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高麗奇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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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么見得張天佑一臉好奇，不由笑道:“天佑叔一定知道，小寧哥，咱們在城內走了幾圈，不是發現泉州古玩店除了張記、富華堂、莆記外，城東還有四家倭人與高麗人合夥開的奇記古玩麼？我當時不過好奇，過去問了問，發現居然甚是熱鬧，好東西又多，只是因為方來此地開店不過二三個月，還未招到合適的掌櫃夥計，老闆娘不會閩南官話，也不會回回語，只能說半生不的蒙古語。我學過一點倭語，雖是難以馬上明白，卻比蒙古語好說多了，那老闆娘一高興，就送了我這個東西。”張天佑恍然道:“確是有幾家倭人新開的店，好似在朝廷裡有什麼路子，莆記也不敢招惹，因著全沒打過道，所以也沒去問過。”張報寧笑道:“奇氏？高麗人？難不成是如今得寵的奇妃的人？難怪莆記也退避三舍了。他們越是新來乍到，只怕越想連鋪帶夥計一塊盤下來，方能省事省力，若是接下了張記在城南城西的十三家店鋪，富華堂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楊么笑道:“我也是這般想，所以才敲山震虎，這卡文娜倒是乖，馬上轉了風向。”張天佑越發讚歎，笑著對張柳說道:‘姨媽，楊姑娘當真厲害，你沒看到，卡文娜方把話說完，她這邊就把契約寫出來時，卡文娜臉都綠了，當真好笑。”說罷忽地又皺眉“若真是莆記陷害我張家，我定不能如此良罷干休！”張柳原本有些笑意，見他如此，頓時又憂心起來，張報寧不敢答話。

待回到小院，只有張、楊兩人時，張報寧沉道:“只怕她說的也有幾分是真，我昨晚去了那蒙古人家，遠遠看著他從附近的莆記古玩出來，總不可能全無一點干係。”楊么了太陽，漫不經心道:“既是如此，莆家必不是頭一回幹這事了，如此樹大招風，卻為富不仁，哪裡會有什麼好下場。”張報寧看了楊么一眼，道:‘你如此說，便是要我丟開手不管，只等著老天報應麼？”楊么笑道:“小寧哥既然知道泉州終歸是安穩不得幾年，怎的還怕老天不報應？”張報寧緩緩點頭，兩人不再閒扯，一起練功不提。

第二天一早，兩人還未出門，富華堂便派人送來了不少泉州時新的衣裳和上好的胭脂水粉，居然還送了兩套極美的和服。

張報寧原是坐在一邊看楊么收禮，也不好笑道:“這目女人當真有眼，才一天就巴巴地送上這些，難不成還怕我們變卦？”忍不住上前看了兩眼未曾見識過的倭國和服，納悶道:“你平裡全不在意這些穿著打扮，怎的就看上倭人的東西了？”楊么哼了哼，暗忖姑求著楊嶽鬆江綿布，沒天沒夜制染劑做新裙子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摸魚呢。

張報寧見了楊么臉，硬了幾的心腸繃不住軟了下來，忍不住靠過去調笑道:“這東西美是美了，只怕穿起來極是麻煩，你也耐得下這個子？”說罷便伸手去拉楊么手上的和服。

楊么哪裡肯讓他再如以前一般親近狎暱，頓時走開幾步，把和服向一邊甩去，道:“倭人的東西，不過圖個好玩，誰耐煩真穿了！”說罷，胡亂收拾了，一併抱回了房間。

餘下幾，楊么隨著張報寧為了賣出那三處房產，三百畝的土地在城內城處來回奔走，與那些毗鄰的屋主、地主協商出賣之事。

果然張家這些物產都是上好的地段、上好的品質，毗鄰又都是些有眼光的富商，也不需多說，便有人高價收了。

張報寧既帶著楊么，自然當場寫下契約，一律十內現錢結帳，一下子處理了三百畝土地和一處房產。

剩下兩處房產倒也奇怪，居然一家在奇記古玩旁，一家在莆記旁邊，便是張報寧、楊么全不想惹事，也不免要去走上一走。

因著富華堂派人來請張報寧、張天佑去點第一筆款子，張報寧脫不開身，楊么原是與奇記老闆娘搭過話的，便一個人慢慢走到了城東，還隔著七八個店面，便看見奇記古玩前擠滿了人，似是在看什麼熱鬧。

楊么擠過去一看，卻是一個身著華麗蒙古服的高大蒙古男子帶著一個僕從，正在找奇記老闆娘的晦氣。

原來這個蒙古人昨看中了一把倭刀，說好了價錢，今來取時，偏說這刀不對，要老闆雙倍賠他的定金。那老闆娘拿出昨寫下的字據，著蒙古語辯解，哪裡比得過蒙古人說自家話的快利，頓時落了下風。

偏巧女子做生意自有本事，那老闆娘是典型的本女人，細白嬌柔，說話都是細聲細氣，被僕人樣的蒙古男人大聲吼了幾句，眼眶兒便紅了，似是嚇得要哭出來，頓時有閒人在一旁起鬨，倒讓兩個蒙古男人下不了臺，僵在當場。

楊么雖不想管閒事，更不想和蒙古人打道，卻著急把自家的事辦完，在一旁站了大半個時辰，圍觀的閒人都散去了，那蒙古人與本老闆娘仍是雞同鴨講，各說各的話，全沒有一個盡頭，便忍不住走了進去，用語叫了一聲:“安子。”老闆娘奇安子看見楊么，知道她算是個有本事沒名頭的通譯，頓時大喜，急急請了進來，用語嘰嘰咕咕把事情說了一回，求楊么幫忙解說。

楊么取過字據一看，上頭寫得分明，倭刀一把，三尺兩寸長，紫金纏絲柄，鋼打磨刀身，鐵製海濤拍岸紋刀鞘，價值二百兩，先付五十兩定金，三內取貨，過期不取定金不退，過期無貨，定金雙倍奉還。立契人一方是奇記古玩的奇氏安子，一方是蒙古人報恩奴。

楊么又到桌邊，看了看倭刀，原來那刀柄不是紫金纏絲，卻是黑金絲。楊么指著刀柄問了安子，卻說是共有三柄倭刀，一柄紫金，一柄黑金，一柄黃金，當時確是有誤，忘了紫金刀已被人訂去，才只能用黑金刀來貨，情願減價三十兩，或是退錢，只是要賠五十兩定金卻有些疼。

楊么知道是安子理虧，微一沉，讓她去把黃金刀也取了出來，過去陪著笑施了一禮，用蒙古話把情狀說了，又撥出兩柄刀來請蒙古人細看刀身，與昨的紫金刀一般無二。

楊么見得報恩奴身形雖高大，面目卻是俊逸，氣度雍容，料到定是蒙古貴族之後，笑道:“這位客人，一看就氣勢不凡，必是身份高貴，當今聖上出身蒙古黃金家族，金中自然以黃金為貴，我看紫金刀未必配得上客人，還是黃金刀更適合蒙古高貴的勇士。”那蒙古人報恩奴領著僕從坐在一邊，不動聲聽著楊么解釋，眼睛卻一直盯著楊么的臉，待得她口乾舌燥地說完，慢慢點頭道:“我也不願意為難女人，一百七十兩，買了這把黃金刀。”楊么沒料到他如此好說話，頓時大喜，招呼著安子收錢備貨，自家嘴上塗了一樣，把楊相教給她的一些蒙古吉利話兒，說了半筐子，倒讓報恩奴臉越發好了起來。

安子也是個會做生意的，特地取了一個貴重的紫金木刀盒，細細地裝刀。

楊么見還有得等，自作主張在讓僕役奉了香茶和糕點，殷勤送上。心裡卻暗啐自家，前世洗白做生意時和客戶打道慣了，見著有錢的大爺便有些狗腿。

楊么事情辦完，便覺著鬆了口氣，突地察覺到報恩奴的眼光，手向臉上一摸，才知道出門前忘了帶面紗，好在她自知不過雖有幾分姿，卻也是尋常，只要不遇上好雙修的喇嘛道士，她是不怕的。

“姑娘是湖廣人？”報恩奴突然說起了西南官語，讓楊么吃了一驚，頓時想了起來，此人正是當幾在湘菜館撞上的人，蒙古人愛吃湘菜，想來必是湖廣出生，不由也笑道:“原來客人也是湖廣人，那不小心，衝撞了客人，還未賠罪，沒想到在此處遇上了。”說罷，站起身來，輕輕福了一禮，算是賠罪。

報恩奴擺擺手，卻也不客氣，眼光卻越發放肆起來，只在楊么身上打轉。楊么皺了皺眉，藉著招呼安子辦事，告了個罪，走了開去，站到櫃檯後，再不在報恩奴面前侍奉。

那報恩奴自有僕人接過刀匣子，臨去前打量了楊么一眼，見她避而不見，低笑一聲，走了開去，倒是那僕從落力在楊么身上盯了兩眼，方跟上離去。

pk票之爭花絮楊嶽vs楊么話說平江縣十里八鄉的村民將pk票送到楊嶽手上，不用費他半分心力。

楊么起先還不屑一顧，過得幾，卻不免有些眼紅，但仍是裝傻，不肯開口討要。

一，楊么正在院子裡一邊自閉一邊曬太陽，楊嶽突然把成堆的pk票抱了出來，細細數著，嘴裡喃喃道:”裝傻，pk票，pk票，裝傻…“這般數了不過半柱香的功夫，楊么從小板凳上猛然蹦起，叫道:“我不裝了，你給我pk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