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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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站在這兒幹麼…”看她還傻愣愣地站著，楊書晴急得用手推她，沒想到才輕輕一推，竟將路羽晨推倒在地。

“羽晨，你怎麼了？”她急忙彎相扶，卻發現跌坐在地的路羽晨兩眼空，眼淚不住地自眼眶汩汩出，滑落了整個腮際。

“你又何苦？”看到路羽晨這樣，楊書晴滿腔的氣憤也霎時化為烏有，她蹲踞在羽展面前，拂開她額前的發嘆道。

“你放了那麼深的情，卻為何固執地不肯承認？”而路羽晨此時已聽不見楊書晴的安，兀自沉人深深的痛苦自責中…

她看見，當年棄她而去的唐毅，如今又將再一次地離開她。在游泳池旁那幅深烙在腦海中的景象，一直在眼前播放。路羽晨閉緊了眼，發覺口好病好痛，那股被遺棄的孤獨再次籠罩了她，而她卻只能在這裡啜泣著，無計可施。

在明白了唐毅對她的情時，她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保護者自居的長姐心態有多傷人！直到如今，唐毅將走出她的生命時，她才明白她對唐毅已到了無法分離的地步，而之前的她，竟還以逃避為方法，任意地折磨唐毅。

那一夜，她又怎麼傷了唐毅，竟讓他絕望地想離開這片土地？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殘忍，路羽晨就心痛得無法自已！是她砸了一切，她走了唐毅，也走了自己的心…

“你去攔他啊！別做會讓你們兩個都後悔的事！”楊書晴的催促喚醒了思緒紛亂的路羽晨。

“他不會理我的；我對他做了這麼過分的事…”路羽晨搖頭，硬嚥得無法言語。

“知道過分你就試著去補救啊，光在這兒哭有什麼用？你的心聲又不會傳到他耳裡！”楊書晴抓住她的肩頭搖晃。

“他會走全是因為你，現在就只有你能讓他留下，你別等他離開了才後悔啊！"路羽晨緊咬著下。她怕、也不要唐毅不顧一切地離她而去！

為什麼唐毅能在被她一而再地傷害過後，還楔而不捨地靜候著，而她在從未試過努力，就已被害怕失敗的恐懼打敗？路羽晨突然驚覺，發現自己是一個不懂得行動的人。

這種裹足不前的個，傷害了唐毅，最後也造成了對自己的傷害。

“羽晨…”見路羽晨還呆呆地坐在原地，楊書晴忍不住開口，卻被她突然站起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跌坐在地。

“我要去找唐毅！”路羽展眼中閃著堅決的光芒，她不再猶疑，馬上跑出了圖書館。

“太好了！”楊書晴拊掌大笑，終於沒有白費她這一番跑來跑去的勞動了。

一回到家，空著的車庫顯示著唐毅外出的事實。

心慌的路羽晨馬上衝上他的房間，看到他的東西並沒有短少跡象時，才鬆了口氣，緩緩走下樓，笑自己的傻。毅怎麼可能開著車出國呢？真給慌得亂了頭緒了！

以前的她是大而化之的，如今的她卻是動不動就掉淚的；以前的她是乾脆果決的，現在的她卻是猶豫難斷的…路羽晨嘲地苦笑著。過去，她難以理解為何等待武哥出現的關姐一直是鬱鬱寡歡的？她不相信愛情真能改變一個人至此，但如今讓她碰上了，卻是不由得她不信。

客廳正中的地毯散滿了唐毅送她的卡斯比亞，已經乾燥，卻絲毫沒有褪減彩。路羽晨在外圍緩緩坐下，看著這片剛從房間搬出的花海，怔怔地發愣。

他怎麼知道她最愛卡斯比亞？路羽晨撥著花，認真地回想著。

在家時，她從未買過花，她是在外住宿時才開始買花的，而那時她和唐毅已逐漸疏離。可能只在偶爾的隨口閒聊時，不經意地透的。

路羽晨動地閉起了眼，唐毅一直注意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喜悅，她的恐懼；他用他全部的心思來默默地愛她寵她，卻得到她如此的回報。

以前她怎麼就真這麼傻？以為她和唐毅之間，是濃厚的手足之情，卻沒發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將對方的身形烙人心坎；而她，竟駑鈍得不懂察覺，更甚者，竟排斥著察覺。

而對名義上的束縛，該是她不敢正視的最大主因。如今回想，才發覺，只不過是自己在鑽牛角尖罷了！唐毅說的沒錯，她太多慮了，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卻還是耐心地等她覺醒，卻等到心冷…

晶瑩的淚順著側躺的臉頰緩緩滾落，人身陷局時往往無法看清真實，直到退出的那段時候，才發覺那時不容人撼動的堅持，是多麼愚昧可笑！

希望…一切都還得及！

在太陽隱落的時刻，到市區內採買出國所需品的唐毅，拖著長長的斜影走進家門。看到屋裡沒有點燈，他以為屋裡是沒有人的，一時，心頭又閃過黯然失望…她，依然持續著逃避。

唐毅提著登機箱開門走人，正想上樓時，客廳散落卡斯比亞的景象讓他停下腳步，走近才發覺路羽晨沉睡在旁，純淨得如同被貶的滴仙，墜落人間，跌人了漫天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