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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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躲不開這兩人,索放緩了馬,心裡打著主意。

哪知忽然頭一暈,那馬竟像騰霧駕雲般,往前直奔,而且自己坐在上面,平平穩穩地,沒有一絲顫動,只覺兩旁林木,如飛地後退,那種速度簡直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她幼稚地想著:“難道真是佛祖顯聖,將我救脫這兩人的魔掌?”但她究竟心智清明,隨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她心裡更奇怪,想回頭去看那兩人還在不在後面,但是,速度委實太驚人,她甚至連看也看不清楚。

突然,她頭更暈,一反胃,哇地吐了出來,接著就不省人事了,須知她懷著身孕,體弱又驚恐,怎經得恁地奔跑。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她發覺有兩隻手在她腹移動,摩娑著她的臉膛和肚子,她又羞又急,但是被那兩隻手摸過的地方,又暖洋洋地舒服已極,渾身沒有半絲力量,偷偷睜開眼睛一看,那一胖一瘦兩個傢伙,正眯著眼,低著頭在望自己,兩隻手正在不停地在自己身上動著。她一想到將要發生的後果,心裡更急,雙肘一用力,想掙扎著跳起來,哪知眼一黑,又暈了過去。

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情況仍一樣,仍然有兩隻手在摸著她的腹,她不奇怪:“怎麼這傢伙老是摸著我,難道他別的事全不懂嗎?”想著這裡,她臉一紅,暗罵自己怎麼會想到這種事。

但是事實如此,又怎能怪得她如何想呢?那行容詭異的兩個怪客到底是誰,為什麼老跟著她,又為什麼對她如此呢?

驀地,一聲暴喝,一個她頗為悉的聲音,厲喝道:“好不要臉!”六道寒影,電閃而至,擊向彎著,曲著腳,正在摸著冰兩人的後心。

冰心中暗喜,這下來了救兵了,一時頭腦混亂,可想不起這口音是屬於誰的,但無論如何,總是個人就是了,而且這人是來救自己的,於是她心裡稍稍一寬。

哪知那兩人頭也不回,動也不動,冰只聽到“鐺!鐺!”幾響,那兩隻手仍在她身上動著,由掌心傳到她身上的熱力,也愈來愈熱,她全身舒泰,幾乎願意讓這兩隻手永遠摩下去。

他們所存身的是一個樹林子,隨著那一“聲厲喝,幾道鏢光一條人影,自林外倏然掠了進來,嘴裡喝道:“小子還不住手!”掌中長劍帶起風聲,唰唰兩劍,直取那兩個怪客。

這人影來勢神速,劍光凌厲,這兩劍一取胖子腦後的“藏血”一取瘦子頸上大椎骨下數第六骨節之內的“靈臺”認之準,不差毫釐,出手之快,也足驚人,顯見得是名家身手。

那兩個怪客依然連頭也不回,胖子的左手和瘦子的右手也依然在冰的腹之間移著,剩下的兩隻手,胖子右掌斜捏,倏地自時下倒穿而出,擊向後面那劍手的脅下,腳跟一旋,左足反踢那劍手的下陰“中極”瘦子五指如鉤,反手一把,居然去抓那劍手的長劍,那劍手一驚,身形微動,退後了三尺,又掠了上來,劍光如虹,經天而下,又疾地削向那兩個怪客的後心,左,右“志堂”兩

那兩個怪客鼻孔裡彷彿哼了一聲,瘦子的手背突然像是脫了節一樣,向上面彈了起來。

那劍手一劍斜掠,突然手中的劍一震,自己竟然把持不住,手腕一鬆,脫手而去,帶著一溜藍光,飛得老遠。

那劍手大驚,暗忖:“這兩人是什麼武功?”須知人體的關節,多半隻能向一方彎曲,一絲也勉強不得,這瘦子的手臂,卻居然能夠隨意向後扭轉,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匪夷所思的了。

但是那劍手武功不凡,為江湖上有數的後起之秀,心裡雖然吃驚,卻並不十分懼怕,腳步一錯,曲時沉臂,兩條腿像兩條釘在地上的石樁子般站在地上,劍眉微軒,厲聲問道:“你們是誰?在於什麼?”那兩個行蹤詭異的怪人,卻像本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冰此刻心裡已略為清楚,聽到這劍手的聲音,心中暗喜:“原來是石磷。”悄悄張開眼來,卻看到那兩個怪人的臉上,神莊重已極。

她心裡又是一動,那兩個怪人卻突然直起來,手舞足蹈,滿面俱是歡悅之,身上掛著的鐵片,叮噹不絕地作響。

那少年劍手本名石磷,是當代名劍客,武當派的靈空劍客的入室弟子,出師才只數年,在江湖中已大有名聲,闖蕩江湖,也可說有不少子了,此刻見了這兩位怪人的這一個動作,卻只有睜大了眼睛,愕在那裡,不知道這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兩個怪人高興了一陣,胖的那個突然掏出一樣東西,拿給冰看,嘴裡吱吱咕咕地,不知在講些什麼話,又像是鳥語。

冰躺在地上,一時還不敢起來,她雖然將這兩位怪人恨之入骨,此刻見了那胖子手中的物事,卻突然驚喚了起來,四肢一用力,人像彈簧似,直躍了上去。

這一躍少說也有丈許,石磷大奇:“怎地小冰的輕功恁地好?”須知從地上平臥著而躍起,其情況自然要比站在地上困難得多。

冰自己,卻沒有注意到這些,身軀剛一落下地,口裡已在叫道:“還給我,還給我!”彷彿對這樣東西,看得珍貴已極。

石磷心中暗歎:“她看到我怎地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那兩個怪人卻像本沒有聽懂她說的是什麼話,依然嘻皮笑臉地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個小皮盒子,上面用一條極細的金練吊住,搖動的時候,發出一連串極為悅耳的響聲。

小皮盒子吊在練子上晃動,冰的眼睛也隨著這小皮盒子打轉,石磷心裡奇怪:“這個小皮盒子裡,又有什麼古怪不成?”那一胖一瘦兩個怪人,見到冰臉上的神,吱吱咕咕地又講了幾句話,面上神,更是歡喜,那胖子大嘴一裂,朝冰哈哈直笑,一隻手伸過去,像是想拉住冰的玉手的樣子。

石磷更是大怒,厲喝道:“萬惡徒,還不快拿命來!”話聲方落,又復出手,拳風招展,橫擊那人的琵琶骨側的“肩井”那人臉一變,手臂一伸一縮,像是一條蛇一樣,倏地反穿而出,去拿石磷握拳的手腕。

石磷再也想不到那人會從這種部位出招,大驚之下,猛一沉時,指尖上挑,哪知那人的手臂卻可以隨意扭曲,五指箕張,手腕突地整個反了過來,快如電光石火,抓住了石磷的右腕。

這一招非但其快無比,出手之怪,更是令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石磷身受武當派絕頂高手靈空真人十年耳提面命,武功實有很深的基,哪知遇見這怪人,全身武功竟一點也施展不出來,一招之內,就被人家擒住手腕,他驚怒集,竟豁出右臂不要,左手駢指疾地點向那人鳩尾下一寸的“巨闕”大

哪知那人卻像渾如未覺,石磷的手指方自點在那人身上,卻輕輕向旁邊滑了開去,他驀地一驚,陡然想起那人身上的衣服,乃金鐵所制,以他此時的功力,想隔著一層金屬擊,還不能夠呢。

那人握著石磷的手腕,卻仍虛虛地未用全力,只瞪著眼朝石磷看著,嘴裡說些石磷一句也聽不懂的話。

石磷驚怒集,手腕猛地一翻,想以武當派秘傳的“小擒拿手”掙脫那人的手掌,哪知那人的手腕卻像是一條牛筋索子,任你怎地翻轉,他也能夠隨著你翻轉,石磷心中突地一動,想起師傅曾經對他說起的一種中土早已絕傳的拳法,再一看那胖子的手掌以及肌果然是如瑩白,在白裡隱隱透現一絲淡青之來,大驚之下,面上也不自覺地變了顏,朝冰大喝道:“妹子快逃,這是‘化骨神拳’。”冰心中雖然渾渾飩飩地,嗡然一片,也不知在想著些什麼,但是這“化骨神拳”四字,卻如金鐵擲地,震得她神智陡然一清!

她幽幽地從幻夢中醒了過來,她雖然武功不甚高,但是“化骨神拳”這四字所代表的意思,她是非常瞭解的,數十年前武林中出了個大大的奇人,叫海天孤燕,也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來蹤去跡。他在中原武林面雖然只有短短數年功夫,但是聲名之顯赫,卻是無可比敵的,曾經赤手空拳,連敗中原武林各門各派的二十七個掌門人,每個人在他手下都未曾走滿十招,當時江湖大駭,都道千百年來,武林中都未有人能和他匹敵的。

而海天孤燕所使的拳法,就是這“化骨神拳”自海天孤燕突然隱身之後,芸芸江湖中,再沒有一個人會使這種怪異絕倫的拳法,但數十年來,武林中提起“化骨神拳”卻仍然是談虎而變的,是以石磷一提這四字,冰立時大驚!

她楞了一會,朝這行容詭異的兩人望了一眼,驚奇地思忖著:“難道這兩個怪人所使的,真是‘化骨神拳’嗎?”此時石磷突然一聲悶哼,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筆下寫來雖慢,然這些在當時卻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冰心裡再無思考的餘地,石磷為了救她,她又豈能撒手一走,何況最重要的是那個小皮盒子此刻仍在別人手上,她暗咬銀牙,暗道:“即使我失去命,也要將這小盒子拿回來的。”但是她也知道,以她自身的力量,要想抵敵這兩個怪人,絕無可能,秀眉微顰,在這種情況下,她又能有什麼選擇?

那兩個怪人望也不望倒在地上的石磷一眼,仍對她看著,瘦子手中的小皮盒越晃越急,盒子裡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急驟,那胖子大約也已知道對方聽不懂自己的話,急得抓耳摸額,亂打手式。冰雖然聰明絕項,但是此刻她當局者,竟沒有看清眼前的情勢,更沒有分辨出那胖子所打手式的意義。

她突然朝那瘦子一笑,那瘦子忙也朝她一笑,哪知她這一笑卻是用來分散人家心神的。隨著這一笑,她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劈手去奪那瘦子手上的皮盒子,那瘦子像是不會防備,手臂動也未動。

冰手一接觸那皮盒子,不大喜,手腕一甩力,身形後退,以為已將那皮盒子搶了過來,猛一旋身,腳尖頓處,掠起三兩丈遠近,想乘隙逃走,這時候她甚至已將為她拼命的石磷忘記了。

哪知在她腳步微一停頓的時候,她眼前一花,那瘦子仍然帶著一臉莫測高深的神,站在她對面。

而她手上那皮盒子的另一端金練子,也仍然好好地握在那瘦子手裡,她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她再也想不到,這瘦子的輕功居然已到這樣的地步,並非駭人聽聞,簡直匪夷所思了。

那胖子也跟了過來,腳步並未移動,身形卻如行雲水,平穩得連身上的金片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

他一掠到冰的身側,又吱吱咕咕他說起話來,可是冰卻不懂,她只能發著楞,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才好。

人家的輕功,不知比自己高明多少倍,武功,更不用說了,自己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難道只有束著雙手聽憑人家宰割嗎?

她是真正地驚懼而悲哀了。那胖子說了一堆,當然沒有一絲效果。

那瘦子雙眉緊皺,費力地思索了半晌,突地一託腦袋,伸出那隻雖然瘦如烏爪,但卻仍然如瑩玉的手來,朝冰手上緊張抓住的皮盒子一指,又朝冰的脖子一指,期望地望著冰。

冰越越糊塗,此時她又生出一些好奇心,心想:“這兩個傢伙到底要幹什麼?”不低頭朝自己的脖子一看。

她一看之下,再也忍不住叫出聲來,原來她的脖子下面,仍然好好地掛著一個和那一式一樣的皮盒子。

她手一鬆,心中疑竇叢生:“原來這瘦子手上的皮盒子不是我的,但是那又是從哪裡來的呢?難道這兩個傢伙竟和他有什麼關連嗎?這倒真奇怪了,那麼這兩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呢?他們這樣苦苦我,卻又是為著什麼呢?”她百思不解,又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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