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怒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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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下起雨來。想不到在八月中旬的中秋,會陡下一場這樣的冷清的雨。

秋雨綿綿,彷彿催促著良夜快盡,又訪佛在催促著歲月消亡。

然而今夜,消亡的或許不獨歲月…

幽若痴痴的看著窗外這場秋雨,看了許久,似快將化為一座望夫早歸的石像。

已經是第一千三百六十八點雨了,她一直百無聊地用心算著從屋滴下的雨點,只到自己無聊得很。

她所的湯,亦已經逐漸冷卻,可是聶風仍沒回來,她開始擔憂,他是否出了事?

喜歡一個人便如此!他遲了,絕不會怪責他遲了,只會擔心他是否在途中出事,會否生了意外?

不過幽若為聶風擔心,其實是無聊的,她,應該為自己今夜的遭遇擔憂!

遂地,幽若聽見一陣推門聲,她不由喜上眉梢,因為她即使不用回頭亦可同時聽出,進來的人步聲輕而蕭酒,她異常悉,那正是——聶風的步聲!

“風少爺?”她迅即收斂自己臉上的落寞與愁容,強顏裝出一臉人的笑意,方才緩緩回首,準備以一張盈盈笑臉接她心中的男人,準備在此決別他的最後一夜,給他今生留下一個最美麗最難忘的印象。

想不到向來自恃、不苟言笑、喜歡保持冷默的她,會為一個男人而笑。

但…她此刻身後的聶風,相信令她更為難忘!

只因她從沒見過他會變成這樣!

赫見步進來的聶風,早被雨水打得渾身溼透,一頭本是飄逸的長髮,亦有數撮悽庸地灑在他的前額之上,惟最令幽若咋舌的還是聶風此際的表情,因為他臉上本沒有半絲表情!

他時常掛起的溫暖笑臉已經不再,只有一片死氣沉沉的冷,此刻,他看來甚至比步驚雲還要冷!

但幽若已顧不了這些,她只是擔憂他渾身的雨水,她雖然仍在假裝是劍舞,惟仍掩不住她對他的過份關心,她道:“風少爺,你…怎會給雨水得全身溼透?不行!這樣會著涼的,讓我給你找件替換的衣服!

說著已趕快在屋內的框子裡取出一件衣服,正要給聶風,誰料…

出乎意料她,聶風竟一手格開了她滿是關懷的手,木然的道:“冷雨可以令人清醒,一個人若清醒一些,便更可看清楚身邊的人…”

“豈非更好?”他語中有話,只可惜幽若一時間並沒聽出摹含意,而他既然不想換去衣嘆,她也拿他沒法,惟有端起案上那碗豬肺湯,柔聲道:“風少爺,那你便快喝點湯吧!這碗湯雖已放在案上很久,但仍有少許溫熱,喝了會令你好過一點…”為了彌補自己的罪過,幽若出奇的勤快,她一片苦心,一面說,一成已把那碗豬肺湯端至聶風跟前,一雙美麗的眸子,更充滿熱切期待之,也有點緊張…

是的!這一刻,她已等了大久,只要聶風把這碗湯喝下去,她便能一償素願;能為自己心愛的男人一鍋他異常滿意的湯,這平凡而微小的快樂,已足夠她回去湖心小築之後,回憶一生;雖然她依然是一頭可寵物。

這樣想著,幽若的掌心也在冒著汗,她很緊張,她希望他快點把湯喝下去,一她為他所準備的心意,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不惜數夜通宵達旦湯給男人的心意…

可惜,聶風並沒朝她這碗“千錘百練”的豬肺湯瞧上半眼,反而於無意之間,膘見她左袖之上一點差點微不可見的血漬,一點她在匆忙間忘了清洗的血漬…

那些血漬會否屬於…斷

聶風當場眉頭一蹩,他在回來之前本已極力按捺自己的情緒,竭力保持冷靜,以求向劍舞問個清楚明白,惟是,如今看來也再不需要問個什麼清楚明白!

香蓮地上那灘血跡上的黑衣料,告訴他企圖殺害斷的人極可能是劍舞!而劍舞此刻左袖上的血漬,更象是一張白紙黑字的罪狀,撤底告訴他——是她乾的?

是她乾的?

霎時之間,一股可怕的憤怒不斷湧進聶風心頭,他全身也在輕輕顫抖,他已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憤怒,只因他確實視斷如親弟…

然而幽若瞧見他全身在不住顫抖,不為他到心痛,為自己所喜歡的男人到心痛惜的問:“哎!風少爺,你怎麼在…顫抖?你一定是著涼了!”她是真的關心他,完全沒有想過他正在懷疑她,故仍不知就裡,放下那碗豬肺湯,拿一件披風給他披上,誰知還沒把湯放下,聶風已翟地冷冷吐出一句話:“別再裝模作樣,惺惺作態了!”聚聞此語,幽若當場一怔,這句話聲調之冷,本不像平素的聶風會說的話,她惶惶回首一望,只見此刻的他正鐵青著臉,戰戰兢兢的問:“風…少爺,你…在說什麼?劍舞…不很明白…”聶風決意揭發她,他冷嘲道:“你會明白的,黑瞳小姐!”黑瞳?

幽若整個人呆住了!不不不!她怎會是那個夜闖天下藏寶閣的黑瞳?她不知聶風為何會誤會了,她急忙張口辯:“風少爺,你鍺了,我…我不是那個…黑瞳…”但聶風已因斷而怒火中燒,他已不再相信她的說話,他罕見地動,反問:“你還想說謊?我已經去過香蓮居,發現地上的血漬與及你的衣角,黑瞳,你實在太不小心了!可是我比你更不小心,枉我一直都把你視作親人般看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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