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瓦崗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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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竿時,李恪方才起
。一眼看到戍崗的是秦慕白,他眼睛一亮呵呵的笑了起來:“不錯嘛慕白。穿上這身甲冑
像那麼一回事,很有翼國公當年的風采…唔,進屋說話。”秦慕白自然知道李恪有許多的話跟他講,二人一起進了內廳坐下來。丫環下人們上了早點茶水便退下,房中只剩下兩個人。
李恪仍有點睡眼惺忪般的心不在蔫,喝了半盞茶,方才搖著頭苦笑起來:“慕白,看來這一次,我是好心辦了壞事哦?”
“殿下這話從何說起?”秦慕白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武媚孃的事情,說道,“逢凶化吉,已經過去了。武媚娘仍是我名義上的女人。”
“話是這麼說不錯,表面看來也的確是有驚無險,但是…”李恪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嘖嘖的道,“你與武媚孃的婚期,恐怕是遙遙無期了。除非父皇完全忘了這件事情,否則你敢動那個小娘子麼?”
“臣下明白。”秦慕白說道。
李恪撇了撇嘴:“父皇也是男人。要想一個男人完全忘了這樣的事情,卻是不容易。”
“臣下明白。”秦慕白微笑著說道。
“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害怕嘛?”李恪眨巴了幾下眼睛狐疑的打量了幾眼秦慕白,笑道,“看來你不僅有賊心賊膽,還臨危不亂有成竹,是個偷花的好賊。”
“天威隆隆,臣下固然是怕的。但怕也不解決問題嘛,殿下你說呢?”秦慕白笑道。
“嗯,說得好!”李恪點頭笑了起來,“不過打從今天起,我要更加低調收斂了。唉,本來只是想尋個樂子打發這無聊的時光,沒想到也能惹麻煩惹到父皇那裡去。而且,翼國公心底裡肯定也對我怨懟上了…我這次,可真是裡外不是人哪!”
“殿下這是說哪裡話?家父可從來沒有抱怨過殿下任何,相反,家父一直很殿下的一番好意。”秦慕白說著,心裡卻想:看來李恪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失望透頂了。本來是想對我秦家做下一個說媒的大人情,沒成想卻
巧成拙引來了禍事。父親有沒有在心裡討厭上李恪,這不得而知。但經過這事兒一鬧,李恪是怎麼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再提起他與霜兒妹妹的婚事就是了。
“算啦,不說了。”李恪苦笑兩聲,說道,“小王就繼續醉生夢死紙醉金,做一個萬事不管的紈絝王爺好了。這樣,或許就沒人再盯著我算計我了。”秦慕白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微然一亮:李恪這話是什麼意思?敢情他每天這樣紈絝瀟灑是在故意韜光養晦做給別人看的?
…
做給誰看,難不成有人時時盯著這吳王府,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殿下何出此言,難不成要有人對殿下不利?”秦慕白問道。身為親王府軍官,提防這些事情可是份內之職。
“樹靜,而風不止呀!”李恪呵呵的笑,笑得多少有些無奈。他搖了搖頭,沒有將話說下去。
秦慕白也識趣的沒有再問,心中卻想道:聽李恪這話的意思,倒是他無意得罪別人,卻有人暗中想要處處為難他?會有什麼人因為什麼事情,來為難一個親王呢?
…
記得我來王府就職為官之前,父親就叮囑過我不要攪進儲君奪嫡之爭裡面去。難道,李恪現在所指的就是這種事情?
算了,事關皇族家事我還是不要問了。想讓我明白的時候,李恪自然會跟我說。
二人閒聊了一陣,李恪喚來一隊妖嬈的舞姬,享受起了絲竹舞蹈。秦慕白陪他欣賞了一陣,也就告辭走了。
一連十天,秦慕白留在親王府裡帶兵值守戍衛,都沒怎麼回家。王府中也安然無事。
這份差事,除了清閒仍是清閒,多少有點無趣。李恪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在府中聽曲賞舞飲酒作樂,府裡也難得見到一兩個生人訪客,簡直就像是一片與世隔絕的異界天地。
十天後秦慕白了班,總算可以回家歇息數
,走出這個王府透口氣了。
回到家裡,秦慕白看到一向門前冷落鞍馬稀的秦家院子裡,停了兩輛陌生的馬車,顯然是有訪客到來。他找下人去問,下人回說,是秦叔寶的舊友盧國公程知節和英國公李勣來訪。
程知節,那不就是程咬金?李勣,如今大唐僅次於李靖的最炙手可熱的軍事統帥——那可要去結識一下!
秦慕白便來到前堂正廳,看到客廳裡父親秦叔寶坐在主位,另外兩個男人坐在客席,三人正談笑生歡的飲酒敘話。看到秦慕白進來,秦叔寶抬手一指呵呵的笑道:“二位且看,那便是犬子亮兒!”秦慕白乖巧的上前拱手先拜:“晚輩秦亮,拜見二位長輩。”
“哈哈!好!臭小子真像是秦二哥脫下來的殼兒,很有他當年的風範。俺老程今就是特意來瞅瞅你的!”席間一個男人朗聲的大笑說道。
此人便是程知節了,民間傳說與諸多演義小說中盛傳的、那個使大板斧的混世魔王程咬金。他如今拜官右武衛大將軍、盧國公、普州都督。雖不是傳說中的那副魔王造型,卻也的確是長得一副獷模樣。身裁極為高大強壯,雖年近五十略有發福,但絲毫不顯老仍舊孔武有力,濃眉大眼獅盆大口,一眼看去就顯得極為豪
奔放。
“亮兒,這便是你程大叔和李大叔了。你年幼時他們可都是抱過你的。”秦叔寶在一旁呵呵的笑。舊友來訪,他顯然心情不錯。
“晚輩拜見程大叔、李大叔。”秦慕白麵帶微笑再度拜禮。
相比之下,李勣顯得儒雅許多,微笑的點頭算是回了禮,笑道:“秦二哥,令郎真是少年風人物出眾,很有你當年的風采呀!愚弟見他,就像是看到了你當年英雄少年意氣風發的樣子。”
“哈哈,我已經老嘍!”秦叔寶朗的大笑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自己都快要忘記了。不過,我再怎麼記
不好,你們這幾個在瓦崗就認識的兄弟,卻是怎麼也忘不掉。難得你們還記得我一起來看我,我今
可是真高興——來來來,這秦仙酒可是皇帝賜封的,今
一醉方休!亮兒你也坐下來,陪二位叔父喝上幾杯。”
“孩兒遵命。”
“來,臭小子,就坐俺老程旁邊,今就如同家宴一般,什麼長幼禮序的破規則都甭管了!”程咬金
著嗓門大喊,對秦慕白招手。
秦叔寶和李勣都笑了起來:“這程老鬼,還和當年落草時一樣的德。”
“嘿嘿,俺這草莽德那的確是改不了了。哪跟你們一樣,打完仗下了馬背,就能之乎者也的變成酸儒。”程知節扯著秦慕白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哈哈的大笑道,“尤其是你,李茂公,你這老小子一直以來就是滿肚子心眼兒,今天喝酒你要是敢使壞耍詐,俺老程頭一個不放過你,定要按著你把灌趴下!”
“哈哈!”眾人一起大笑起來。
秦慕白一邊笑著一邊斟上了酒,對程知節道:“近水樓臺先得月,來,程大叔,晚輩就先敬你一杯!晚輩先乾為敬,叔父隨意!”說罷,一口喝乾了整杯烈酒。
“好,好樣的!臭小子有種,這酒夠烈啊,但俺老程也不能輸給你這小崽子!”說罷擔起酒杯就一飲而盡,結果臉漲到通紅,手舞足蹈劇烈的咳嗽起來,惹得秦李二人又是一陣大笑。
“這程老鬼,仍是這般愛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