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再生42花前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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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慘絕人寰的叫聲，樊楚恆嚇了一跳，他吃驚地看了看手心，自己用的力氣這麼大嗎？大到她承受不了嗎？也是，剛才手掌接觸的是女人那軟軟的身子，不是家華那到處都硬邦邦的肌，有這聲慘叫也是正常的。

江楠楠忍著痛，心想果不其然，老闆小心眼，因為打碎了東西而要懲罰她。

還好只是拍了她一下，沒讓她賠錢。想到這，江楠楠又拍了拍脯，她那些鈔票快沒有了，想起來就心疼。

“老闆，如果沒事我先休息了。”真是出力不討好，每天累得半死不說，還要被他“打”

“我有說沒事嗎？”一直都是她在說，他還沒來得及說呢，此刻他可不想再一個人對著向隅的一角發呆，再說了，這茅頓開的覺如此好，他怎麼忍心讓她去睡覺呢？

“換衣服，陪我出去逛逛。”想了想，還是出去走走吧。已是深秋，自天氣轉涼後，他都沒怎麼出去轉過，現在想想，讓冷風吹吹髮脹的頭腦，冷靜地思考一番還是不錯的。

不意外，江楠楠萬分不情願，但又無奈地穿了外套、撅著小嘴，跟隨樊楚恆出去，在深秋的夜裡“逛逛”二人一路無言，一前一後下了樓，順著七扭八彎的石徑小道，走在了小區的花壇旁。樊楚恆望著已經光禿禿的樹木，無情的秋風已經剝下了它們美麗的衣裳，讓它們無不陰鬱而又孤單地矗立著。路燈下、花壇邊倒是圍了一圈正在開放的‮花菊‬，千姿百態的‮花菊‬盛開著，卻依然抵擋不了秋風帶來頹敗的氣息。

江楠楠縮了縮脖子，白天有太陽照著，並不覺得寒冷，這夜晚竟是如此陰冷。峭厲的西風颳得很緊，吹得她直打哆嗦。

她的臉因為寒冷皺成一團，抬頭望了望身前那個不知道想什麼的樊楚恆，奇怪他這樣的鬼天氣、煩勞的子竟然還有心思出來閒逛。

將圓未圓的明月，升到高空。一片片如紗般扯著千絲萬縷的灰雲，快速地從月亮身邊穿梭而過，遮住月光，讓如水般傾瀉一地的月華剎那變得朦朧，整個世界彷彿籠罩了一層黑紗，變得黯然。樊楚恆因為思想的豁然開朗而內心一片詩情畫意，瞧著剎風景的烏雲也是滿心歡喜，望著天空中漂浮著的雲兒如柳絮般越來越厚，猜測天看來要起變化了。

人生也如這變幻莫測的天氣、和這漂浮不定的雲。誰也不知道誰最終走向哪裡，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片雲，讓雨點滴落。

樊楚恆站在那，受著凌冽的西風在肌膚間留下的觸，看著周遭因為風而不再沉靜的物體。周圍唯一還披著綠外衣的只有松柏了，可惜幾步才一株，若是在山林濃密的松柏間，在西風的拂厲下，連綿不絕的“濤”聲應該很好聽吧。

只是可惜，他現在身不由己，不出身，不能去領略幻想中的美好，如果可以，一定要帶著身邊的她一同去受那中靜中有動，動中生靜的意境！對了，她怎麼這麼安靜？樊楚恆望好了松柏望好了月，終於想到身後還有個陪同的，轉臉一看，那人正在對著鼻子猛扭。

“你幹什麼？”其實他想問，髒不髒，那手洗沒洗。

“冷，頭有點暈。我說，咱們回去吧，我太冷了。”江楠楠不悅地說。

樊楚恆看著她有點哆嗦的窘樣，覺有點好笑，看她冷又有些可憐，於是將自己的休閒服脫了下來，披到了江楠楠身上說:“再陪我站一會，幾分鐘就好！”江楠楠看著他少有的溫情，呆楞如中盅般點了點頭，卻又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樊楚恆這才意識到，她是受了風寒。來的幾個月，從來沒發現她不舒服過，現在吹了一會風，估計是最近累得抵抗力都跟著下降了。

“咱們回去吧。”奇怪，他居然心疼她那站在冷風中的身子，還有那份受不了了的表情。

“沒什麼，我還可以挨一會。”江楠楠著通紅泛著酸意的鼻子，辛苦地對樊楚恆說。她看得出，樊楚恆此刻心情很好，能讓他心情好的，估計也就是天上那黑乎乎的雲，和那被遮住了的月亮，除了那些，天空中連星星都看不到。

樊楚恆的心，卻被觸動了。許久了，沒有人關心他如何，沒有人陪伴他，考慮他的想法、他的苦惱。一切的一切，他只有藏在心底，將自己包了一層又一層，似乎要得所有的人說，他不在乎，不在乎有沒有人關心他，有沒有人愛他！他的心漸冷漠，象是一潭死水，永遠波瀾不驚。可眼前瘦弱不起眼的她，都凍成那個樣了，還在為了讓他盡興而違心地要陪著他…

心裡微微動著，他沒說話，只是用自己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了江楠楠的肩膀，要用自己身體的溫度給她些溫暖。

樊楚恆摟著她朝小區裡的社區衛生服務點走去。

江楠楠跌跌撞撞地朝前走著，風吹得頭昏昏沉沉地，有心掙開被樊楚恆摟著的身體，卻發現什麼反抗都無效，雖受著樊楚恆強而有力的臂彎，他身上淡淡的、清新的味道衝擊著她凌亂的大腦，腦海裡更是亂成了一團，當下忘了掙扎，身子卻一直僵硬著。

進了服務點，樊楚恆買了傷風的藥後，又摟著江楠楠朝家走。這時候江楠楠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呼，推拒著樊楚恆的擁抱，試圖想讓他放開摟著自己的手:“這樣…走路…不太舒服，你還是放開我，我自己會走！”樊楚恆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臉竟紅的厲害，糟了，忘了試熱了，萬一發燒可怎麼辦？於是他學著兒時母親總是用自己的額頭來試探有沒有發燒，將頭貼到江楠楠的額頭上，想知道她有沒有熱。

“你幹什麼？”今天他好怪啊？江楠楠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一副害怕的樣子。

“傻瓜！”樊楚恆好笑，一般女人看到他貼過來，都動地大叫，她倒好，整個驚慌失措的表情，好像生怕他…

想哪去了，用手在她腦後控制住她亂轉的頭，他的額頭便貼向了她，還好，額頭一片冰涼。樊楚恆離開她的額頭後，又看了她一眼，發現路燈下，她的臉好像更紅了！不是發燒，那就是害羞了！樊楚恆又低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不要緊，天雷勾動了地火，他看到江楠楠也在看他，於是一個眼神擦亮一個火花，沒有多想，他低了頭，只吻向那片看著非常柔軟甘甜的芳，那裡彷彿是一直誘惑著他的罪惡之源，只有抵達了他才知道確切地，自己在想些什麼。

江楠楠驚呆了，他在幹什麼？雖然她以前很隨便，可現在她的吻是要留給胡溪哥哥的。她拼命地朝後撤自己的身子，無奈樊楚恆的手一直抵在身後，除了他那清的懷抱，她竟是無處可逃。於是她狠了狠心，抬起了腳對著覺中樊楚恆的腳背狠狠地跺了下去。

樊楚恆終於品嚐到芬芳的滋味了，正陶醉其中，加深對芳的侵略之際，腳背傳來刺骨的疼痛，無奈地放開了渴望著的，江楠楠被他鬆開，心頭砰砰直跳，一定是因為吻而缺氧，於是象獲得了大敕般貪婪地張大了嘴呼著外邊清新而自由的空氣。

“你這麼狠心？”樊楚恆不敢相信，何時名滿本市的他，因為一個吻而遭女方襲擊？傳出去他的臉朝哪放？江楠楠呼了兩口空氣後，轉而看到樊楚恆的臉如此難看，充滿了山雨來的信號，不龜縮了一下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是太疼吧？”

“你試試就知道了！”樊楚恆做勢，江楠楠嚇得一退。沒了樊楚恆的臂膀，冷風又開始朝身體裡灌，江楠楠不又打了一個噴嚏。

樊楚恆本來是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看她接著打噴嚏，想著她對自己的好，心裡又軟了許多，了被她跺到的腳面，又伸手摟住了她，不再說話，只朝家裡走去。

進了電梯，江楠楠看他仍是沒有要放開自己的意思，用手捂著被他吻過的嘴，心仍是砰砰亂跳。

不行，不行。她一想到那個吻，特別他的身子又緊緊地貼著她的，溫熱的體溫傳過來，就會讓她滿腦子情，身體也會跟著顫抖不已，身體裡好像有些遺忘了的慾望在探頭探腦。

“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江楠楠又說，不過卻是乞求的語氣，樊楚恆臉上的怒氣看來還沒消，不敢再去招惹他。

樊楚恆回了她一個輕蔑的眼神，俊美的面容上波瀾不驚，江楠楠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實在猜不出他心裡想些什麼。

他？這麼緊緊地摟著自己，莫不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不，不會的。這樣的夢若在以前，可能也是會信以為真地做上一遍又一遍的，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三個月前的她了，現在的她已經知道白夢永遠不可能成真，眼前的他和胡溪，都不是自己可以做的夢，他們之間隔了八道山、九道河，是永遠無法逾越的。

還是不要做這樣的夢好！江楠楠給自己定了圈，不許越圈半步！那他這般又是為何？江楠楠百思不得其解，思索著，樊楚恆已經打開了房門，看著懷裡神遊的女人，又一次到自己的魅力打了折扣，心頭好不容易壓抑下的火氣又一次躥了出來。

他鬆開了摟著江楠楠的手，將口袋裡的藥拿出來朝茶几上一放冷冷地說；“笨女人，不想死的話，快點吃藥去。”女人天漫，江楠楠也不例外，無論她怎麼有自知之明，也不會放棄一絲做夢的權利，她的心裡多少都留有被樊楚恆關心著的幸福覺，猛地被他一喝，心頭象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後跟，冰涼的覺讓她又一次從幸福的頂端直墜入地，嘭地摔了個面朝天！江楠楠站在那，努力勸自己，卻無法掩飾兇猛而來的悵然，她默默地拿起了藥，一邊打著噴嚏，一邊倒水吃藥。

樊楚恆聽到她已經打了無數的噴嚏，看著她怊怊不樂的樣子，心中又是一糾，心房不自覺地疼痛讓他詫異不已。

他捂著口，他是怎麼了，只有對著小小才會有的痛苦受，也會因為她一個惆悵的表情而心痛嗎？她口口聲聲說的都是喜歡胡溪，自己能跟胡溪爭嗎？斂容、垂眉，樊楚恆落寞地站起身來，留戀地看了一眼江楠楠的身影，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楠楠吃了藥，看到碎的琉璃尚未打掃乾淨，又清理一番，生怕有任何碎片，會扎到他。

樊楚恆在屋子裡，清楚地聽到江楠楠來來回回的聲音，心裡著惱，生了病不去休息，還折騰些什麼！心中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火苗躥出，他打開了門，卻發現江楠楠仍在清掃摔碎的琉璃，她蹲在那，背影婉約美好，心中憤怒的火苗在打開門看到她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又關上了門，嘴角出了一個粲然而又溫馨的笑容來。

他也說不清心中是怎麼一種受，但此刻他心裡是平和的，從消除了的怒火中可以看出，她總能平靜他心頭的暴躁，讓他陷入一種幽靜而又淡然的生活之中，讓他笑、讓他惱，讓他離最真實的情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