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權焰滔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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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觀雖是在威順王府裡有住處,在府外也自有私宅,他心中有大謀劃,宅子也置得離王府不遠不近,太遠了不好掌控王府,太近了不方便暗中與天完聯繫,離了威順王府兩條街,在西城鬧市口的巷子裡置了一座大宅。
玄觀既身為太一教的掌門,卻又不能回教中道觀里居住,身邊的親信、侍從全跟了過來,進進出出盡是道士,見著楊么回來,都恭敬喚一身“表小姐。”又笑著給黃石行禮問好。
黃石、黃松原是地龍祖師座下大弟子的徒弟,卻沒料到師父早逝,在教中沒了依靠。玄觀年輕,沒有親傳弟子,地龍祖師就差了他們來侍奉,見得這小師叔手段厲害,又懂以恩結人,便也死心踏地地跟隨。如今不說在太一教裡風光無限,便是湖廣各地的官吏看見他們,也要恭恭敬敬尊稱一聲“道長”自然是得意得很。
楊么方要下馬進門,巷子口忽地奔進兩個臉青鼻腫的道士,遠遠便叫道:“各位師兄,有人找我們太一教弟子的麻煩,那點子端的厲害,還請快去助拳!”眾道士頓時大譁,個個橫眉怒目,持刀仗劍,成群結隊跟著那兩個道士去尋人晦氣,楊么與黃石面面相覷,楊么掩嘴笑道:“難得難得,我見得都是你們太一教的道士在城裡橫著走路,本想著武昌城裡盡是軟腳蝦,沒料到也是有幾個硬氣的!”黃石哭笑不得,陪笑道:“表小姐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有什麼好看的,總會被你們收拾下來,我若是去了。一個沒忍住,揍了你們太一教的道士,讓你們護短的掌門知道了。把我趕到大街上去,也不是什麼好事。”楊么哼了一聲,一邊向府裡面走,一邊道:“明天我們還要去蒲昕,你若是累了,趕緊去休息罷。”黃石一聽,不免苦著臉道:“表小姐,我們都在外面跑了快兩個月了。掌門師叔不要你太累,你何不歇幾天再去?官牢在那裡也不會跑。”楊么笑道:“我就知道你是累了,看你在馬上歪歪扭扭地,好罷,明天我自己去,你在家裡歇幾天,等我回來。”說話間便出了前堂,轉到了中廳,一個左轉。延著遊廊向後園的素心齋走去黃石嘆了口氣道:“貧道自然跟隨表小姐。”腳步停在素心齋門前。
楊么推門入內,抓著門邊,轉身嘻嘻而笑道:“表哥這陣子天天在王府裡。你便是歇幾天,他又不會知道,你怕什麼?這個大的門派,欺上瞞下地事還少了?放心歇息。我絕不會告訴表哥的。”話音方落,就聽得身後有人笑道:“我竟不知道這些,倒要請四妹妹把這些規矩好好和我了,也免得我被欺。”楊么和黃石皆是嚇了一跳,楊么趕緊堆出一臉笑。回頭了過去。笑道:“表哥回來了?在王府辦差辛苦,怎麼不回你的懷意堂裡休息?”玄觀正站在素心齋的前廊下。見得楊么過來,急下臺階,在院中石道上將她接住。
玄觀端詳了楊么一會,搖頭道:“前兩月生病的時候便掉了不少,如今這樣子,越發瘦了,你看看你,臉上哪裡還有半點
?”說罷,伸手去撫楊么的臉。
楊么不退反進,避開玄觀的手,扯著他的袖子道:“表哥,我在你這裡天天養著,都快胖得不行了,女子自然是纖纖弱弱才叫漂亮,你這樣地品貌,我若是個胖婆醜女,也太不給你長臉不是?”玄觀哈哈大笑,牽過楊么的手,道:“你便看看黃石,他都黑瘦成那樣了,你還能好看多少?”轉頭對黃石道:“你去歇息吧,王府裡這幾無事,我在家裡待著,表小姐也歇幾天,你也不用過來侍候我。”黃石自然大喜,
涕零道:“多謝掌門師叔,師侄實在也捱不住了。”玄觀大笑揮手,讓他去了。楊么弊嘴道:“表哥,你們太一教的弟子要好好練功了,這才哪跟哪就捱不住,我當初做
寇”
“行了行了,小姑,別有事沒事就想你做
寇的時候,聽說你把我遣過來的侍女退回了,是怎麼回事?”玄觀牽著楊么,順著院中的石子路,向素心齋前廳走去。
“我沒有全退,我就是請她們幫我做些活,其實挑水劈柴的事我自己也會做,不過是因為老是外面跑,所以就請她們做了。”楊么仰頭看向玄觀道。
“她們不是使丫頭,是來侍候你穿衣吃飯的,我看你在朱家住的時候,竹韻齋裡伺候地婢子僕婦總有二三十來人,如今倒不知道享福麼?”玄觀一皺眉,低頭細看她的手心“怎麼又磨破了?”楊么縮回手看了看,不在意地伸舌
了
手心的水泡,道:“韁繩磨地,沒事,不痛。”抬眼看到玄觀臉
難看,嘻嘻一笑,拖著玄觀進了前廳,讓他坐下,道:“表哥,我可能幹了,除了生病時沒法子要人照顧外,洗衣、做飯、收拾房間我都會做,我嫌人多麻煩。”楊么看著玄觀道:“我在朱家蹩死了,實在是為了向外公、爹爹還有兩位姨
盡孝心,才忍著,我如今可後悔,當初要不是學了一身世家小姐的氣派舉止,報恩奴哪裡看得上我?雖說是幫了小陽姐,我也太遭罪了不是?”說罷,看了看四周,笑道:“你坐著,我去廚房燒水給你泡茶。”玄觀一把扯住她,也不管她一臉不情願,拖著她出了素心齋,向旁邊自家住的懷意堂走去,一邊道:“平
我不在。也管不到你,這幾
我總是在的,你就安安分分呆在家裡養著。大老遠回來了。沒個熱茶熱飯等著,你也受得住?便是住在平江鄉下地時候,你都沒受過這樣的罪罷!”此時已是午後,楊么一路匆匆自然沒有吃午飯,玄觀催著她去洗浴更衣後,陪著她用飯。
兩人方吃了幾口,楊么突地想起一事,笑道:“表哥。你看到告示沒?奇後家如今可是一門顯貴了。”玄觀揮退眾道童,低聲笑道:“奇氏早就想讓自己地兒子當皇太子,一直都是脫脫拖著,說一皇后伯顏忽都年紀還輕,並非不可能生下皇子,早早冊立於國無益。這般說話自然是有理,但奇氏和太子可是記在心裡了。如今元帝**,脫脫只是苦勸,只怕元帝早煩他了。”楊么點點頭。想了想道:“倪文俊還沒有消息麼?”玄觀嘆道:“有是有消息,只說要重新招聚舊軍,在沔陽湖一帶活動。我想只能等待時機了。”頓了頓,又皺眉道:“張士誠也是個少遠見的,一時間佔了泰州幾路,便得意起來。不過也好,沒有他盤據高郵稱王,蒙元也不會從蘄
撤回主力,徐壽輝等人怕是早就被抓了。”楊么早習慣他對徐壽輝指名道姓,笑道:“我覺得徐大哥人很好。也有眼光。為什麼你們都不服他?”玄觀冷哼道:“若沒有殺
滅子的氣魄,哪裡又能做得了皇帝?何況還是驅趕蒙元地皇帝!再說。你看頭幾年我們在湖廣、江西、福建、江浙佔了大片地盤,但就是因為他們仍是
寇一般,沒得個頭前尾後,打了丟,丟了打,都不知道經營地方,沒得個牢固地安身所在,才會一擊即潰,他哪裡又有眼光了?”楊么一愣,臉
慢慢暗了下來,玄觀見她不喜,嘆了口氣,伸臂扶著她的椅背,圈著她道:“你見不得這些,只是我看著,他這個皇帝位子只怕終會要了他地命,名不符實如何能成,便是倪文俊,哪裡又會服他?”楊么一驚,慌忙道:“倪大哥不是徐大哥一手提撥上來的麼?我看他們倆”玄觀搖頭打斷道:“亂世裡向來是能者居上,徐壽輝未必無能,但倪文俊卻太過厲害。”楊么慢慢放下筷子,喃喃道:“能者居上未必不對,但明著弒主的,又有幾個好下場的?”玄觀臉
一變,縮回手,靠在椅止,閉目凝神,許久方嘆道:“我不管誰做皇帝,只要南教存延,驅除蒙元便好了,我也算對得起師父了。”楊么方是頭回聽得玄觀心中所思,聞言不免凝視玄觀,玄觀睜開眼,看著楊么,執起她的手,在嘴邊輕吻,道:“四妹妹,我…”正在這時,黃松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稟告道:“掌門師叔,我教弟子與人在街上爭鬥,對方武藝超群,已是傷了我們幾十人,您”一眼看到兩人地情形,立時低頭。
楊么心中原本有些慌張,聽得此信不由“卟哧”一笑,卻不敢說話,只是慢慢手。玄觀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鬆開,轉頭道:“叫你幾位師叔去看看,總不成在武昌城裡被人欺負。”、楊么不免暗暗嘀咕“還不知道是誰欺負誰,有這樣護短的掌門,才有那樣囂張的弟子。”玄觀只當沒聽見,黃松哭喪臉道:“去了,二師叔和三師叔都被打傷了,四師叔、五師叔前幾天替您去泉州辦差,還沒有回。這事兒本就是六師叔和那人在夢澤堂裡爭姑娘才鬧起來的。”楊么和玄觀都是一愣,楊么笑道:“原來對方只有一個人?知道是誰麼?”黃松搖頭道:“聽回來報信的弟子道,是個生臉孔,也不知道是誰。”玄觀冷笑道:“如今你們倒越發厲害了,我眼皮子底下,幾十個人也能被獨行客欺負,我要是不在這裡,你們要怎麼辦?”說罷,甩筷子站了起來。
楊么嘻嘻笑著站起,打算去看看太一教的笑話,黃松突然道:“掌門師叔,七王子七王子好似回來了,此刻也在夢澤堂。”楊么大驚,頓時縮了回去,乾笑道:“表哥,你快去快回。別在外面耽擱。”玄觀知道她膽怯,自家也不她跟著,道:“你安份在家裡待著,若是出門被抓了,我可不管。”說罷,笑著去了,只讓楊么氣得瞪眼。
五卷孤身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