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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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麻衣，裡不住玉肌冰膚；縷縷炊煙，掩不住傾城豔。

她，確是美人中的美人。

如此的一個美人，滴粉酥，本應許配給天下第一刀客，何堪淪為尋常村婦，終與飯鍋及掃帚為伍？末了還給柴火汙了臉上的顏？

真是憤懣填…無從宣，惟有刀更急，碎更碎。

正自想的出神，忽聽的“當”的一聲！聲音來自廚外，顏盈私下一驚，急忙奔出看個究竟。

只見聶風站在矮蹬之上，呆呆瞧著跌在地上的雪飲。

太重了！即使一般壯碩漢子要高舉此刀也甚吃力，聶風僅得六歲，縱然可把雪飲取下，也沒能耐將之舉起，於是手上一滑，雪飲便重重墜地，更在地上撞出一條裂痕！

“哎，風兒，你幹什麼？”顏盈趕上前抱著聶風，卻發覺他的血脈平和，面上毫無受驚的神。

“孃親，這柄刀內裡似乎有些可怕的東西！”聶風不明所以，天真地問。

顏盈避而不答，道:“傻孩子，你爹不是叮嚀你別去碰它嗎？怎麼不聽從他的教導？”她的語音異常溫柔。

“我…我只想幫助爹爹破柴！”聶風童稚的看著顏盈，憨態可掬，顏盈給他逗得不怒反笑。

畢竟，聶人王雖然令她失望，她還有這個可愛的兒子。

她輕挽著聶風的小手，道:“我們莫要給你爹瞧見了，否則他又會訓示一番，來！讓孃親來撿起它！”剛要彎拾刀，卻發覺此刀竟連自己亦無法舉起；驀地，一個沉厚的聲音響起:“別要幫他！讓他自己收拾好了！”說話的人是一長滿鬚髯的男子，散發，體形頎長，身披褐衣衫，外表看似是一個平凡的莊稼漢子一般，惟眉目之間散發著一股拔之氣，整個人就如一頭猛虎，猛虎中的猛虎！

“爹！”聶風叫了一聲。

那男子原來是聶風之父──－北飲狂刀“聶人王”！

聶人王掃視著地上殘局，跟著側頭向兒子說道:“我早吩咐你別碰雪飲；既然此番是你自己它下來的，這柄刀，亦必須由你親自掛回牆上！”

“人王，風兒僅得六歲，怎有能耐將之掛起？你不是在說笑吧？”顏盈反問。

“無論如何，身為男子，應該對自己所作的事承擔一切責任！”聶人王說著輕拍聶風左肩，問:“風兒，你明白沒有？”聶風似懂非懂，但目光中卻著一種在小孩眼中罕有的堅毅之，緩緩地點了點頭。

“很好。”聶人王展顏一笑，繼續道:“你還記得我教你的冰心訣嗎？”

“記得！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對了。冰心訣能使人心境清明，我只想你習冰心訣，不想再見你舞刀槍，知道嗎？”聶風不解地問:“為什麼？”

“小孩子別要多問，待你長大後，自然會明白爹爹的一番苦心。”聶人王說罷轉問站在一旁的顏盈:“盈，你道是不是？”隨即輕挽顏盈的手。她不知為何面慍，把他的手甩開。

聶人王的心略不妥。

聶風卻沒留意父母之間的變化，他只是定睛注視著雪飲，圓圓的眼睛彷佛在對雪飲道:“雪飲啊雪飲！我一定可以把你放回原處！”※※※聶風雖然是這樣的想，可是以其微末的力量，當真要掛回雪飲，卻是談何容易？

已經是第三天了，他仍是努力不懈地將雪飲提起，提至半途又不枝放下，一次接著一次，毫不間斷。

顏盈慵懶地斜椅窗旁，半張嬌俏鳳眼，望著自己的兒子在這樣那樣，心中不到這個孩子真是出奇的傻。

和他父親一般的子！

聶人王又到田裡工作去了，他似乎樂此不疲；顏盈每天除了淘米做飯和打掃外，多半是無聊地坐於窗旁，怔怔地極目窗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

有些時後，倘若鄰舍經過，都會有善地喚她一聲“聶大嫂”顏盈總是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笑容當然頗為生硬。

是的！她不高興別人如此稱呼她，她本應叫作“聶夫人”呀，如果聶人王仍然是天下第一刀客的話…可惜，聶人王已非昔之天下第一刀客，她亦永不會是“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