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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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這棵倒黴的老樹轟了幾次,五中五,很奇怪,準了很多,等等,我好像離得不夠遠。這次我退到了五十米開外,十中七,準頭兒好像差了些,但是我要說明一點的是,最後四次全中!看來我還是有天賦的,只是需要個適應期而已,想到這裡我沾沾自喜起來。

“少爺,我覺得…你的目標是不是太大了。”她說的有道理,我不能以一整棵樹為目標,因為更多的時候我需要的是準打擊,馬頭,或者人頭。

“去給我找個靶子。”

“這個怎麼樣?”她跑到老樹邊指著一個被火球砸出的凹陷說:“少爺,你就朝這個裡打。”看上去不錯,稍微歇了會兒,開始了新一輪轟炸。果然前三個都偏了,但是隨後又進入了連中的節奏,連中到第五個時,我突然間意識到:我的命中靠的本不是瞄準,而是…覺!覺則需要前幾次的偏離才能建立,而距離越遠覺就會越難找。這就出現了一個新問題——活人不會像樹一樣傻等著你,他們會藏,會躲,那麼怎麼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在琢磨的過程中我繼續休息,雖然只是最低端的火球術,薄弱的魔力依然難以支持我連續施法。其實衡量一個法師的標準有很多,唱時間,魔力控制,法術威力,持續施法時間,打擊準度,這些都是天譴議會考核一名法師是否有資格成為天選者的內容。而如果想成為一名大師,你的大範圍法術傷害,組合法術搭配,規模作戰配合,臨危反應速度,抗擊打能力都必須益求。強大的法師,不僅在一對一的對決上令人畏懼,在戰場上的作用也非常明顯,比如在千人級的小規模衝突中,只要一方擁有一個天選者就會對沒有法師的一方產生壓倒優勢;而在萬人級的軍團對戰中,一個擁有獵鷹十字章的灌鑄法師就有可能改變整個戰局!

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是指離灌鑄法師,也不是指成為天選者,只是在下一次搶劫結束後,還能讓自己活下去…

好了,看來我應該繼續了。

我繼續對樹上的凹陷準打擊,不過我刻意的打偏了,因為我要觀察火球飛行的軌跡。很快我就發現,這枚火球是不是能夠打中目標其實通過它一開始的軌跡就可以看出來,這也驗證了我剛剛的一個想法——我可以通過軌跡來尋找覺,而不必等到火球打過去,這就省下了飛行的這段時間!在省下的這段時間裡,如果我施法足夠迅速,就能通過幾次對軌跡的判斷找到覺,而在打偏的前一、兩個火球引起目標的注意之前就把目標鎖定住,這樣他也就沒時間躲閃了!

在我暫時無法提前找到覺的情況下,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可依然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我的施法速度夠不夠快?快速施法對火球威力的影響明不明顯?想搞定這兩個問題,我需要時間磨練。

希望時間還夠…

“沒水了,少爺。”娜塔莉拎起空水桶晃了晃說:“我再去打點兒。”

“算了,今天到這兒吧,速則不達。”我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活動了一下痠疼的筋骨說:“現在回去給我按兩下,然後,我會給你點兒獎勵的。”當我在深夜裡渾身**的被豺狼從被窩裡拉出來的時候,我知道時間並沒有等我。整整閒了一個星期,這一天居然來了兩個生意!而且還是在我剛剛在失敗中撿回小命的情況下,看來命運真是很喜歡開我的玩笑。

我跟著豺狼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黑暗中穿行著,沒錯,這次他親自帶隊,幾乎出動了山寨裡所有的男人。據他說這是筆大買賣——一支馬隊,二十多匹馬,三十幾個人。壞消息是其中大約有二十個是馬幫僱傭的衛隊,好消息是他們沒有統一的制服,所以不是政府或者教會方面的人。他們連夜趕路的目的顯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只是沒掩住而已。

山鷹帶了五十人先走一步,抄近道去前面攔截,而一個叫棕熊的大漢帶五十人從後面包抄,一旦兩邊就位,豺狼就會帶著剩下的五、六十人衝下去,把他們一鍋端掉。

我們埋伏在馬隊斜前方不足二百米的地方,看著那片緩緩接近的火光,只等山鷹的信號。我趴在豺狼旁邊,正在想為什麼在這樣的絕對優勢面前他的神會如此凝重,他就壓著嗓音對我說:“商人和貨物都在馬背上,一旦馬衝起來,就很難攔住。所以得先讓他們亂起來,懂我意思嗎,索薩?”

“我只要把火球轟到馬隊裡,馬受了驚嚇,隊形亂了,自然就衝不起來了。”我小聲回應道。

“在我讓你出手之前,別亂動。”豺狼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靠你了,夥計。”馬隊從我們面前走了過去,豺狼依然沒什麼反應,不知道他在等待著什麼,這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了幾聲貓頭鷹的鳴叫,豺狼的眼睛亮了起來:“就是現在!”在我站起來的同時,第一個火球已經飛了出去。沒錯,我並沒有瞄準,因為我面對的是一大片目標,我只要把火球扔到幾十只火把裡就夠了!說到這裡我已經打出了第二個,而第三個的咒語也即將唸誦完成。

第一個火球炸了開來,謝天謝地,人群中立即響起了叫喊聲和嘶鳴聲。而此時豺狼已經帶人衝了下去,馬隊前方和後方也同時亮起了火把,山鷹和棕熊已經到位了!

我一邊衝進人群一邊繼續施法,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我不停的轟著,在那些哭喊聲中,將黑夜照成白晝,在耗光所有魔力之前,誰都別想讓我停下!

除了幾個死去的衛兵和商人,還有幾匹一直不肯安靜下來而被亂刀砍死的馬,所有人都束手就擒,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除了少量被燒燬的布匹外,絲綢、首飾、錢財,還有衛兵們的刀劍,我們滿載而歸。豺狼放掉了所有投降的人,還有他們的馬——我們沒法把馬到山上,更沒有多餘的糧食放養。

雖然我們這邊也死掉了兩個倒黴鬼,不過這仍然是一次近乎於完美的搶劫,據豺狼說,狼堡已經至少半年沒有這麼豐厚的收穫了。他對我讚許有加,而我發現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兒也發生了變化,包括那隻山鷹。

我們回到山寨,大吃大喝,沒人再留意那兩個死人和那幾個為他們悲傷的朋友們。我們狂歡著,歌唱著,笑罵著,我和豺狼一起坐在人群的中央,沉浸在歡呼聲中,泡在烈酒裡,覺得那幾個中年大媽都沒那麼難看了。

“少爺,你以後是要留在這裡當強盜了嗎?”娜塔莉小心擦拭著我手臂上剛剛紋上的狼牙紋身。

“是啊。”我醉眼離的說:“至少暫時吧。”

“可是…可是當強盜不好呀。”

“我知道當強盜不好,我也想接著當少爺,可我早他媽不是少爺了!”我一把將她推開,指著她的鼻子說:“但是你一直都有滾蛋的權利,怎麼樣,你要滾了嗎?!”

“我沒說要走啊,少爺,我沒說要走啊!”她被我推倒在地上,卻立刻爬了起來,拽著我的衣角苦苦哀求:“我知道自己錯了,少爺,您別生氣,別趕我走,好麼?”

“聽著,你沒必要一直跟著我。”我扯起她的頭髮,看到她那張被淚水淹沒的臉龐,剛才的興奮勁兒似乎在一瞬間散去了:“你隨時都可以走,這不是氣話。”

“我不走。”她拉住我的手說,我看著她的眼睛,覺得自己的面孔正在那片湖水中一點一點變得朦朧:“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少爺,就算你趕我!我向你保證!”

“那當我決定留在哪兒的時候…”我鬆開她,翻了個身,背對著她躺倒在上:“少廢話!”我躺在豺狼新給的房子裡,依舊頭暈腦脹,身邊的娜塔莉早已睡著了,伴著那些乾涸在臉上的淚水。天還沒亮,我卻再無睡意,一旦酒醒了就很難再睡著,我一向如此。

我看了看頭的牛和涼透了的飯菜,懷疑自己可能已經睡過了一整個白天。翻身下,披上了一件從戰利品中搜刮來的絲綢外衣,打算出去走走。

我抬起頭,月黑風高,估計很少有人願意在這種時候出門散步,這多半是因為小時候大人們講的那些故事,就像我的媽就曾陰陽怪氣得對我說:“這麼晚了還往外跑,不怕老妖把你變成骷髏嗎?!”當然現在我們都知道了,其實那個所謂的老妖就是阿倫。貝勒裡恩。

說到這裡我倒想起來了,其實黑魔法並沒有被徹底消滅,因為阿倫還“活著”而他正是黑魔法中最黑暗的職業——死靈法師,當然它還有一些別名,諸如通靈者,招魂師什麼的,各種叫法有很多種,看個人習慣,這並不重要。

自從同鑄會銷燬了所有關於黑暗法術的書籍之後,黑魔法就變的隱晦而神秘起來,至於死靈法師這種職業就算在黑魔法的鼎盛時期也很少有人染指。雖然人們對死靈法術的認知近乎為零,可是它的那個眾所周知的大前提卻讓無數人望而卻步,那就是如果你想施展死靈法術,你首先得是個死人!

很難想象是麼?一個死人居然可以復活,還能成為魔法師?太不可思議了,也太詭異了,我很想知道這裡面的秘密,可惜沒人能告訴我,也沒什麼人願意去嘗試——活得好好的,誰捨得…先死上一次呢?

而且死靈法術的髓,顧名思義在於死人——嶙峋的骷髏,醜惡的食屍鬼,由各種屍體縫合而成的憎惡,食人血的石像鬼,龐大到遮天蔽的冰霜巨龍,都讓人不寒而慄。而他的那些法術,堅不可摧的骸骨裝甲,至死方休的怨靈之魂,更加深了人們對死靈法師的恐懼。現在這一切的恐懼之源都集中在了阿倫一個人身上,這也是同鑄會對他窮追不捨的另一個原因,而這麼多年來,這位死亡召喚者卻在用成千上萬具屍體著他們響亮的耳光。

對於這一點,我覺得他很酷!

“少爺,你怎麼穿那麼少啊!”娜塔莉又一次打斷了我思緒,她抱著我剛晾乾的長袍跑了過來,卻忘了自己還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

“自己披著吧,我好。”我繼續抬頭看著星空:“其實我是有計劃的,我當然不會甘心當一個土匪。”

“我原本也想按部就班的來,接替安德烈,然後一步一步往上走,可是…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對我。”我自顧自的往下說:“我恨他,非常恨,但是現在我倒覺得他也給了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靜下心來想想,如果按照之前的生活繼續下去,我在魔法上的天賦很可能會被荒廢掉,淪為一個愛好,一個解悶兒的手段,因為…因為本用不到,不是麼?”

“可現在不同了,魔法成為了我謀生的手段,沒有它我甚至可能活不下去。我覺得我這才走上了一條我早就該選擇的道路——魔法之路,就像…星辰那樣!”

“這麼說吧,如果按老路走,我一路平步青雲,成為一方領主,甚至做到了總督,可那又怎麼樣?!”我的語氣開始不自覺的加重:“在星辰眼中我終究是個弱不風的凡人!可現在呢?我開始修煉魔法,而狼堡有了我一定能越做越大…我很快就會跟豺狼討論這方面的事兒,我們可以先兼併周圍的山寨,等人手足夠多的時候我們就成立幫派!同鑄會怎麼樣?說白了還不是個拿宗教當幌子的幫派!”

“等我們的幫派做大了,我們就可以成立自己的軍隊,修建自己的要,擁有自己的城池,有朝一我們甚至能跟同鑄會叫板!你信不信?!”我越說越興奮,恨不得現在就衝去皇城宣佈獨立:“你信不信?啊,你說你信不信?”

“我…我不知道。”娜塔莉看著我,一臉茫然。

我看著她那副表情,一下子就洩氣了,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就是我不喜歡跟她聊這些的原因,她本就不理解這些東西,本就不懂!我早就說過了,從下人的角度來說,她是個天才,可是天才下人也他媽的是個下人!想到這裡我氣不打一處來,可又沒理由衝她發作,只好皺起眉頭繼續看著星空,卻早已沒了剛才的興致。

“少爺,我們回去吧,好冷。”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才又想起了娜塔莉的聲音。我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才發現她正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而長袍已不知何時披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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