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夢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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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給他純粹的幸福,也讓他的生活浸透憂傷;她帶給他動力,也導致他極端地厭棄,無法再回到以前的平靜。這樣錯的受組成現在的旗原,他慢慢地慢下來,走在七重的身後。

旗原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不能突兀地向老師表達心裡的那些話,他跑步跟上前面的七重,歪過頭去問她:"隆…是誰?"

"我以前的男朋友。"

"你來了,你們為什麼不見面?"

"他在芬蘭。還有…因為我們早已經分手了。"神抖擻的冬青陶醉在主角演出的狀態裡,槭樹的繁華卻已經落盡。

凹凸不平的石路上佈滿落敗的樹葉,遠處有人在清掃,因此傳來陣陣"刷——刷——刷——"的聲音。她的最後一句話讓旗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並肩走著,踏上連接南北校區的吊橋。高過兩個人的防護欄被園林人員刷成了墨綠,奮不顧身的獨角仙們攀爬到每個角落,結成綠的網。

天空中飄起了雨,不一會兒雨滴突然密集了起來。不知往回跑還是繼續前行的旗原愣在橋中間,七重連忙抓起他的手,朝橋的另一頭跑去。

長長的宣傳欄立在廣場邊上。

他們鑽進比宣傳欄更長的透明雨簷下,她意識到自己緊握著他的手還沒有鬆開,臉便不由得紅了起來。

"雨。"旗原將手伸到雨簷外,細密的珠線墜落進他的手掌裡,溼痕在手邊的衣袖上漸漸暈開。此刻的雨,就是他曾期待已久的那場彈指間的重逢。

雨像箭那樣紛紛進他的心臟,在它們以最小的時間單位累加的過程裡,旗原也慢慢到滿足起來。他扭頭看看身邊的老師——用雙手抱住自己口的七重,正仰頭望著天空。

"lapluie…"好像只是在心裡發出的聲音,不知為何竟傳到了他那裡。

"嗯…什麼?"

"lapluie。"

"是什麼?"

"雨。"

"雨,la-p-luie?"

"嗯,lapluie,l-a-p-l-u-i-e。"越來越急切的雨聲將他們從這個世界的俗塵中隔離,時間變得緩慢起來。從空曠的廣場另一邊長驅直入的冰冷溼意拂過臉頰,讓人心裡發緊。旗原走到七重前面站著,想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寒意,而風卻拐了個彎將他身後的瘦小身體再次纏住。

他想伸出長長的臂膀將她圍攏在懷裡,如果可以的話。

"沒事。"七重充滿歉意的話,在他心裡卻像有無數蟲蟻在啃噬般。他轉過身,拉住她的手,穿過宣傳欄板間窄窄的空隙,兩個人來到宣傳欄的背面。

抬眼,是早已凋謝的薔薇叢,依然殘存的萼如同花瓣的重生。旗原仰起頭,看見白密集的絲線從高高的斜坡上垂落下來,這樣的時刻,像他曾讀到過的詩句一樣傷。他將身體靠在宣傳欄板背面,望著站在自己視線裡的背影。此時,他多想對她傾訴啊。可是"隆"這個名字卻在旗原的心裡慢慢閃現,漸漸明亮,然後到了灼熱傷痛的地步。

因為無法揣測七重心裡在想著什麼,旗原更覺得自己只能是那個悲哀的旁觀者了。

"這裡好多了。"她回頭看他,淺淺的笑容裡傳遞的信息,讓旗原心裡慢慢恢復了溫度。

時不時有人經過身後的廣場,奔跑著穿過雨幕的腳步聲急急地傳來,敲打著旗原的心房。他默默地從後面注視著她,只覺兩人間的距離像無法穿越的海洋。

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有點冷吧?"說完,旗原將身上的米外套嚴嚴實實地罩在了她身上。

即使隔著厚厚的衣服,七重也能覺到他身上的溫熱體溫,像一個恰如其分的擁抱那樣,七重緊繃著的心不變得柔軟起來。

"那時,社團的同學經常玩詞語接龍游戲,大家都得遵守規矩,比如誰輸了,那個人就得站在這裡向過路的同學大聲唱校歌,聲音要足夠大…"

"你也在這裡唱歌了嗎?"七重孩子氣地笑著搖搖頭。她轉身望向身後,喧囂的風雨被長長的宣傳欄擋在了另一個世界裡。她記起當時坐在自己前面的人說的詞是"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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