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忽然當上了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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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誰,誰都怕。”韓六道“我剛才一心勸他多喝點酒,好讓你晚上少受點罪,沒想到鬧出這件事來。到這會兒,我還是五貓抓心,不得個著落。”
“那個人——”秀米說“那個人,會不會還在島上?”韓六一聽,慌忙起身,去把大門關了,上了閂,又抵了一圓木槓子。這才靠在門上
氣:“聽三爺剛才的口氣,他好像已知道是誰下的毒手,可又有點不敢相信,這說明,這個人似乎是平常人不太容易猜著的那一位。”
“猜他做什麼?”秀米道,從懷中將那把剪刀取出來,放在桌上“我原本已備下這把剪刀,那老狗要是想上我的身,我就一刀結果了他。這花家舍的事雖然蹊蹺,說白了倒也簡單。事情明擺在這兒:六個頭領已死了兩個,剛才那一個,也已經一條命去了半條,剩下的這幾個人,免不了還是要一個個地死掉,死到最後一個,就是花家舍的新當家。用不著咱們去枉費心機。”
“說的也是。”韓六道“你說這慶三爺,他能活到明兒早上嗎?”光緒二十七年十月初九。晴涼。昨,長洲陳記米店老闆陳修己派人來送信,失蹤數月的陸侃有了消息。平明時分,芸兒即帶著寶琛等數人趕往長洲一探究竟。因整
在家閒坐無事,我遂向寶琛提出一同前往長洲,也算散心破悶。詎料,臨行前,芸兒與秀米發生
烈之爭吵。秀米原不肯去長洲。後經不住母親軟磨硬套,勉強依允。可芸兒聽說我亦要隨同前往,遂立即改變主意,讓秀米呆在家中。如此出爾反爾,秀米焉能不急?仔細想來,事情實在是因我而起。起初,芸兒執意讓秀米一同去長洲,究其
由,是不願讓她有與我單獨相處之機會。而一旦我決定要去,她或許覺得秀米已無必要同往,何況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依照鄉村風俗,實不宜在生人面前拋頭
面。芸兒心思極深、極細。秀米雖有察覺,卻不明所以。唯我在一旁
若觀火。途中,秀米一直在生她母親的氣,一個人賭氣走在最後,漸漸就落了單。梅芸和寶琛走在最前面,我和翠蓮走在中間。我們走一段,便得停下來等她,可一旦我們站住,她也就不走了。她在生所有人的氣。此女子平時不太言語,內心卻極是機
,多疑,且頗為任
。祖彥曾說,此女雖冷傲,卻極易上手。我就有心挑她一挑,試她一試,往火焰堆中扔些劈柴,讓火燒旺一些,遂假意與翠蓮推搡嬉笑。那翠蓮本來就是
女出身,生
浮
,水
楊花。經我用言語一調,不免鶯聲燕語,假戲真做起來。她先是在我的膀子上掐了一下,繼而就大聲
息,過了不多一會兒,低聲道:“我都快受不了了。”我心裡只得暗暗叫苦,假裝沒聽懂她的話。她就像是一個溼麵糰,沾了手就別想甩掉。在大路上,光天白
之下,她竟敢如此,到了黑燈瞎火的晚上,還不知怎麼樣呢。她的
部肥大,
峰亂抖,
肢細軟,香粉撲鼻,衣裳俗豔,聲音
靡,言語不倫,真乃天底下一大尤物也。她見我頻頻回首,看顧秀米,就問我,是不是在心裡想著後面那一個?我未置可否。那子婊就推了我一把,笑道:“新鞋子固然好,可穿起來擠腳,薔薇雖香,可梗下有刺。”一席話說得我頭暈目眩,大汗淋漓,身體就有點
蕩失守,把持不住。真是恨不得將她推入路邊葦蕩,立時與她大戰二百回合。又走了一段,在江堤下拐入一條小徑。此處蘆葦茂密,樹木深秀。那子婊見四下無人,一路上
綺之語不斷,不住用她那三寸不爛之巧舌,探我心思。見我不理不答,她忽然問道:“大哥,你是屬什麼的?”我告她是屬豬的,那子婊忽然拊掌尖叫起來,把我嚇了一跳。問起緣由,她說起許多年前,有個老乞丐受他一飯之恩,遂替她看相算命。說她中年有難,必得嫁與一屬豬之人,方可避去禍患。她竟然編造出這樣荒謬絕倫的事來誆我,女人之自作聰明,由此可見一斑。這子婊百般挑逗未果,最後就使出一個毒招:她忽然趴在我肩頭,低低一陣
笑,然後說:“人家底下都溼了麼!”此招甚毒。我若是那沒有見過世面的
頭小夥,或是那貪
輕薄、靈魂空虛之徒,吃她這一招,必然陷她泥淖之中,焉能逃脫?我見她這般不知羞恥,只得拉下臉來,喝道:“溼溼溼,溼你娘個頭!”那子婊經我一嚇,叫了一聲“天哪”然後就雙手捂著臉,丟下我跑遠了。到了渡口,秀米走上來了。還是那些綠點小碎花的上衣,青布褲子,繡花布鞋。她雖與我相距頗遠,可一股奇異的香味還是隨著江風飄然而至。只要她一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我的眼睛就一刻也離不開她。現在,兩個女人都在我眼前。我一會兒看秀米,一會兒看翠蓮。一個杏花含雨,一個秋荷帶霜;一個幼鹿鳴澗,一個馬伏槽櫪;一個是松枝蒼翠,松脂吐出幽香,一個卻已松樹做成木門,只有一股桐油氣。兩相比較,雅俗立判。妹妹呀,妹妹!很快升好了帆,船老大招呼我們上船了。當時江面上東南風正急,渡船在風
中顛簸搖晃。秀米走上跳板,身子搖搖晃晃,我就從身後過去扶她,誰知秀米惱怒地將我的手甩開,嘴裡叫道:“不要你管!”她這一叫,
的滿船的人都吃驚地看著她。我雖有點自討沒趣,可心中卻是一陣狂喜。妹妹呀,妹妹!晚上在陳記米店匆匆用過晚餐,一個人往回走。為什麼我頭腦昏昏,步履沉重?為什麼我的眼睛一刻也離不開她?為什麼我的心狂跳不已,就像那咚咚敲著小鼓?為什麼我的眼睛裡都是她的影子?我走到一處岩石邊,聽見那飛潭聲喧,舐梟鳴叫;再看那山下燈火憧憧,人語喋喋,不覺酒氣直往上撞,腹內翻攪,心如亂麻。我坐在冰涼的岩石上,呼
著山谷中的松香,心中暗想,若老天成全我,就讓她即刻走到我身邊來吧。奇怪的是,我正這麼想著,果然看見了她。只見她出得米行,腳步踟躕,神態恍惚,朝山下張望了一會兒,竟然一頭扎進小路,朝這邊走來。只有她一個人。妹妹呀妹妹。我的心跳得更急了,簡直是要從喉頭裡跳將出來!張季元啊張季元,汝為何這等無用?為這一等小女子,意志薄弱,竟至於此!想當初,汝隻身懷揣匕首,千里走單騎,行刺那湖廣巡撫;想當初,你從漢陽上船,亡命
本,一路上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幾近於死,何曾如此慌亂?想當初…想不得也,那妙人兒已到近前。我若是不言不語,她必是會一聲不響從我眼前溜掉。此百世不遇之天賜良機亦將錯過。若是我攔
將她抱住,她要萬一喊叫起來,卻又如何是好?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忽然心生一計。等她到得我的身後,我便長嘆一聲,道:“這戶人家剛死了人。”這是什麼話?簡直不倫不類。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不料,秀米忽然站住了:“誰告訴你的?”她問。
“沒人告訴我。”
“那你怎麼知道?”她有的是好奇心。我從石頭上站起來,笑道:“我當然知道,而且不止死了一個人。”我開始挖空心思胡編亂造,先是說人家死了小孩,又說陳老闆死了內人,秀米果然中計。不知不覺中,我們兩人就並排走進了竹林中的小路。那小路只有一人寬窄,我們並排走,她竟然也不迴避。我突然停下來,轉過身看著她,她居然也在看著我,略帶羞怯。只見玉宇無塵,星河瀉影,竹蔭參差,萬籟無聲,再看她嬌微微,若有所待。恨不能雙手將她摟定,摟得她骨頭咯咯響。恨不能一口將她吃下去,就像一口
下一隻
柑,以
多
懷念之苦。天哪,你以為這真能行得通嗎?稍一猶豫,秀米卻又側過身往前走了,眼看我們就要走出這片竹林了。張季元啊張季元,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