尋常人，怕是早就死了。”楊么慢慢點頭，道:“我們也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去端盆冷水來。”說罷。倚在頭坐下。

朱同親自去端了盆冷水。放在桌上，浸了塊綿巾。送到楊么手上，楊么輕輕把冷巾放在倪文俊的額頭上，嘆了口氣，怔怔地道:“不知道聶青有沒有找到我三哥。”朱同急忙道:“正要向四小姐稟告，聶青傳回信來，江西龍興遇上了朱大爺，他正向潭州城而回！”楊么大喜道:“我大哥沒事了？那我三哥呢，楊嶽呢？”朱同了口吐沫，結巴道:“聶青說，大軍潰敗時，嶽將軍送了朱大爺離開後，又回亂軍中去尋找族人了，此後地情形，朱大爺也不清楚。聶青已經繼續向江浙行省去尋了。”楊么臉發白，掩住嘴，忍住眼淚，吩咐道:“傳信給我大哥，趁時局正亂，蒙元軍還未進城時，我們趕緊派人去奪佔益陽州的地盤，一定記得所有匠戶和礦藏等專營權全部要記到我的名下，若是蒙元來兵查問，就讓他們直接去威順王府打聽一下潭州朱家是什麼來頭！”朱同雖是疑惑，仍是點頭，楊么叮囑道:“尤其是庭沿岸的益陽州，一定不能讓給別人，便是見血也要搶到此處。”待得朱同出艙而去，楊么獨個兒坐在頭，不斷用冷水給倪文俊降溫，忙了一陣，天已是黑了下來。

楊么倚在頭休息，突地垂下眼淚，用力打著自己受傷的左腿，哭道:“都怪你不爭氣，如今他下落不明，我卻只能在這裡坐著，若是他有個什麼好歹，我…我也不想活了…”說罷，淚水越發滾了下來，以手掩面，低頭痛哭不止。

不過哭了多久，楊么突覺有人在碰自家的手，心中一驚，慌亂抹淚一看，竟是倪文俊微睜著雙眼，身外側的右手竭力抬起，正用手指碰著楊么沾滿淚水的手背。

楊么喜出望外，一把抓住倪文俊的右手，哽咽道:“倪大哥，你醒啦？”倪文俊仍是一臉地傲慢不遜，乾裂的嘴開合了幾次，終於說出來話來，啞聲道:“沒…沒用的女人，哭什麼？”楊么此時哪裡還和他計較這些，連忙從桌上取了一杯水，用自家乾淨地手娟浸溼了一角，讓水滴慢慢入倪文俊口中。嘴裡輕輕道:“你放心養傷，這裡雖到處是蒙古人，但還算安全，待得過幾，我偷偷把你帶回水寨裡，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倪文俊傷勢極重，聽了楊么的話，喝了一些水，便又昏睡了過去。

五卷孤身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