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緣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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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妹妹這兒挑料子呢,姐姐我可趕了個正好,等會兒就不用勞煩妹妹和念月了。”羽若笑得燦若桃李,推門而入。
羽若顯然聽到風聲生怕自己吃虧,才匆忙趕來。一時間,念月又驚又怒,剛才的話羽若一定聽到了。
“念月,給我們拿些點心。”霜若怕她尷尬,對羽若熱絡地笑道“姐姐大婚在即,本來就該先挑,想是老師傅送錯了地方。姐姐就多挑幾匹喜的緞子,裁些喜慶的衣裳。”
“本來還怕奪你所愛,既然這樣,就謝謝妹妹了。”羽若翩然轉身坐在她對面,長嘆一聲“看看這繡屏和古箏就知道妹妹是個巧人兒,不像我笨手笨腳的,到了福家準得惹人笑話。”
“姐姐天資聰穎,只要以後多加練習,一準能比妹妹做得好。”霜若笑笑…
“妹妹啊。”羽若假裝咳了一聲,聲音細若蚊鳴“能教姐姐彈個曲子嗎?就你在楊大人府上彈得那個就行。”霜若一笑:“那曲子還有首詞配著,姐姐不妨一起學了,林柯哥哥一準兒愛聽。”在琴畔坐定,準袖撥琴三兩聲,曲調未成情先溢,霜若先彈了一遍曲子,第二遍才和上歌:上!我
與君相知,長命無衰絕。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不知當年的衛子夫唱此曲時是何等的芳華絕代、顧盼生輝,她只知對著武帝。那絕世風華在霜若眼前一閃即逝,漫天飛舞的白雪隨之而來,朦朧當中永琰向她把盞邀酒,嘴角掛著一抹深沉的笑容。
她暗自搖搖頭,她不想回宮是因為怕,怕總是猜測永琰是不是在利用她,怕自己終有一天變得猙獰可怖。離開最好,在沒有看清彼此之前,留個最好的念想。
是夜,一輪圓月高掛枝頭撒下片片青輝,薄霧籠著湖面,在燈火的掩映下泛著淡淡的紅光。遠處酒樂歌舞方罷,翁婿侃談暢飲之聲也停了下來。
霜若和念月一早告退,到園中賞月。羽若彈了一遍又一遍,唱了一曲又一曲,很晚才離開。霜若本想去一趟凌雲寺,可被她拖著硬是脫不了身。
“小姐幹嘛對她那麼客氣。”念月沒好氣地道,還不是仗著自己是大小姐。
霜若一笑:“我只是不想多生事端,狗被急了都會跳牆,更何況她這個人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木地前面一陣喧譁,霜若示意念月噤聲,側耳傾聽,那人竟是林柯。黑暗中,林柯一把甩開扶著他的人,胡亂嚷嚷著:“放開我,給我酒,給我酒。”
“你們都下去,我送公子。”霜若輕呵一聲,快步走過去和念月一起扶住他。
林柯用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跟著她們緩緩地往前移:“霜兒,你說我是不是該大哭一場?”
“哭?你醉了。”一股酒氣襲面而來,霜若眼見他要滑下去,用力托住他的胳臂。
“我不在意,沒什麼,這不算什麼。”林柯呵呵地笑起來,直到疲力竭,汗水從額上垂到脖頸處和酒後漲紅的面
織在一起,在月光下顫動著。
到了門廊,霜若將他給福府的車伕,囑咐道:“回去趕緊把醒酒湯喝了,我過幾天再去看你。”
“霜兒,小心羽若。”林柯丟下這句,步履蹣跚地出了門,修長的背影在燭火下搖曳,黝黑黝黑的。
一陣風過,門廊上的燈籠被吹破了,燈紙搭在燭火上噼噼啪啪地燒著。車輪聲漸行漸遠,霜若聆聽著這夜最後的喧譁,無奈地離去。
憂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長。霜若暗暗難過,林柯這樣一個儒雅、明淨有如白玉的男子居然遇上了羽若,這也許就是命。
她們回了房,念月替她點上艾草燻爐,頓時清香撲鼻。霜若回想著林柯前前後後所說的話,從暗格中取出一支錦盒,打開來上面放著一塊玉佩,原本寽順了的穗子竟散亂地癱在一邊。
一定有人動過,霜若掀起玉佩下的絲帕,了無一物:“壞了,她拿了我的信。”念月一驚:“信?糟了,小姐,她不會給老爺,或者乾脆
給宮裡的人吧?”霜若呆呆地坐在榻上,她原本先要和顧良玉一起勸服阿瑪,再一同進宮面聖求得乾隆兌現承諾。與顧良玉謀劃此事的信她只留了這一封,這最重要的一封,可現在卻極有可能落在羽若手裡。
“要儘快見到顧良玉。”霜若看向她。
“可是,小姐,咱們不能隨意出府。”念月戳著額頭,想著出府的藉口。
霜若拿起那玉佩看了又看,半晌又無力地放下:“趁天沒亮的時候出去,摸黑走,一準兒能成。”+++++第十八章緣何(一)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夢江南》納蘭德山上一片漆黑,四下裡傳出些奇怪的叫聲,似是鳥叫,可細聽之下又不像。山路上的青石板溼而陰冷,滑得厲害。
“小姐,慢點兒。”念月扶著霜若,四下裡不住地看,就怕有歹人出沒。
遠處的山坳裡傳來一聲銳響,霜若驚得一抖:“念月,你說這是鳥叫嗎?”
“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您可是出了名地說什麼中什麼。”念月盡力安自己,一雙眼睛不安地往身後瞧了又瞧。
一道黑影從山坳裡衝上烏黑的天際,發出幾聲嘶啞的叫聲,霜若舒了口氣:“原來是烏鴉。”
“到了,到了。”念月著
氣,在那扇小紅門上敲了敲。
不一會兒裡面就有人回話,正是顧良玉:“客從何處來?”
“南邊兒楊家府,是我。”霜若也暗自平復著呼。門緩緩地開了,她側身而入,險些撞在顧良玉身上:“念月,你留在外面看著。”二人進了顧良玉寄居的廂房,裡面簡簡單單的放著一張臥榻和一張書案,書案上的書信散亂地堆著。霜若往凳子上一坐,隨手端起一邊的茶:“還是熱的,謝了。”
“這麼急著找我什麼事兒?”顧良玉抬眼,目光有些陰冷。
霜若察覺到他的異樣,詫異地道:“你怎麼陰陽怪氣的?姐姐大婚後不久我就要進宮了,可你卻還縮在這兒,別說是我家,就是京城也沒進去過。”
“我不能隨意進京。”顧良玉冷冷地道,他險些就被矇在鼓裡。
+++++廣州太冷了,霜宸手上長了凍瘡,更新速度不快還望各位大人原諒,相信不久會好的。大人們多多留言投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