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恩仇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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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晚,樹林裡十分昏暗。曹剛的臉也顯得格外陰沉。

他悶聲不響地跟在蕭紅羽身後,眼看著就要走出樹林,突然喝了聲:“等一等!”蕭紅羽似乎嚇了一跳,撫回首,滿面驚惶地望著他,道;“什麼事?”曹剛道:“你說你方才留在那裡,只是為了要告訴我這件事?”蕭紅羽道:“是啊。”曹剛道:“是誰叫你留下來的?”蕭紅羽道:“當然是丁長喜。”曹剛道:“魔手葉天呢?”蕭紅羽道:“在監工。”曹剛道:“監什麼工?”蕭紅羽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他們在挖坑嗎?小葉雖然受了傷,不能親自動手,但那種事只有他內行,沒有他監工怎麼行?”曹剛冷笑一聲,道:“那就怪了!這種事缺了葉天不行,而我卻是個門外漢,沒有我照樣可以辦事,他為什麼這麼好心,特意叫你留下來等我?”蕭紅羽道:“咦?你們不是早就約好要合作的嗎?”曹剛冷笑連連道:“這種說詞只怕連三歲孩童都不會相信,你們想來騙我,就未免太幼稚了。”蕭紅羽唉聲嘆氣道:“曹大入,你也真奇怪!快刀侯義說的明明全是謊話,你居然深信不疑,而我們跟你說的句句實言,你反而一句都不肯相信,你這個人也未免太難伺候了。”曹剛微微一怔,道:“你怎麼知道侯義跟我說的全是謊話?”蕭紅羽道:“是丁長喜告訴我的。”曹剛道:“丁長喜又是怎麼知道的?”蕭紅羽道:“當然是猜的。”曹剛面帶不屑道:“我還以為他有什麼據,原來只不過是猜測之詞而已。”蕭紅羽道:“丁長喜的猜測之詞就等於據,不由人不信。”曹剛冷笑道:“那是你的看法,我跟你可不同。我寧願相信侯義,也不會相信他丁長喜。”蕭紅羽笑笑道:“那好。我說候義今晚絕對不會住在曹家老店,你相不相信?”曹剛道:“我當然不相信。”蕭紅羽道;“丁長喜說方才你一定會派人跟蹤下去,我想那個人也該回來了,侯義究竟有沒有騙你,少時即知分曉。”曹剛冷笑不語,目光卻忍不住朝後面掃了一下。

蕭紅羽忽又嘆了口氣,道:“至於他說邵幫主在對岸等他,更是可笑之極,我真不明白曹大人怎麼會相信他這種鬼話!”曹剛理直氣壯道:“我為什麼不能相信?萬劍幫邵幫主和快刀候義的情,武林中哪個不知道?”蕭紅羽道:“可是你為什麼不想一想,邵幫主既然陪他遠道而來,哪有在對岸等他的道理?那豈不是完全失去了陪同他前來的意義!”曹剛道:“咦!莫非你們這些人耳朵都出了病,沒聽到侯義所說的話嗎?”蕭紅羽道:“他說邵幫主曾與李光鬥約法三章,所以不便過江,對不對?”曹剛道:“不錯。”蕭紅羽道:“如果真有其事,那麼隨同他趕來的那三五百名屬下,至少也可以開過來一部分,縱然幫不上大忙,替他助助威也是好的,可是卻一個也沒過來,你不覺奇怪嗎?”曹剛道:“那有什麼奇怪?顯然是他們之間的約定,也包括萬劍幫所有的弟子在內。”蕭紅羽道:“那就不對了。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三天之前替侯義傳信的那三個人,又怎麼可以進城呢?”曹剛略加思索,道:“我想那三個人一定是偷偷溜進來的。”蕭紅羽立即道:“可是萬劍幫的襄陽分舵卻堂而皇之地設立在城裡,那又怎麼說?”曹剛不再開口,但目光卻向身後的林中瞄去,似乎已有所發現。

過了不久,果見一名大漢急急奔來,直奔到曹剛身旁,才服膘著蕭紅羽,附首曹剛耳邊,小小心心地前咕一陣,好像唯恐被蕭紅羽聽了去。

蕭紅羽一瞧曹剛的神態,便已笑道:“怎麼樣?丁長喜沒有猜錯吧?”曹剛哼了一聲,道:“那姓丁的還說了些什麼?”蕭紅羽翻著眼睛想了想,道;“他還說曹大人生多疑,必定不肯相信我們的誠意…

不過沒有關係,他說好在掘寶的地點離此不遠,大人不妨先派人過去察看一番,等證實我們說的的確是實話之後,再過去主持大局也不遲。”曹剛目光閃動道:“這些話都是丁長喜說的?”蕭紅羽道:“是啊。”曹剛遭:“他真的說過叫我過去主持大局?”蕭紅羽道:“是啊。”曹剛垂首鎖眉道:“奇怪,那傢伙怎麼忽然乖巧起來?嗯,這其中一定有花樣。”蕭紅羽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道;“曹大人,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小了。你連派個人過去都不敢,你還怎麼跟李光鬥爭奪這批寶藏?”曹剛眼神~亮,道:“我明白了,原來你們是怕李老前輩。

蕭紅羽道:“那當然,如今我們這邊死的死,傷的傷,不找個有力的靠山怎麼行。”曹剛沉著道:“丁長喜有沒有說為什麼會找上我?按說李老前輩的實力比我強大得多,找他合作,對你們豈不更加有利?”蕭紅羽道:“我本來也是這麼想,可是他的看法卻不同。他認為跟你曹大人合作,多少還能撈點水,如果跟李光鬥合作,最後不但啥都撈不到,恐怕連命都難保。不瞞你曹大人說,直到現在,我還在懷疑他的看法是否正確。”曹剛道:“看來他的確比你聰明得多。”蕭紅羽道:“但願如此。”曹剛笑了笑,突然大聲喝道:“楊泗英有沒有限來?”遠處立刻有人應道:“屬下在。”只見一個年輕人大步跑上來,畢恭畢敬地站在曹剛面前,眼角卻在偷膘著蕭紅羽,半張臉孔上還充滿了譏笑的味道。

蕭紅羽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時內心對這個名叫楊泗英的年輕人不產生了一股說不出的厭惡

曹剛卻像對他十分器重,和顏悅道:“泗英,過去探探這些人究竟在搞什麼鬼?”楊泗英嘴裡連聲答應,腳下卻動也不動。

曹剛眉頭微微蹙動了一下,道:“你還有什麼意見?”楊泗英又朝蕭紅羽掃了一眼,道:“依屬下之見,大人只要將這位蕭姑娘牢牢看住,哪怕丁長喜再神,也玩不出什麼花樣。”曹剛揮手道:“你只管放心去吧,這個女人跑不掉的。”楊泗英衝出幾步,忽又折回來,道:“還有,大人最好待在這裡不要挪動,屬下總覺得這附近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曹剛聽得神情一緊,急忙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地察看了一陣,才道:“好,我就在這裡等你。你也小心一點,那姓丁的詭計多端,千萬不要中了他的暗算。”楊泗英傲然一笑,轉身而去,臨走還向蕭紅羽瞄了一眼。

蕭紅羽搖頭嘆氣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曹大人已經夠多疑的了,想不到這姓楊的比曹大人的疑心病還重要,我真服了你們。”曹剛只笑了笑,突然大喝一聲:“來人哪!”只聽四下應聲雷動,每棵樹幹後面都有一名大漢現身。

曹剛繼續道:“替蕭姑娘準備個座位,你們好好在一分伺候著。她是魔手葉天的女人,咱們可不能虧待了人家。”話沒說完,一張軟凳已送到蕭紅羽的面前,同時幾名大漢也紛紛在她四周坐下,剛好把她圍在中間。

曹剛也已靠在一張虎皮軟椅上,雖有幾名高手在勞保護,好像仍然不太放心,目光還在不停地四下搜索,一副生怕有人刺殺他的模樣。

蕭紅羽卻神態安然地坐在那裡,索連眼睛也閉了起來。

林中的光線愈來愈暗,曹剛的臉也顯得陰陰沉沉,而且眉目間已漸漸出焦急之,而蕭紅羽仍舊坐在那裡動也沒動一下,遠遠望去就像睡著了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曹剛霍然站起,往前走了幾步,兩眼直視著林外的方向。蕭紅羽也不由睜開眼睛,隨著曹剛的視線望了過去。

只見遠處一條身影疾奔而來,轉眼工夫已到了眾人眼前,正是剛剛被派去察看丁長喜等人動向的楊泗英趕了回來。

曹剛不待他開口,便已迫不及待問道:“那邊的情況如何?”楊泗英勝不紅,氣不,不慌不忙道:“已經挖出了一塊石碑。”曹剛一怔,道;“什麼石碑?”楊泗英道;“據說那就是寶藏的人口,上面沒有文字,只刻滿了圖案,那些圖案大概也只有魔手葉夭才看得懂。”曹剛皺眉道:“你說那塊石碑只是寶藏的人口?”楊泗英道:“不錯。”曹剛道:“出口呢?”楊泗英道:“葉天正在拿著一張地圖核對,直到屬下離開,好像還沒有對出來。”曹剛忽然將嗓門壓低,道:“依你看,這批人對咱們有幾分誠意?”楊泗英也小聲道:“這可難說得很,不過據屬下觀察,他們怕牆裡邊那個人倒好像不是假的,大人不到,恐怕他們連那塊石碑都不敢揭開來。”曹剛一面聽著一面點頭,最後又把眉頭緊皺起來,道:“奇怪,像這麼重要的時刻,那姓李的老怪怎會沒有面?難道他手下那批人都死光了?”楊泗英苦笑道:“那是因為了長喜掩飾得法。他利用埋葬雪刀子韓光和梅花老九為理由買下了那塊地,挖地埋入都在光天化之下進行,旁邊不但沒有人守衛,而且還擺著兩具棺材,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是在掘寶。”曹剛讚歎道:“袖裡乾坤丁長喜倒也是個厲害角,他不僅騙過了牆裡那批人,也同樣騙了我們,如非他急於找人撐,只怕直到現在我們還矇在鼓裡。”楊泗英忙道:“不過如今魔手葉天和丁長喜已公開面,恐怕就瞞不久了。依屬下之見,大人還是早些過去的好。”曹剛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目光緩緩地環視了眾人一眼,大聲道:“大家聽著!等一會兒萬一遇上了李光鬥,千萬不可硬碰.你們只負責毀掉他下面那兩個人就行了,他本人自有我出手對付。至於其他的人…格殺勿論!”眾人齊聲答應,連坐在蕭紅羽身邊的那幾個人也站了起來,個個摩拳擦掌,四周頓時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曹剛陡地將手掌在楊泗英身上一搭,道;“你小心替我把丁長喜看緊,萬一發現情況不對…殺!”楊泗英道:“屬下遵命。”曹剛這才將目光轉到蕭紅羽臉上,道:“蕭姑娘休息夠了嗎?”蕭紅羽只好道:“差不多了。”曹剛道:“那好,現在我們就過去,有勞姑娘在前面帶路吧!”蕭紅羽道:“我走在前面,大人放心嗎?要不要封住我的道,或者把我綁起來?”曹剛哈哈一笑,道:“那倒不必,我再糊塗,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魔手葉天傷情。

姑娘請吧!”蕭紅羽不再多言,緩緩起身,輕移蓮步往前走去。眾入遠遠跟隨在後,只有楊泗英距離她最近,目光也盯得她最緊,好像隨時都在提防著她跑掉。

轉眼已至林邊,林外的景已然在望。

蕭紅羽忽然停住腳步,輕輕在自己頭上打了一下,道:“哎唷!丁長喜還有一件事叫我務必轉告曹大人,我險些忘了。”曹剛也急忙收步,道:“什麼事?”蕭紅羽道:“他說快刀侯義其人機警無比,大人派去盯他梢的人,一定會被他反盯回來,說不定現在他就跟在我們後面。”曹剛頓時嚇了一跳,正想回頭看看,卻聽楊泗英大喊道;“大人小心!這娘兒們要開溜。”蕭紅羽立刻雙手,直著嗓子嚷嚷道:“放你孃的!我為什麼要開溜?我看該溜的是你,我愈看你這傢伙愈有問題。”楊泗英呆了呆,道:“我有什麼問題?”蕭紅羽道:“你怎麼沒有問題?我問你,你一直從中挑撥是非,是何居心?這批寶藏落在李光鬥手上,對你有什麼好處?”楊泗英急得滿臉通紅道:“你你胡扯什麼!這批寶藏怎麼可能落在李光鬥手上?”蕭紅羽道:“誰說不可能?你把我們跟曹大人挑翻,你說這批寶藏會落在誰手上?”楊泗英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只有用眼睛狠狠地瞪著她。

蕭紅羽得理不饒人,又道:“所以我愈想愈不對,你一定是李光鬥派在曹大人身邊臥底的,否則你不會為他如此賣命。”楊泗英大聲喝道:“你胡說!我是曹大人從京裡帶來的人,怎麼會跟那姓李的老怪扯上關係?”蕭紅羽道:“那可難說得很、李光鬥雖然身在襄陽,但他在京裡還有影響力,而且還有一幫很有權勢的朋友。你一定是他的朋友推薦給曹大人的,對不對?”楊泗英昂首哈哈大笑道:“蕭紅羽,你血口噴人的手段實在高人一等,只可惜這次你是枉費心機了,因為曹大人對我的底細十分了解,你說什麼也沒有用的。”蕭紅羽冷笑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沒有用?曹大人是何等明的人,他就算相信你,起碼也得想想當初推薦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可靠,可不可能是李光鬥那老傢伙的死黨!”楊泗英忍不住回頭瞧了曹剛一眼,只見曹剛果然低著頭在想,而且耳朵還在不時地微微顫動。

就在這時,林中陡然響起一聲暴喝,緊跟著就是一聲慘叫,顯然是後面有人遭了暗算。

楊泗英神大變“鏘”的一聲,回手自肩上拔出了長劍。

蕭紅羽立刻叫了起來,道:“曹大人你看,這傢伙要殺我滅口了!”楊泗英似已無暇與她爭辯,只對曹剛說了聲:“屬下過去看看。”便已循聲趕去。

蕭紅羽輕哼一聲,道:“分明是趁機開溜,還說過去看看!

其實有什麼好看的?我敢拿項上人頭打賭,來的鐵定是快刀候義無疑。”話剛說完,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距離好像也比先前那聲近了不少。

曹剛似乎本就不把屬下的生死放在心上,只冷森森地盯著蕭紅羽,道:“姑娘說得如此肯定,莫非是你們早就約好的?”蕭紅羽道:“倘若是我們約他來的,丁長喜就不會叫我警告你。你曹大人若要懷疑,還是會懷疑你那位姓楊的屬下吧,說不定當初就是那傢伙建議你派人跟蹤,才把侯義引了來。”曹剛不講話了,兩道眉又已緊緊皺起。

而就在這時,只聽楊泗英大喊道:“快刀侯義,果然是你…”你字剛剛說出一半,聲音陡然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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