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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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折騰了一天，應該也餓了，先嚐點鴛鴦酥。”充當喜娘的老嬤嬤客氣有禮，將盛在梅花小碟上的緻糕餅遞進佟妍手裡。

佟妍確實也餓了，她捏起一小塊糕餅，才剛含了一口，便聽見房中一陣騷動，緊接著頭上的紅蓋頭就這麼被掀起。

她睜著眼揚起小臉，上一雙盪漾著溫柔的異瞳眸，不訝然一怔，鴛鴦酥自手裡滑落。

一隻大掌及時接住了，仲燁斂目含笑，捏著那塊鴛鴦酥到她嘴邊，就這麼喂起她來。

“我餵你。”佟妍雙頰赧紅，垂下兩排烏黑的羽睫，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

那些嬤嬤與丫鬟已被屏退，房裡一片靜默，只聽得見兩人的呼息聲。

就著仲燁的手吃完了那塊鴛鴦酥，佟妍羞窘的瞅著他今英姿拔的裝束，芳心不悸。

今的他真好看。平他總穿玄黑或鴉青的衣衫，換上了硃紅金線繡龍鳳的喜服非但不突兀，反而更襯得他俊美無雙。

望著這樣一個美麗又高貴的人，她心中生起了絲絲惘，在他將手掌撫上她的粉頰時，不由得輕聲地問道:“仲燁，你究竟喜歡我什麼？”仲燁在她身旁坐下，大手托住她今晚格外嬌豔動人的小臉，垂下眼眸，教人揣度不出心思。

“我說過，因為是你。”他明白她的惘，先前他記憶被封住，待她冷淡漠然，後又態度丕變，她會心懷不安與惑，那是自然。

無奈，他不能向她吐實情，否則便會違背天規。生死有命，輪迴轉世亦是天命，況且，她早已名列仙冊，是佛祖的蓮花座弟子，她會下凡走這一遭，記憶中無他，全是佛祖的安排。

他，不能亂了佛祖的安排。這一世，是他求來的，他多麼懼怕稍有不慎，佛祖便會收回這一切。

他曾經無視生死，不在乎自己身在何處，因為她，他開始懂得何謂恐懼，何為害怕失去，懂得小心翼翼去守護。

“你心裡可有我？！”仲燁將手掌放在她的心口上，眼底盛滿了柔情密意。

佟妍垂下眼睫，嬌顏瑰紅，低聲曝嚅著:“如果沒有，那一我怎會跟你走？”

“那換我來問你，你喜歡我什麼？”喜歡他什麼？佟研眨了眨眼，回想起兩人相識至今的種種，眸光浮上一層濛的霧，似笑似嘆的說道:“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很悉。你身上有一股氣息，讓我到心安，妖魔鬼怪似乎都很怕你，不敢靠近你…這讓我忍不住想接近你。”仲燁垂眸淡笑。他是閻羅，又曾是鎮守地獄的鬼將，那些妖鬼魔怪自然對他心生畏懼，不敢隨便靠近。

“雖然你待我冷淡，又只是拿我當誘餌，可是你對我好，關心我的膝傷，不介意我的身分，親手為我上藥…”邊說著，她甜甜的笑了。

他著於她的笑，眸光深深凝瞅著，心中微微嘆息。比起她曾經為他做的，他那樣又算得上什麼？況且，那時的他，待她一點也不好。

“你為了我，冒著命危險從妖怪手中救了我，又幫我平反了冤屈，這輩子從來沒人對我如你這樣…那時我一直想著，如果留在王府裡，就算只能遠遠的看著你也好。”想起那一，她苦苦央求他允許她留下，他的口猛然緊，恨起自己怎能那樣心狠。

“…仲燁，雖然直到這一刻，我依然不明白，為何你非我不可，可是我很你這樣為了我。我甚至不敢奢想，真有成為你子的這一天。”今晚過後，她便是他名正言順的，是堂堂世子妃。思及此，她忍住了所有的羞怯慚愧，放下那些自卑羞赧，將心裡的話全掏出來，讓他明白她的心意。

可仲燁心中卻是泛苦。

他明白，她之所以會變得這般卑微，無端受到那些磨難，全是出自於佛祖的安排，亦是佛祖給予他的考驗。

若他沒求來這一世的情緣，她本不必受這些苦，更不必因為他在凡間的身分，遭受那些凡人的非議與鄙夷。

其實，真正匹配不上的人，是他。

輪迴之前，她是仙，他卻是隻能在無盡的黑暗中度的閻羅？，他手染血腥，一身罪衍，與純潔無瑕的她怎配得上？

“燁，我何德何能，能夠得到你的疼惜。”佟妍笑中含淚，壓下了羞恥心，她閉著眼，主動上前吻住他。

仲燁微微一怔，隨即回以纏綿的吻，雙臂將她圈束住，直往自己膛裡嵌緊。

不，她錯了。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憐憫，受到她的眷顧。若不是她為他起名，用純真至善的笑靨讓他萌生愛人的念頭，也許至今，他依然亦生亦死，對一切毫無知覺的當著修羅鬼將，繼續那無盡的殺戮。

經過無數波折，她終於是他的。哪怕只有一世，哪怕百年之後，他倆的魂體各自退回原來的歸處，他都認定她是他的。

繡著頸鴛鴦的紅綃羅帳被扯了開來，紅彤彤的鋪上，仲燁取下了伊人發上的鳳冠，解開了喜服，灼熱的吻印上了她的頸間。

須臾，柔無助的嬌聲自榻裡飄出，若有似無，帶有幾分壓抑，反而越發撥人心。

“燁…合巹酒…我們還沒喝合巹酒。”烏絲散亂在大紅繡枕上，瑰豔的小臉上美眸半掩，粉微張，那嬌柔水媚的神態，紅與黑的對比，以及那一截頸肩的雪白光，全都刺著仲燁早已燒得熾烈的慾念。

忍住體內叫囂的渴望，他的衣襟已然敞開，就這麼luo著一大片壯結實的膛起身下榻，取來了合巹酒。

佟妍做勢起，他卻伸手將她壓回，那隻溫熱的大掌撫著光滑渾圓的肩頭，深沉的目光像是要了她那般的專注。她躺在枕上，嬌顏生暈，美目濛，羞怯的輕咬住下，不解他想做什麼。

他含了一口合巹酒，俯下身，吻住她的，將嘴裡的合臺酒喂入。

暖醇的酒注入嘴裡，灼燙的悍舌隨後滑入，她來不及嚥，軟膩的香舌已被纏上，酒順著嘴角滴落下來。

怕她嗆著了，他又喝了一小口，故技重施的餵給她，她暈暈然的含著，徐徐嚥下，等她飲的同時，他伸舌去她嘴邊的酒，順著那酒滴落的痕跡，一路上了口…

“呀！”陡然一陣溼意浸染上口，佟妍酡紅著小臉，垂眸一望，看見他竟將白玉杯裡剩餘的合巹酒，全往她身上倒。

紅豔錦繡的抹被浸溼了，薄薄的布料緊貼著肌膚，澄黃的酒順著雪膚滑落，他俯下俊臉，探出舌頭細細去。

火熱而溼的舌頭卷過肌膚，她打了一個靈，甜膩的嬌難以自抑的溢出小嘴，小臉又窘又羞，美眸盈滿了盈盈水光。

瞧著她嬌羞無助的神情，滿滿的憐愛充了仲燁的口。他過她的鎖骨，大手扯下了抹，將上頭的合畫酒點滴不留的去。

“嗯…”佟妍嚶嚀著，美眸半掩，藕白的手臂勾抱著身前的男人。

“這合巹酒是甜的。”

“燁…”她的嬌變急，肌膚泛起瑰麗的紅上，眸子似浸滿了水，嬌媚承歡的神態誘人為之瘋狂。

她的嬌聲微微顫抖，小手緊緊抱住了他的頭顱，亂了他的髮髻，烏黑的青絲散下，搔刺著她腿間的肌膚。…他一邊以、以手愛|撫她，一邊騰出手卸去了衣衫錦褲。

歡愉轉瞬淹沒了意識，淚水溢出了美眸，她不能自已地嬌哦。

她的哼被撞得破碎，泛紅的嬌軀香汗淋漓，與壯高大的身軀緊緊相貼，兩具身子水融，在濃密情意中合而為一。

“小妍，你是我的了。這一世，你終於是我的了。”仲燁將汗溼的俊顏貼緊她的豔頰，沙啞的喃道。

不知為何，每每聽見他這樣說，她的心口總會湧上一陣酸楚，忍不住伸手撫摸他俊美的面龐，心疼又不捨。

“燁，我是你的，除非你棄我，否則我這一世都不會離開你。”她在他的耳畔輕語，不忍他眼底那份沉鬱。

這一世…他們只有這一世。

仲燁掩下眸子，深深封住她的，兩具赤luo的身軀緊密相依，彷彿就這麼無止盡的糾纏成一體。

“不論是生是死，無論哪一生哪一世，無論身在何處，你都是我的。”情濃至深時，他字句若鑿的許下諾言。

淚水滿上了美眸，佟妍抱緊他，心中亦許諾:從今往後，他便是她的夫君，她的世子爺，她的天與地，一世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