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士可殺不可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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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走在崇山峻嶺之間,走著走著聞到幾分鹹鹹的風,宋捷不發一言,急忙攀爬到峰頂,他往底下這麼一看,可當場愣住了…魏琅在底下皺眉叫道:“看見什麼了?也不說一聲!”宋捷語氣動道:“你們快上來看!”眾人攀爬上去時,往山下看去,皆都愣住,
中千言萬語,都比不過兩字,那就是壯觀!
大山的背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天然港口裡停放著一艘一搜巨大的艦船,遠遠望去港口裡燈火通明,數百艘鉅艦靜靜匍匐在黑夜裡,艦船上一盞一盞的燈籠隨風高掛,甲板上無數妖兵走來走去,正在忙碌。
月明亮的,以至於清清楚楚的看到鉅艦之上,威力巨大的火炮,黑
的炮口充滿了摧枯拉朽的威力,船上一面一面妖字大旗,隨風狂舞,猖狂的不可一世。
在那岸上,整整齊齊停靠著六十多艘蠻荒巨獸般的神威鉅艦,看那周圍數不清的軍營帳篷,起碼有十幾萬妖兵駐紮在此處,妖兵軍營之中,不時傳來低沉獸吼,不時有巨鷹展翅從兵營飛了出來,盤旋著猖狂飛去。
想不到時至今,妖族竟然強橫到,已然擁有與霧江水師決一雌雄的海上力量了,怎不讓人吃驚?他們在這瞧的出神,冷不丁背後一聲冷笑道:“怎麼,魔都水師可壯觀嗎?”眾人猛然回頭看去。
只見月一下,一人懷抱雪玉古琴坐在懸崖絕壁,月光照在他身上更有幾分飄然出塵之意,肩頭長長紅髮亂舞,正是遭受被俘之恥的墨先生。
墨先生自經被俘之後,似一下子看開了許多,與之相隨的猖狂,也收斂了起來,更多的是幾分天然而成的沉穩,滿頭火紅長髮飄來飄去,目光犀利之間,更有幾分深意。
指尖在雪玉古琴輕輕彈了那麼一下,其聲清脆,偏著臉十分清淡道:“這裡窮山僻壤的地兒,也沒什麼好聽的,就讓老夫為諸位獻上一曲吧。”魏琅放眼瞧了瞧四周,怪聲道:“這老頭兒什麼時候來的?”宋捷苦笑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魏琅哼道:“反正手下敗將,不足為懼。”按以前的墨先生脾氣來說,這段話絕對讓他為之發狂,可是如今聽了。
卻只是淡淡一笑,看來人經歷重大打擊之後,脾氣也會變上許多,如今墨先生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悠哉悠哉道:“老夫光明正大而來,哪像你們幾位,一路偷偷摸摸,專找無人地方來鑽,與那鼠輩兒有何區別?呵!”魏琅不屑道:“你這老頭兒,不知好歹的很,既是我手下敗將,早該躲在一邊,還敢大搖大擺的現身出來?”墨先生搖頭道:“你們有膽,倒是大搖大擺闖進十萬大山給老夫看一看。”魏琅猛的取下兇龍弓,指手叫道:“老頭兒,少廢話,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宋捷急忙道:“別別,有道是有話好好說,墨先生你待怎樣?”墨先生一翻白眼,怪聲怪氣道:“老夫不為別的,就是想為你們彈上一曲,上次輸的老夫不明不白,越想越不是滋味。”宋捷探出手打住道:“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們是真領了,不過這深更半夜的,人都睡下了,這琴還是先生自己聽吧。”墨先生瞪眼道:“你們不肯聽?”宋捷咳嗽道:“彈琴本是高雅之事,由來都是願者愛聽,那有強迫別人來聽琴的?”墨先生終究是撕下斯文道:“老夫這琴,你們還真是非聽不可了!”魏琅在旁冷冷笑道:“彈吧,彈吧,彈得興起了,說不定我送先生一箭來助興也說不準。”墨先生嘿嘿笑道:“你一張弓,比的上老夫嗎?”說著揮手一笑,應者如雲,身後山林深處,密密麻麻現出幾百人來,個個手拿長弓,箭上青光明亮,都塗了劇毒,墨先生十分得意道:“怎麼樣,老夫沒強迫你們吧?”瑾月盤腿坐下,美眸欣賞著月道:“豈無山歌與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墨先生聽在耳中,恨在心裡,冷然笑道:“小丫頭不知好歹,老夫一曲,雖說不上什麼天籟之音,怎麼著也是高山
水遇知音了。”南宮仙兒也跟著坐下來,臉上噗嗤一笑道:“老人家,你說話還真是幽默風趣哩。”墨先生瞧了瞧南宮仙兒,得意笑道:“看你這閨女倒不錯,怎麼樣,老夫還有個獨生兒子,要不就當老夫的兒媳婦如何?”南宮仙兒素手捧心,咯咯笑道:“呦,這個人家可不敢高攀您哩!”墨先生臉上
出幾分乖戾,冷哼道:“你們這些小丫頭最是可恨,欺辱老夫多少次,待將你們都逮著了,一刀一刀全殺了!”宋捷拍著自己腿雙,談笑自若道:“老先生,您也太不知憐香惜玉了,這等絕
美女,您也下得去手!”周寧坐在瑾月旁邊,瞧著墨先生道:“深更半夜不睡覺,非要偷偷摸摸跟在別人後頭,追著彈琴硬要給別人聽,這等怪事,聽也沒聽過啊。”墨先生吹鬍子瞪眼道:“幾個小輩伶牙俐齒的,休要胡言亂語,老夫這等世外高人,不屑與你們爭那口舌之利。”宋捷起身道:“你一個人彈琴多沒意思。
這樣如何,我們這邊也出來一個人跟你比試,先生敢嗎?”墨先生道:“老夫不是懼怕你們,荒山野嶺的,老夫去那兒找第二張琴?”宋捷道:“那你可就有些勝之不武了,就好像你拿把刀,要去殺別人,還著別人一動不動給你來殺,這又有什麼樂趣?”墨先生一翻白眼道:“小輩休要拖延,聽好吧你!”墨先生說著果然要按上琴絃,誰知按上琴絃的片刻,身後緩緩走出一名狼族之人,此人面蒙黑巾,
口衣衫繡著閃電標誌,血紅長髮雖風亂舞,一雙狼眼目
寒光道:“他們瞧見了嗎?”墨先生回頭一瞧,皺眉道:“全給瞧見了,本來要殺九重天一個出其不意的,這下讓他們瞧見可就遭了,一個也不能放出去。”宋捷與魏琅對看一眼,目中皆有深意,周寧,與瑾月,南宮仙兒更看過此人畫像,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狼族首領,赤狼。
赤狼一襲黑衣長衫,襯的身材瘦長,一雙狼眼目寒光,語氣冰冷道:“那你是怎麼搞的,竟讓他們闖到這裡來,不怕妖神大人責怪嗎?”墨先生眼神深處平白多了幾分恐懼,語氣都有幾分緊張道:“放進來的可是梅先生,至於此處,還望老弟多多美言啊!”赤狼冷哼一聲,背過身去負手而立道:“你自己捅出來的禍事,你自己去補。”赤狼剛走出來不久,樹林深處又走出來一人,只見此人一襲桃紅衣衫,長髮披肩,臉上戴著面具,語氣含笑道:“老哥,咱們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同在妖神大人面前發下重誓,齊心協力的辦事,你怎麼轉眼就拋到腦後,把髒水全潑我身上了?”墨先生恨恨看了梅先生一眼,語氣滿是不屑道:“老夫受難之時,你見死不救,反而落井下石,你還有臉說?”梅先生嘩啦一聲攤開摺扇道:“老哥,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你自己手底下的人不乾淨,跟人眉來眼去的,你被出賣,管我什麼事?老弟明知不可為,難道要陪你一起被俘嗎?”赤狼揹負雙手道:“總之妖神大人很生氣,我們誰又吃罪的起?”幽幽一聲輕嘆,卻是女子之聲,只見梅先生後邊,從月光下走出一名美貌女子,生的是花容月貌,嬌媚可人,纖纖素手沾著一枝花兒,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之態自然而然出來道:“一夜歡好之後,便穿衣無情,這世間男兒,莫非都是薄倖之人?”周寧尷尬的往別處瞧去,瑾月哼道:“某人做下的風
債,還想賴賬嗎?”梅先生步步走來,目光含笑道:“所謂郎才女貌,我看這位小兄弟,也是一位人才,不如聽命於我妖族,良禽擇木而棲,又有美人,又有榮華富貴,這樣不是更好?”周寧脫口而出道:“想要挑撥離間,你休想!”紫玉仙子怔怔轉過頭,輕嘆道:“罷了,罷了。”周寧不敢在看她,墨先生卻是幸災樂禍道:“紫玉仙子這朵鮮花,卻是
在牛糞上了,真叫人可惜啊。”梅先生失聲笑道:“難道還
老哥頭上嗎?”墨先生一時漲紅了臉道:“好你個梅淵茗,胳膊肘往外拐啊!”梅先生一拂衣上風塵道:“總好過老哥你,背後潑人髒水強吧。”墨先生搖頭道:“罷罷罷,剛才算老哥對你不住,你莫往心裡去。”梅先生得意笑道:“這還像幾分樣子,至少還有幾分誠意。”赤狼道:“接下來如何呢?”墨先生冷哼道:“老夫被這些小輩羞辱多次,且讓這些小輩聽老夫彈上一曲再說。”紫玉仙子忽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既鐵了心要殺他們,何必惺惺作態?”墨先生聽了直氣的白眼亂翻道:“反了反了,你們倆來這兒存心跟老夫唱反調不是?”紫玉仙子捏著一枝花兒道:“你這琴聲難聽的很,動輒就把人聽的吐血了,滿地打滾,本仙子看了也覺心煩。”這話說來幽默,聽的眾人哈哈大笑,卻對一向自負,世間琴藝唯我獨尊的墨先生來說,無疑於極大羞辱,直把他氣的吹鬍子瞪眼,怪叫道:“瘋婆娘,你再風言風語,休怪老夫對你無情!”紫玉仙子哼道:“本仙子何時怕了你了?”墨先生大叫道:“好你個瘋婆娘,你是存心來找死的吧!”梅先生揮扇勸道:“先生又何必呢,其實老弟也覺得仙子說的對了,士可殺不可辱,你既鐵了心要殺人家,臨死之前羞辱人不說,還要讓人受些零碎苦頭,不大合適呢。”墨先生大怒道:“你就是什麼好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