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花香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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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麼,那寶親王府站門的四個親兵,就沒有海貝勒那四個桿兒的直,神也沒有那麼飽滿。

郭璞懂得他們的規矩,老遠地便下了馬,然後拉著馬走向那兩扇既重又厚的朱漆大門…

能在內城裡騎馬的人,定然是有來頭,而再有來頭的人也不過四阿哥寶親王。

所以,那站門的親兵雖未敢輕慢,但態度免不了有點隨便,有一名手那麼一揚開了口:“喂,你哪兒來的?”郭璞在石階下停了步,淡淡地道:“貝勒府來的。”那名親兵仔細地打量了郭璞一眼,道:“內城裡的貝勒府有好幾家,你是哪家貝勒府的?”郭璞未正眼看他一下,道:“海貝勒府來的!”一聽海貝勒府,那名親兵態度改變了不少,忙道:“原來是海貝勒府的,請遞張名帖,我好為你通報。”郭璞道:“我沒有名帖,你進去說一聲,就說海貝勒府郭璞求見。”那名親兵一怔,直了眼,道:“你就是海貝勒府那位郭總管?”郭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區區在下。”那名親兵立即哈了,陪上了笑臉:“您請候一會兒,小的這就為您通報。”說著,一陣風般溜進了大門。

想必,他知道這位總管來頭不小。

轉眼間,寶親王府內響起了一陣急促步履聲,只見那風俊俏的寶親王急步行了出來,一見郭璞,開口便叫:“失,失,小郭,我等了你一上午了,怎麼這時候才到?你要再不來,我可要去接你了。”郭璞石階下施了一禮:“四阿哥,您好,早上睡過了頭,您原諒。”寶親王又搶下石階,伸手拖住郭璞,笑道:“原諒什麼呀,咱們哥兒倆之間,用得著這個字兒麼?”側顧站門的親兵,喝道:“把郭爺的馬接過去。”那名親兵應聲急步趨前,接過韁繩。

寶親王回過頭來,要往裡讓客,突然一怔,目光凝注在郭璞臉上,詫聲叫道:“小郭,你這是幹什麼?”絕了,敢情他這時候才發現郭璞那張臉變了樣兒。

郭璞淡淡笑道:“四阿哥,是海爺的吩咐。”寶親王叫道:“海青他怎麼老垮我的臺?裡面有人正在等著瞧你呢,你這麼進去,那不是…”一頓接道:“小郭,你知道海青為什麼叫你這麼做麼?”郭璞笑了笑,道:“海爺說,您這兒有吃人的老虎。”寶親王大笑說道:“不錯,不但是老虎,而且是窮兇極惡、見不得俊漢子的母老虎,沒想到你也會怕老虎!”郭璞眨眨眼,笑道:“四阿哥,洪水猛獸,哪個不怕?難道您…”

“我?”寶親王哈哈笑道:“不瞞你說,我是多多益善,不過,太多了也吃不消。”郭璞啞然失笑,寶親王手一緊道:“走吧,裡邊兒去吧,我告訴你,小郭,我把你捧得天上少有,人間無雙,她們聽說你要來,一大早就起來刀尺自己,搽胭脂抹粉,好的行頭全上了身,簡直瞧得我眼花繚亂,有置身花國之,要是讓她們等得不耐煩了,連我都會吃不完兜著走…”拉著郭璞登階進門。

郭璞笑道:“我很放心,就憑這張臉,誰也不敢近我!”門內,站著四名親隨,一見寶親王陪客人來到,一齊打了千,齊聲說道:“見過郭爺!”郭璞忙拱起了手,道:“諸位,我不敢當!”寶親王一旁說道:“小郭,別跟他們客氣,別忘了,你是我的換帖大哥,委曲不了他們,老實告訴你,他們跟海青身邊那些個差不多,是很難得服人的,換個人他們本不放在眼裡。”郭璞雙眉微揚,笑道:“四阿哥,那是我的榮幸。”寶親王一怔,旋即笑道:“別不愛聽,算我說錯了話了,行麼?”郭璞淡淡一笑,道:“四阿哥,我不敢!”說話間,二人已並肩行入前院。

甫進前院,郭璞眉鋒便自一皺,只因為他一眼便看見,那各處畫廊上、花間的青石小徑上,都站著人,那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美豔惑人的姑娘們,她們都是一身旗裝,手裡還拿著香手絹兒。

她們一見寶親王陪貴客來到,爭先恐後地把那含滿了情意的嬌媚目光投了過來,郭璞就像塊鐵石。

可是隻那麼一眼,郭璞又變成了烙鐵,她們一怔之後,個個花容變,豎起柳眉,哼了一聲轉過螓首。

郭璞笑了,寶親王卻皺眉說道:“小郭,我慘了,今後她們沒一個肯理我了…”郭璞沒接話,寶親王卻又道:“小郭,你忍心讓我活受罪?”郭璞淡淡笑道:“四阿哥,人不自私,天誅地滅!”寶親王苦著臉,道:“小郭,行行好?好麼?你就不知道待會兒你走了之後後果如何,那簡直不堪想像,你再為我想想,要是今後她們都不肯理我,偌大一座親王府,對我來說不是太冷清麼?”郭璞軒了軒眉,道:“四阿哥,那麼以您之見?”寶親王忙道:“把那勞什子拿下來,讓她們瞧瞧!”郭璞皺眉說道:“四阿哥,您是要我違抗海爺的命諭?”寶親王一擺手,道:“別提他,待會兒我還要找他算帳去呢!”郭璞道:“那麼您忍心讓我受罪?”寶親王笑道:“小郭,群雌粥粥,環繞身側,這在別人是求也求不到的豔-,你閣下就湊和點兒吧!”郭璞道:“可惜我不是別人,您下次還想讓我來麼?”寶親王忙道:“別不愛聽,我收回,成麼,小郭,可憐可憐我,幫幫忙,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行麼?”郭璞淡然失笑,道:“四阿哥,一次也就夠了,有這一次也永遠用不著下次了!”寶親王皺眉說道:“小郭,別拿蹺了,難道你要我給你跪下!”郭璞苦笑說道:“四阿哥,這種事兒我還是第一遭兒碰見,您真會整人!”抬手取下了那張人皮面具。

寶親王大喜,立即理直氣壯地揚眉叫道:“姑娘們,誰要不怕懊悔,誰就別再回過頭來瞧瞧!”他這一聲驚動了人,那些個姑娘們不由自主地回過了頭,這一眼,瞪大了美目直了眼,嬌靨泛上了難言的驚喜。

驀地裡,銀鈴乍動,嬌呼響起。

那些個姑娘粉臂連擺,肢兒急扭,嬌軀顫動,由畫廊,由小徑,帶起陣陣香風,一窩蜂般擁了過來,個個半矮嬌軀請了安:“見過四爺!”寶親王哈哈笑道:“為何前倨而後恭?你們是給我請安,還是給這位客人請安?”一句話羞紅了張張嬌靨,姑娘們頭一低,忙又給郭璞請了安。

郭璞好不自在,忙拱手還禮,道:“諸位姑娘,郭璞不敢當!”姑娘們站直了嬌軀,突然之間鶯聲盈耳。

這個說:“郭爺,聽說您有一身好武藝?”那個說:“郭爺,聽說您滿腹的錦繡文章?”這個說…

那個說…

委實是令郭璞應接不暇,他側顧寶親王,苦笑說道:“四阿哥,我恨不得有十張嘴!”寶親王眨眨眼,笑道:“真要那樣,那就沒今天這麻煩了…”那是,一個人長十張嘴,那成了怪物,誰還敢近?

頓了頓,他接道:“閣下,你令我羨煞妒煞,捻酸吃醋!”郭璞苦笑不語。

寶親王卻轉註群芳揮了手:“好了,姑娘們,別站酸了客人的兩條腿,你們會心痛,快給郭爺沏茶去吧,我們大廳裡去了。”這一句話又惹來了麻煩。

只聽這個說道:“郭爺喝香片?”那個問:“郭爺喝龍井?”那個又問:“郭爺喝普洱茶?”郭璞苦笑說道:“四阿哥,您說我喝什麼好?”寶親王笑了:“姑娘們,給郭爺沏壺香片去,只要一壺。”真可能有多少位就來多少壺。

有了這句,姑娘們又爭先恐後地走了。

望著那些婀娜多姿的美好身影,郭璞搖頭說道:“看來人不能有那惻隱的軟心腸!”寶親王失笑說道:“行了,閣下,少說一句吧,我不是說過麼?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說著,拉著郭璞向大廳走去。

甫到大廳,郭璞微微地皺了皺眉鋒,沒別的,只因為他看見那大廳石階上,垂手站著個身穿長袍馬褂的瘦高老者。

那老者眼眶深陷,瘦得皮包了骨,鷹鼻,薄薄的兩片嘴,下巴上稀疏疏的幾山羊鬍子,一臉的狡詐陰狠

郭璞一眼便看出,此人極富心智,而且在寶親王府的職位還不低,更有著一身絕好的武學!

果然那瘦高老者一見二人來到,急步下石階近前哈:“見過四爺!”寶親王擺了擺手,向著郭璞說道:“小郭,這位是我的智囊,親王府的師爺,武林人稱‘鐵嘴君平生死神卜’姓蔣,叫子翼,以後你倆多親近親近!”郭璞眉鋒為之一皺,忙拱手笑道:“莫非成名二十年前,單掌劈八雄的蔣前輩?”那位“鐵嘴君平生死神卜”蔣子翼堆上一臉笑,道:“不敢,正是老朽,曾聽四爺說起郭爺,還望指教!”郭璞道:“不敢當,郭璞是後生晚輩!”蔣子翼笑道:“那什麼話,長江後推前,英雄豪傑出少年!”郭璞道:“那是前輩忒謙、過獎,四阿哥能有前輩為輔,何悉他九五寶座不唾手可得,易如探囊取物?”蔣子翼嘿嘿長笑,改了稱號:“你老弟才真正是忒謙過獎,聞得你老弟大展神威於‘順來樓’,更難得才高十鬥,蘊極豐,早想拜識,只恨府中瑣事纏身,今能跟你老弟見一面,已償夙願,足平生了!”郭璞還待再說,寶親王已一擺手一手一個拖上石階,邊走邊道:“該有個完了,還有話裡面談去!”進廳,坐定,寶親王第一句話便道:“你閣下昨夜哪兒去了,害得我白跑一趟,等了大半天?”郭璞赧然笑道:“昨天晚上臨時有點兒事出去了一趟,至令您…”寶親王道:“什麼事連海青也瞞了?”郭璞道:“四阿哥,私事!”寶親王目光一轉,哈哈笑道:“我明白了,原來是跑去會情人相思去了,怎麼樣,閣下,什麼時候請我喝一杯?讓我替你辦,行麼?”郭璞不好意思地道:“謝謝您,四阿哥,還早得很呢!”寶親王道:“早,別讓人等太久,閣下,雲珠年歲也不小了!”郭璞道:“四阿哥,到時候少不了您就是!”這裡寶親王臉忽地一黯,道:“小郭,關於小年…我很難受,你知道,我有心而無力…”郭璞淡淡說道:“四阿哥,論情,年爺待我如兄弟,令我有雁行折翼、如喪親手足之,可是我要大膽批評年爺一句,今的殺身之禍,泰半是年爺自招的!”寶親王詫聲說道:“小郭,這話怎麼說?”郭璞道:“他以往的為人及私生活如何,那不必再說,也情有可原,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有通敵謀叛的企圖!”大廳中頓時陷入沉默中,但這沉默立即又為那輕盈急碎的步履聲所打破,緊接著,大廳內香氣襲人,倩影閃動,魚貫走進了那些位姑娘們!

那為首的一位,纖纖玉手託著茶壺,直趨郭璞跟前,盈盈一禮,舉起茶盤:“郭爺請用茶!”郭璞忙欠身稱謝接過了一杯!

奉完了茶,那些位姑娘們一齊站向寶親王身後,由這兒盡投美目看郭璞,可以看得最清楚!

寶親王笑道:“令人有如坐針氈之,這豈是待客之道?姑娘們,今天周不著那麼殷勤的伺候我,回後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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