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蒙漢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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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么連疲倦,一覺睡到午後,早不見了玄觀的人影,下到一樓,倒是黃石道人在下面候著,送上了飯菜。cn楊么回澡房取了溫泉水洗瀨,慢慢吃了飯。看了黃石一眼,道:“玄觀…道長可是去工地了?”黃石道人也摸不準楊么是什麼路數,彬彬有禮道行了一禮,道:“師叔被新附軍李統領的公子請去城內歡宴,命貧道在此聽候姑娘吩咐。”楊么想了想,問道:“我可以去潭州城裡麼?”黃石道人答道:“師叔說,只要不出潭州城十里之外,姑娘儘可隨意。”
“你是不是要跟著我?”黃石道人笑道:“師叔沒有吩咐,貧道但隨姑娘之意。”楊么點點頭,說道:“我想到城裡去走走,晚飯前回來。就不勞煩道長了。”出門前又問道:“道長,你可知道潭州驛站裡有叫楊雄和楊恩的下役麼。”黃石道人愣了愣,回憶著搖頭道:“似乎未曾聽過。”楊么微微失望,暗道從未見面的父親和大哥難道不是在驛站出工?又不方便細問,只好騎著黃石牽過來的馬向城內奔去。
黃石一邊向工地走去,一邊納悶,忽地想起一事,重重拍了額頭一下“楊恩、楊雄,豈不就是他們?”說話間,便要回頭去尋楊么,卻早已沒了人影。
楊么心裡想著事,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城門口,潭州城今不同往
,正是嚴拿賊犯的時候,門卒比平時多了三倍,正架著木柵欄,一個一個搜查過往行人。
這柵欄也架得巧妙,留了三個大小不一的出入口,左邊最窄小的人反而最多,一長溜的平民百姓排著隊等著入城,四個門卒皺著眉頭一個接一個地搜身。
正中間能過輛車的口子上,站著兩個新附軍小校,把來往騎馬趕車的獨腳行商、信差之類的細細盤查了,手指不時摸向鼓鼓的袖口,面上透出幾分滿意的笑容。
最右邊並排過四匹馬的通道邊上,設著一幾兩椅,守門的新附軍官正陪著一位紅衣喇嘛坐在一邊喝茶談笑,偶爾有道士、喇嘛、官員、目富商的車輛、馬匹路過,守門官應付不來,自有那喇嘛過去嘰哩呱啦說些番話,也沒少查了一個。cn楊么還在走神,那駿馬突然自已停了下來。她一醒神,發現自家正站在城門口,身前一個番僧攔著一輛寶頂香車,正與馬伕糾纏,那馬伕顯是官宦大家出身,居然也會幾句藏語,不論喇嘛臉
如何猙獰,守門官如何陪笑,死活不讓揭簾子搜查。
楊么見得這般陣勢,心裡猶豫起來,她身無路引,全仗著門吏散漫方走到潭州,現在這般情勢,哪裡又躲得過盤查。
她正想掉轉馬頭,中間通道的新附軍官卻早已吆喝道:“咄,那女子,你且走這邊。”楊么一驚,不得已策馬緩步上前,腦子急轉,想著託詞,卻沒料那軍官一言不發,居然任由她過去了。
楊么還未如何,那馬車伕卻不滿意了,指著楊么對那守門官道:“那女子一身村婦打扮,卻騎著高頭大馬,如此可疑,你們卻為何不攔著?”那守門官瞄了楊么座下駿馬一眼,陪笑道:“這位兄弟是個明白人,你看那馬腿上烙的印,是“太一”兩個字,那馬鞍下墊的錦緞繡著卻是威順王府的族徽,這馬自然是玄觀大師名下,便是這位姑娘,也是下官昨晚間親眼看著玄觀大師抱在馬前出的城門。”那馬車伕臉
頓時好上幾分,卻沒料到身後的車簾唰地一聲揭開了開來,一個全身蒙古裝束,皮膚細白,頗為豔麗的女子大聲說道:“你別走,過來讓我看看,昨天晚上我怎麼沒看見你!”沒想到那喇嘛見了這女子,頓時拜倒在地,連稱郡主娘娘,那馬車伕卻急得滿臉通紅,卻不敢說話。
楊么一愣,只覺這女子聲音頗為耳,卻絕未見過,想了一下,不由恍然,居然是昨天夜裡與玄觀作鴛鴦浴的女人,不由笑了一下,道:“昨夜我對姑娘也是未見其人只聞其聲,端的銷魂。”說罷策馬入城,也不理那女子在後面氣得跳腳。
楊么一路去了南城,她昨在城裡早已聽得潭州城“南富北貧”北城裡是貧民區,南城市集繁華,驛站正設在南門不遠處!
楊么到了南城,只見彩旗飛展,招牌處處,酒樓店鋪一家連著一家,路上行人也衣著光鮮,與北城大是不同。
楊么遠遠見到大書“溢香園”三字的彩旗,近了一看,原來是座極是熱鬧的酒樓,一、二層坐得滿滿當當,三樓雅間的雕花木窗內也人影幢幢,不時有女子的歌聲和男子的鬨笑聲傳出。
再近些時,楊么方才發現溢香園邊有一處佔地頗大的車馬站,載著貨物、人員的車馬把站前大大一塊空地得滿滿的,赤膊的小工扛著山一般高的貨物,在站裡站外來回奔忙,穿著長衫的帳房之
坐在一邊拚命打著算盤,另一頭停著幾座寬大結實的馬車,不時有人吆喝著“上路!上路!各位客官們快上車!”楊么心中一喜,暗道此處必是驛站,忙下得馬來,在站內尋著一位打扮利索,一臉
明的管事,行禮問道:“這位大人,請問此處是潭州驛站麼?”話未說完,身邊便響起竊笑聲,那管事瞪了幾個年輕夥計一眼,回禮道:“姑娘客氣,在下是平頭百姓一個,不敢受‘大人’之稱,姑娘,此處是潭州五大商行的貨站,潭州驛站還要向南,城門口的方是。”楊么自嘲一笑,謝道:“小女子冒失了,多謝大叔指點。”又向四周幾個夥計微微一笑,轉身出門便要上馬。
此時,一個夥計追了出來,叫道:“姑娘,若是無事,還是不要去那潭州驛站的好。”楊么一愣,勒馬問道:“這位大哥,此言何意?”那夥計不由躊躇,此時店內有人叫道:“李二,搬貨了,還不過來!”便匆匆丟下一句:“還是不要去的好!”便跑回貨站內。
楊么猶豫片刻,想著二哥楊相在驛站出工五六年,也未曾與她說過什麼,便仍是策馬向城門而去。
貨站內李二正問那管事:“王頭,那小姑娘鄉下來的,人生地不,去驛站還不是羊入虎口麼?你平
心善,今
怎的…”王頭看來平
素是和善,也不以為忤,搖頭道:“小姑娘年紀雖小,行事卻頗為世故,是經過場面的,哪裡像個平常鄉下人。便是她騎的馬,也是大有來頭,我們還是少管的好。”楊么到了南門邊,果然看見一處驛站,雖是熱鬧,卻與貨站大不相同,出入者衣飾華麗,一眼便知非富即貴,僕役之
也是儀表堂堂,滿面驕
。就是那運貨的馬車,不少也披著黃緞,貼著封條,上寫蒙古文“上貢”兩字。
在人群最是顯眼的,自然是碧綠金髮、身著基督神父袍的歐洲人,翹著大鬍子的波期人,頭戴白帽的回回人,和大量的紅衣喇嘛,蒙古人反倒是常見,不過,數量最多的仍是漢人。
楊么在驛站門口立了半晌,待得一個身著官袍的漢族小吏送走了一批貴人後,上前陪笑問道:“這位大人,小女子自平江來,尋找親人,請問貴站裡雜役楊恩、楊雄可在?”那小吏初時頗不耐煩,待瞟見楊么容貌秀麗倒是有了點笑意,捏著山羊鬚慢聲道:“你來尋誰?”楊么重又道:“雜役楊恩和楊雄。”見小吏一臉茫然狀,忙又補充道:“他們是父子兩人,還有一個兄弟楊相曾在貴站倉庫裡出役。”那小吏頓時一驚,眯著眼打量楊么“你是他們什麼人?”楊么心裡遲疑,覺得這事頗為不對,嘴上仍是答道:“我是楊恩的女兒,楊雄、楊相的妹子。”那小吏眼珠一轉,點點頭,笑道:“原來是侄女,你且在此等著,我去叫他們出來。”轉身便進入驛站,又回頭道:“在此等著,不要離開。”楊么站在門口,越想越覺得可疑,看著四周無人注意,牽著馬躲到了驛站側對面的一條小巷裡,躲藏身形,向驛站門口看去。
只見得驛站門大開,衝出來七八個蒙古大漢,為首的蒙古人雖是年輕,卻一臉醉意,皮鬆馳,身上的酒味濃得連楊么都嗅得見,只見得他用蒙古語衝著那小吏大叫:“人呢?那漢狗的女兒在哪裡?”小吏一頭大汗,羊角須嚇得直抖,苦著臉道:“百戶大人,方才確實要她在此等候的。”眼見得蒙古百戶瞪著紅通通的雙眼,似是要把他吃了一般,急忙又道:“大人,說不定她聽別人說,那兩人正在鳳翔樓喝酒,自去尋了!”蒙古百戶對身邊幾人吼道:“快去找!一定要把她抓起來,老子
了那漢狗的女兒,看他還有什麼臉和老子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