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人在高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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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寧聽到這裡一陣傷,宋捷把竹笛入懷裡道:“其實這諾大天下,又哪裡會沒有幾個傷心人呢?”楚嫣依偎進周寧懷裡,低聲不語,宋捷又看向柳若萱道:“魔都水師勢大,公主在海上之時,我宋捷亦會夜在心中為您祈求戰勝。”柳若萱點了點頭道:“君應如是。”也在此刻,一縷縷煙花沖天而起,爆出大片花火來,滿湖,一盞盞蓮花河燈怒放,當真夠美…***注:本章長詩出處,為花月痕。***荒涼所在雨冷蕭索,凍徹肌膚。

尤其是雨水飄飄時,衣衫溼透,貼在肌膚滿身皆是冰涼,處處滿是奇峰怪石,群山猙獰,他抬頭望去,四周盡是巍峨高山,濃密樹林,託著寒冰兇龍弓的駿馬,陪伴身側,魏琅騎在馬上,伸手摘去斗笠看了看群山道:“此處也真是荒涼。”旁邊二十五名貼身侍從,皆是斗笠遮面,其中一人道:“主公,如今已是在我慶府地界,只是此路荒廢已久,甚是淒涼。”魏琅一笑道:“我非是故意走曲折之路。只是這條路算是一條捷徑了。”這條路可容三匹駿馬並行,也說的上是一條大路了,只是路邊野草雜生,山林濃密,無數大山甚是猙獰,一眾人任馬慢慢走著,絲絲煙雨飄的厲害,衣衫溼透時,路過一處荒廢已久的村寨時,此處村寨空無一人,牽著馬上去時,選了一處避雨的房間,眾人安置好馬,進去房間躲雨休息。

二十多人衣衫盡已溼透,圍坐在火堆邊烤火取暖,火光溫暖,每個人的身上都冒出陣陣水氣,又各自取出中的酒,揹負的牛乾糧,一口酒,一口牛的吃著。路途遙遠。

況且經常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眾人遠行之中,專有託著糧食,鐵鍋的駿馬,每次路過有人煙的地方時,便購買一些,魏琅慢慢喝著酒吃著,已此時有人取來鐵鍋,支在火上,添入滿滿一鍋水,火勢很大,很快就冒出熱氣,再過不久,就咕咚咕咚冒起熱泡來,先是鹽和調料,後是一些食物也丟入了鐵鍋裡。

鐵鍋下的木柴燒的很旺,鐵鍋裡煮著香噴噴的鮮湯,多是些薑片,蔥花,木耳,香菇,幹辣椒,牛片,粉絲,醬油,蔬菜,很快便是香氣撲鼻。

拿來碗筷喝湯之時,香氣撲鼻,飯湯鮮美,本就是淋了整整一天的雨,也是又飢又餓,端著碗喝湯之時,吃一口紅辣椒,喝一口湯,真是大汗淋漓,暢快無比,直覺渾身舒坦。

滿滿一鍋湯被二十多人喝了個底朝天,半點不剩,眾人吃飽喝足,又舒服,又覺疲憊,在地上鋪好了茅草,火燒的正旺,二十多人輪守夜,每二個人一輪,半個時辰一換,火也不怕滅了。

衣衫的水氣也被火烤的乾乾淨淨。躺在地上睡覺時,很快便陷入夢鄉,睡著睡著,睡了兩個多時辰,進入深夜時分,外邊雨水漸大,隱隱有風雷之聲,把人給吵醒了。

守夜的人剛剛才換,守著火堆,房子寬敞,卻也破舊,裡面除了些乾草,空無一物,眾人躺在草上睡覺,睡的正是昏沉,外邊風雨呼呼作響,屋漏偏逢連夜雨,滿山遍野的樹木跟著嗚作響,甚是駭人。

這些人皆是慶府高手,一個個萬里挑一才能貼身跟在魏琅身邊,魏琅是慶府繼任家主,為人勇猛,文武雙全,能跟在魏琅身邊的,自也不是什麼等閒。

兩個守夜的人,專心添著柴火,火光照的滿屋通紅,外邊風雨大作,這二人懷抱刀,一語不發,常年練武廝殺中,整個人氣質自有一股冷厲。

似這些久經廝殺的驍勇之人,不是刀光劍影,便是常常手執堅銳,久而久之,習勇猛彪悍,膽氣極壯,一身錚錚鐵骨,軀體一股武人氣質自然,雖是不言不語,不動如山,令人看去猶如靜坐猛虎,不可小覷。

外邊風雨加,滿山遍野的樹木嗚作響,窗外枝葉左右搖曳,這兩人懷抱刀,始終一語不發,過半個時辰之後,另有兩個人過來輪,外邊風聲稍止,嘩嘩啦啦的下起雨來。

到了天亮時候,雨還未停,傾盆大雨轉眼疾驟下來,魏琅立在門前,把入衣帶,目光所向,漫山遍野的雨水成簾,嘩嘩啦啦的飄灑著,他伸手拿過斗笠,戴在頭上,繫好繫帶,噗一聲泥漿飛濺,魏琅面絲毫未變,已是走入滿天大雨裡,大雨轉眼就溼了衣衫,他從容自若,抱著馬鞍放在駿馬身上,傾身騎在馬上,一握韁繩。

但聽一聲駿馬勁涼狂叫,一眾鐵蹄踏著古路猖狂飛去,雨珠亂拋,馬上人轉眼消失在古道。***昨夜滿城風雨驟來,到了天明時分,但聞陣陣鼓角爭鳴,大藩,宋睿親設祭禮,跪拜天地,祈求戰勝。一聲鑼鼓齊敲,戴著面具,身穿獸衣的男人們手拿小鼓,踏著怪異的步伐,一蠟燭常明,門外大雨瓢潑,樓簷掛著的猙獰野獸昂首向天,宋睿雙手整理衣襟,雙手合握,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臺上一具具似血染成的歷代牌位,一個個風雲歲月,戰馬馳騁的英豪,靜靜常眠於此。

大藩頭磕地,極為虔誠道:“不肖子孫穆禮,祈願祖宗英靈傾聽,今妖兵大舉來犯,其兵勢強大,所到之處玉石俱焚,甲州危矣,穆府危矣,值此危難時刻,不肖子孫穆禮,再出穆府將士五萬員,於今奔赴戰場,與那妖兵決一死戰,唯願祖宗英靈保佑,護佑兒郎們戰場勇猛殺敵,旗開得勝…”說罷二人低頭連磕三記,恭恭敬敬的起身,外邊鼓角爭鳴,陣陣蹄鐵踐踏,戰馬嘶鳴之聲,鐵甲昂之聲清晰入耳,大藩坐在輪椅上,目望處處煙雨,忽而一嘆道:“孫桂先是去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能活多久。”宋睿跟著走來,坐他旁邊道:“老哥哥,這時候可不是傷心時。”大藩搖了搖頭道:“說去就是去了,如今穆府人丁不旺,也不知我百年之後,子孫們能不能保住這一方水土。”宋睿握住他衣袖苦笑道:“唉,老哥哥您真是多慮了。”大藩偏頭一笑,目光落在宋睿臉上道:“你親生把兒子送到戰場,這份心,我自問真是比不了你。”宋睿淡然一笑,接過一杯茶慢慢喝著道:“這人嘛,要是長大了,爹孃想管也管不了,越管越是適得其反,我倒好了,看的比較開,只要不做什麼錯事,懶得說他,如今別人的兒子都上得戰場,我兒上一上戰場,也是理所應當嘛。”大藩握住他胳膊道:“老弟,你一向聰明的很,做哥哥的一清二楚,只是這時節,著公主嫁給宋捷,實在無異於玩火,九重天再困難,人家畢竟也是高不可攀的公主,小心玩過火了。”宋睿搖頭笑道:“年少男子喜歡絕美女,本如此,有錯嗎?”大藩眉頭一皺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心底喜歡也就是了,可若是使強,咱們不也得考慮考慮,人家是什麼來頭不是?”宋睿品著茶,連連搖頭道:“老哥,龍城公主是高不可攀,可我兒又那裡差了?

少男少女之間,不就這點事兒,為人父母的,誰不想在這事上多多幫助孩子,況且公主不止是絕美女,更是天之嬌女,若能成了,百利而無一害,冒些風險也是值得的。”大藩不由苦笑道:“罷罷罷,公主確也是絕美人,你家宋捷也不至於辱沒了她。”宋睿出笑容道:“老哥這句話,說的太好了。”說著起身把門全部打開,樓外風雨清晰可見,瓢潑大雨中,外邊陣陣快馬呼喝,宋睿打了把傘,出了門時,大路上滿是眾多穆府士卒,在大雨之中齊刷刷開赴戰場,宋捷看見宋睿時,宋睿搖頭嘆了一聲,打著把傘遮在二人頭頂道:“與那妖兵打仗不是過家家,兇險的很,我這當爹的嘴上不說,心裡跟明鏡一樣。”宋捷神一如既往的含著笑道:“爹放心吧,沒事的。”宋睿伸出手給他衣襟整了整,搖頭道:“雖然你和魏琅不和,可到了戰場之上,就理應不存私心,此戰關乎我們九重天的生死存亡,你可一定要爭一口氣。”宋捷點頭笑道:“放心吧,此事輕重,我是知道的,絕不會當作兒戲的,到了戰場上,只會和那魏琅並肩作戰,凡事,打完仗再說。”宋睿連連嘆氣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吧,切記多加小心。”宋捷牽了馬來,躍上駿馬道:“父親回去吧。”說著一甩馬鞭,轉眼已是化為煙塵一般,消失在瓢潑大雨裡,宋睿呆站一會兒,大藩坐著輪椅出了門來道:“老弟,你怎麼哭了?”宋睿偏過臉笑道:“是雨水溼了臉罷了。”***漂泊大雨中,一輛馬車行駛在城內大道,馬車裡的人是馨兒,楚嫣,周寧三個人,這般忙著從醉花樓過來,不為旁事,為的便是今便要離開穆府了。

穆府城外,一處處群山巍峨,長龍一般的士卒已是走遠,大門開中,雨水漂泊人煙稀少,分外淒涼。馬車急速奔騰著,來到城外時,馬車停下,周寧打開傘,馨兒探頭探腦瞧了瞧道:“哇,好大的雨啊!”旁邊楚嫣笑道:“好了,快下來吧。”一把油傘遮著三人下了馬車,入目看去,只見大雨之中,城外空地上停靠著蠻荒巨獸般的神威鉅艦,大雨不停沖刷著艦身,鉅艦之上亭臺樓閣皆在風雨之中,更可見處處雕樑畫棟,裝飾典雅優美,亭臺之後,中間位置是一座巍峨大殿,處處屋簷懸掛著明黃燈籠,燈外綴以紅繩。

艦上左右炮臺緊閉,樓外屋簷之下,站著二百名身披鐵甲的侍衛,人人手按刀,大雨漂泊之下,登上這鉅艦時,真如到了一片世外桃源一般,人在高處,亭臺樓閣樣樣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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