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士別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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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么聽得此事。瞪大雙眼，還未來得及問，楊天康又笑，呢，楊嶽這事也辦得好，八千士兵多是單身民，守在這孤島上，平也就上湖邊屯田，若是沒有這個去處，只怕這島上的婦孺也不安生了。”楊么聽著楊天康的話，慢慢點了點頭，臉和緩了，正在此時，背後幾個聲音同時響起:“么姨？”楊么回頭一看，卻是楊下德與楊下禮，張國意和張國誠四個人站在街當中，皆是一臉驚喜，見得楊么回頭，楊下德立時撲了上來，叫道:“么姨，你終於也來庭了！”楊么見得如此多的親族，心裡也是暖洋洋一片，還未說話，楊下德靠著她，笑道:“么姨，我可先說了，你們潭州商聯造的短火銃，我和下禮，你一人要送一支！”楊么頓時哭笑不得，身後的張國意不免咳嗽一聲，輕輕喚道:“下德，下德…”楊下德回頭瞪了他一眼，依舊挽著楊么胳膊，親親熱熱地說道:“么姨，我知道你如今生意做得大，在潭州城忙得回不了庭，不過，我還是得和你說，小嶽叔如今太不像樣了，你”楊下德轉頭指著小鳳翔“他居然讓這種生意進了寨子！我們說了多少回，他都不肯拆了，小嶽叔最疼你了，你去和他說說，一定成的！”這一下便是楊天康也免不了咳嗽幾聲，卻不敢接口，倒是楊下禮，走過來笑道:“姐姐。么姨看樣子方才上島呢，咱們正好領著他回孝字寨休息一下，也讓她看看自個兒的房間，到了晚上，我們三個住起。還有多少話不能說呢？”楊么隨著他們入了寨，方才知道。十寨以仁、義、禮、智、信。忠、孝、廉、恥、勇十字命名。前五寨為仁、義、禮、智、信，後五寨為忠、孝、廉、恥、勇。仁字寨為聚會議事之處，眷屬居住之處。

其中。忠字寨為張家人所住，孝字寨為楊家人所住。廉恥兩寨為平江各族眷屬所居，勇字寨則是眷屬聚會之處。

楊天康、張國意、張國誠皆是族兵。住在前五寨，將三女送到後寨口，便轉身離去，楊天康道:“么妹，若是你那短火銃還有多。給堂哥我一個也是好的。”說罷。大笑離去。

孝字寨由十二座竹樓連成，每座樓有三層高。每層有大小房間不等，皆是竹、木結構，上三層皆是木板為地，最下一層則鋪了厚厚一陣麻石，防防溼。

楊下德、楊下禮自是住在頭一座竹樓裡，兩人帶著楊么奔上三樓，指著向陽的一間小房間笑道:“么姨，這便是小嶽叔特意替你留地房門，你進去一看便知，便是小陽姐也說，沒見過這樣疼妹子的哥哥！”楊么微微一笑，走進去一看，入眼的盡是翠綠的小竹俑，掛滿了整個房間的牆頭壁間，如同她在潭州城楊家地房間一般。

楊下禮走進房來，在外間的方竹凳上坐下，指著那些小竹俑道:“原都是建寨子、做用具時扔了不要地邊角料，我當初看著小嶽叔收集的時候還納悶，後來分了房間，安置下來，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也虧他有這個耐，下庭也有四年多了，隔陣子就讓我拴一個上去，我記了數，到今天已是一百三十二個了。”楊下德倚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吊在門邊的一個小竹俑，原是天真純然地眉宇間，慢慢籠上了一層哀傷，伸手撥了撥，那小竹俑滴溜溜轉了個圈，出了胖乎乎的小臉和身子，楊下德一愣，忍不住笑了出來，道:“么姨，你快來看，這看著像是你。”楊么整個兒正浮在半空中，半點著不到力，聽到楊下德的叫喚，恍恍惚惚走了過去，一看，便啐道:“那裡像我，我有這麼胖麼？”楊下德大笑道:“你看那對小眼睛，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你有陣子”楊下德還未說完。樓外騰地響起了大叫聲“么妹，么妹！”屋子裡三人俱是一愣，楊下德和楊下禮對視一眼，皆忍不住笑道:“張家老四來了，真是好腳。”楊么聽他們如此說，卻有些納悶，只覺門外的這個聲音渾圓舒暢，全不是似當初張報辰響亮洪大的嗓門，忍不住跑出房門，站到走廊上，遠遠看到寨子門外，一個高瘦的男子正拼命向她揮著手。

楊么眼力自然是極好，仔細把這男子打量了一番，只見他國字臉，濃眉大眼，臉上笑得正歡，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身高八尺，肩寬窄，頭戴烏青武巾，身著窄袖長短褂，外套比甲，足蹬皂靴，右手提著一柄帶鞘朴刀，遠遠看去，頗為俊朗英武。

楊么愣了愣，只覺此人全不似記憶中張報辰，與那個壯得像牛犢子，虎頭虎腦，頭束髮結，身著汗褂，赤足草鞋地，拙嘴笨舌，只會裂嘴傻笑地男孩全然不同，倒長得頗似張忠仁。

“么妹！你快下來！”那高瘦的男子揮著左手，遙遙呼道，身後楊下禮笑道:“么姨，我們待會在勇字寨吃飯，你記得來便是。”邊說著邊與楊下德向後樓走去，楊下德往楊么眨了眨眼睛道:“都說女大十八變，沒想到男子也是如此，么姨真是好運氣。”說罷，笑著去了。

楊么滿心疑惑地走到孝字寨門外，抬頭仰視此人，只聽他笑道:“么妹，我們四年多沒見了，你又長高了。”聲音平緩圓潤，隱帶沙啞，令人聞之心動，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過來摸楊么地頭。

楊么一驚，微微偏頭，將那人的手晾在半空中，那人面上一呆，忽地從脖子起湧上一股紅，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結巴道:“對…對不住，么妹，我忘記我們都大了，不能和以前那樣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別生氣。”到此時，楊么方才舒了一口氣，沒好氣道:“張報辰，你是怎麼長的？才過了五年不到，你怎麼就全沒有以前的樣子了？若是走在外頭，我本不敢認你。”面上卻不鬆了，笑地看著張報辰。

張報辰見楊么發笑，也鬆了口氣，聽她如此問，不摸了摸臉，疑惑道:“他們都說我變了大樣，我怎麼沒覺察出來？”眼睛瞪著楊么，似要問她個結果。

楊么見他如此，忍不住“卟哧”一笑，歪著頭道:“他們是在誇你呢，如今你也算是英武男兒了，外頭的姑娘們有沒有送手娟、荷包給你的？”楊么不過是開開玩笑，沒料到張報辰一愣，老實道:“有，不過，我都不敢拿，能退的都退了，還有些姑娘丟給我就跑了，我平也不用這些東西，就送給三姐了。”楊么笑得全身打戰，氣道:“你三姐居然也要了？”張報辰苦惱道:“沒，她不肯要，還摔到我臉上，說我比小時候更傻了。這裡還有兩盒子，我全給你拿來。”楊么嚇了一跳，連連擺著手道:“我也不要，你好好收著罷，多謝你的好意了。”說罷，實在忍不住，蹲，將頭埋在膝蓋上大笑不止。

張報辰頓時惱了，氣道:“他們平就是這樣笑我，我原想著你來了，還能幫我拿個主意，沒想到你也一樣。”說罷，氣呼呼地走開。

楊么連忙爬了起來，著氣，追在張報辰之後，辛苦道:“報辰，你別生氣，我再也不笑了就是，你別生氣。”張報辰是個好哄的，又是楊么處慣了的，三言兩句便被哄得服帖，轉了臉，一臉歡喜道:“么妹，你以後要在庭長住了吧？以後我們就能常常見面了。”打量了楊么一番，奇怪道:“么妹，你是不是練功不用心啊？為什麼小寧哥比你還練得晚，卻比你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